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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 羅氏大聲斥責(zé),企圖打斷杏兒的話。 杏兒嚇得打了個哆嗦,忙朝謝嚴磕頭:侯爺,奴婢萬不敢說謊,那瓶藥,奴婢都混進姨娘吃食里,讓姨娘吃下去了。打那以后,姨娘的胎像一日比一日弱,還不停落紅。 昨日晚上,崔嬤嬤來找奴婢,又拿給奴婢一瓶藥,說讓奴婢一定要在姨娘落胎以后,喂姨娘吃下去。奴婢照辦了姨娘就開始有崩漏之癥。 后來姨娘突然發(fā)了瘋,闖出院子,奴婢心里害怕,不敢跟著,沒想到方才崔嬤嬤竟帶著李二來,把奴婢綁去竹林,扔進井里要把奴婢淹死。若非大小姐的暗衛(wèi)相救,奴婢怕是已經(jīng)被淹死在井里了 說到最后,杏兒顯然已經(jīng)是怕極,渾身抖成了篩子。 謝嚴原意只是想讓杏兒嚇得不敢開口,沒想到,竟從杏兒口中聽到這些。 你說杜姨娘是吃了那藥,才落紅的?他不可置信地問。 杏兒不停磕頭,臉上都是磕出來的血。 她哭著道:侯爺,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聽太太的,不該聽太太的 杜姨娘聽到這,嗓子里發(fā)出凄厲的哀嚎。 侯爺,你可要為我們的孩兒報仇啊!她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哭喊道。 摧心的哭聲,讓謝嚴心里一痛。 子嗣是謝嚴心中的痛,也是謝嚴最深的執(zhí)念,他可以對羅氏的狠毒手段,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晌í毢λ铀眠@種事,是他萬萬不能忍受的。 謝嚴氣紅了眼,一腳將杏兒踢開,大步走到羅氏面前,揪住羅氏的衣領(lǐng),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揪了起來。 為什么?謝嚴目眥盡裂,厲聲質(zhì)問:你為何要害月娘肚子里的胎? 侯爺,我沒有,我沒有啊侯爺。 羅氏被懸在半空,被抓緊的衣領(lǐng),勒得她快要喘不過氣,臉色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紺:我是被冤枉的,她們所有的證據(jù),都只是用嘴巴說說,侯爺,我們夫妻十幾年,就算看在娘的面子上,你也要相信我啊! 聽她提到羅老太太,謝嚴幾欲發(fā)狂的神情,好似稍稍清醒了些許。 他放下羅氏,松開了抓住她衣領(lǐng)的手,正欲回頭 就聽見謝容姝在他身后,幽幽道:羅曼君,你是篤定玉芽和玉殞的毒,無色無味,亦無法查驗,所以有恃無恐,死都不認罪,是么? 羅氏被說中心思,身子晃了晃,無力地跌坐在地上,低垂著頭,掩飾自己的慌亂。 可巧了。謝容姝看著她,冷笑道:這兩樣藥,活人驗不出,死人卻可以。我方才教人請上門的,不僅有大夫,還有大理寺的仵作。杜姨娘今夜落下來的胎,我還讓人留著呢,胎里有沒有毒,一驗便知。至于杜姨娘身上的玉殞之毒 謝容姝無需再說下去,在場眾人都已明白其中的含義。 方才大夫已經(jīng)說過,杜姨娘活不過今夜,杜姨娘究竟因何而死,有仵作在,尸身驗一驗便清清楚楚。 在場眾人,看向謝容姝的目光,皆帶上了幾分震驚。 明明是個尚未及笄的小丫頭,可一開口,卻連將死之人的尸身都算上了。 這等心機,這等手段,當(dāng)真是夠狠夠戾。 誰家娶了這樣的丫頭,必會攪得家宅不寧。 杜姨娘臉色慘白如紙,已是強弩之末。 聽見謝容姝的話,又怎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她看向遠處的謝嚴,虛弱地道:侯爺奴婢人微言輕,不能再為先夫人做些什么,就只求在我死后,能讓仵作將我的尸身剖開,看看我這血崩之癥,究竟是不是玉殞所致 侯爺,奴婢當(dāng)初為了腹中的孩子,害死先夫人,今日羅曼君又唆使杏兒,害死奴婢腹中的孩兒,天道輪回,報應(yīng)不爽。奴婢只希望能用自己這條命,還先夫人一個公道,也不枉夫人在世時,對奴婢的恩德 到了這份上,羅氏徹底看明白 今夜這場局,雖是杜姨娘開的場,可真真正正的執(zhí)棋人,不是別人,卻是謝容姝! 是你都是你搞的鬼! 羅氏指著謝容姝,張口欲狡辯,企圖轉(zhuǎn)移眾人的注意。 可到了這份上,所有的罪狀,驗尸就能在板上釘釘,謝嚴哪會再給她狡辯的機會。 你這毒婦,竟敢做下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害我家宅不寧,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 謝嚴的話,還沒說完 只聽得一旁的顧夫人冷聲道:安平侯,此事牽扯到玉殞之毒,已非你家事,私下處置此毒婦不妥。干脆將她綁去大理寺吧!由大理寺出面,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也能告慰阿蓮的在天之靈。 顧夫人,這 怎么?顧夫人嘲弄道:今日各家夫人太太們都在,難道安平侯還覺得,此事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嗎? 謝嚴暗恨,只得咬牙道:來人,將這毒婦送去大理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