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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歸不過是餓一宿,也不會如何。 那便不吃了,扶我去歇著吧。她溫順地道。 雪竹見狀,顧忌著謝容姝的身子,有心想勸一勸。 卻被謝容姝眼神止住,只得作罷。 好在謝容姝先前吃過合巹酒,酒勁上頭,雖然腹中饑餓,也只捱了片刻,便沉沉睡了過去。 楚淵沐浴后,換上寢衣走進(jìn)臥房,打眼便瞧見桌子上,他命人準(zhǔn)備的吃食,絲毫未動。 王妃沒吃東西么?他低聲問道。 守在榻側(cè)的雪竹,忙上前回答:回殿下,趙嬤嬤說晚上吃東西,對身子不好,王妃便沒吃。 楚淵劍眉微蹙:趙嬤嬤? 宮里派來的教引嬤嬤。雪竹低聲解釋。 楚淵眸色微冷,朝她擺手:下去吧。 雪竹猶豫一瞬,帶著人福身退下。 楚淵走到床側(cè),見謝容姝嫣紅的小臉半埋在大紅的錦被里,黛眉微蹙,顯然睡得不怎么舒服。 他不由俯身,隔著錦被輕拍她的肩膀,低聲喚道:阿姝,醒醒,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謝容姝累了一天,又是吃過酒睡的,哪那么容易就能叫醒。 只是迷迷糊糊的囈語幾句,便翻身向里,又沉沉睡了過去。 楚淵嘆息一聲,只得作罷。 他沉吟幾息,放下帳幔,隔著錦被,合衣在謝容姝身側(cè)躺下,以手支頤看著她酣睡的面容,久久都不曾合眼 第二天一早。 謝容姝迷迷糊糊醒來,就看見楚淵放大的臉,近在咫尺。 她打了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剛想起身,才驚覺自己連人帶被子,被熟睡的楚淵牢牢攬在懷里。 若非兩人都是合衣而眠,還隔著一條被子,謝容姝怕是會忍不住驚叫出聲。 仿佛感受到懷里人的動靜,楚淵緩緩睜開了雙眼。 兩人四目相對,謝容姝只覺得迫人的窘意,讓她全身的血液,都不受控制地往腦門上沖。 她兩頰緋紅,磕磕巴巴地問道:殿、殿下,怎、怎會在此? 謝容姝只知道自己這個寧王妃,不過是個幌子。 可從沒想過進(jìn)了寧王府,還要跟寧王同榻而眠。 太后、父皇和貴妃派來的特使,昨夜就在門外守著,本王也只能睡這兒。楚淵懶洋洋地道,嗓音猶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他以手支頤,一雙鳳眸慵懶地望著謝容姝,全然不似平日里那般清冷自持。 謝容姝身子一僵。 洞房花燭夜,宮里的特使守在門外根本不需要去想,便知道她們在等什么。 直到這刻,謝容姝才發(fā)現(xiàn),先前她把嫁給寧王這件事,想得太過天真,以為頂著寧王妃的頭銜,便就萬事大吉。 哪想得到,竟還有這樣的麻煩。 那我們難不成要、要她吞吞吐吐地開口。 要什么?楚淵挑眉看著她。 謝容姝閉上眼睛,豁出去地道:要洞房嗎? 楚淵輕笑出聲。 王妃都不曾對本王動心,卻要與本王洞房,這可不行。 謝容姝錯愕地睜開雙眼,心底沒來由升起幾絲異樣。 什么動心? 動心什么? 楚淵看到她眼底的迷惑,淡淡一笑。 他松開攬在謝容姝腰間的胳膊,下了床,意有所指道:天色不早了,今日雖不用進(jìn)宮,這王府的事,還得理上一理,其他的事慢慢來不急。 謝容姝聽見這個,莫名松了口氣。 王府理事才是她預(yù)想中作為寧王妃的差事。 這么想著,她將那股異樣壓在心底,掀開被子下了床 皇宮,太極殿。 皇帝坐在案臺后,批完奏折,揉了揉眉心。 寧王那邊可還順利?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高公公上前:特使回來說,昨夜寧王殿下與王妃未曾圓房,寧王殿下好似不像他說的那樣,喜歡這位新王妃。 皇帝冷哼出聲。 朕就知道,他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如此也好,朕本就不愿他與姜家走太近,等他將這門親事結(jié)成了仇,姜家這顆棋子,朕還可以多用幾年。 高公公請示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三年之內(nèi),讓那姑娘香消玉殞,朕想看看,姜遠(yuǎn)山會怎么對我這個好兒子。皇帝意味深長地道。 作者有話說: 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出自漢蘇武《留別妻》 第46章 謝容姝原以為, 王府理事是要她出面,打理王府內(nèi)務(wù)。 打理中饋這種事,對她而言, 不過是小意思。 可她沒想到 寧王一大早將所有人喊到前廳,便只當(dāng)眾交代了兩件事, 就處理好了一切。 第一件事, 本王喜靜,府里不想看見有太多活人, 今日黃昏之前, 除了王妃陪嫁, 和本王府上原有的人,其他的人從何處來,便回何處去。日落以后, 但凡不在王府名單上的人,格殺勿論。 第二件事,你們回去把本王的話帶到, 王妃身子弱, 需要調(diào)理,從即日起,本王與王妃閉門謝客,京城各府各家的宴請,一概婉拒。宮中來使,便只帶到本王面前來, 不得打擾王妃靜養(yǎ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