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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謝容姝走出房間,楚淵早已換了身素白長袍,頭戴玉冠,等在門口。 見到謝容姝的扮相,他微微一怔。 只是隨即,便走到謝容姝面前,鳳眸帶著淺笑。 走吧,去驛館。 說著,楚淵再次自然而然地牽起謝容姝的手,就要朝外頭走。 謝容姝萬沒想到,自己都打扮成這樣子了,他竟還當眾與自己拉拉扯扯 她忙從楚淵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朝他揖禮道:殿下,我扮作殿下的隨從,跟在殿下身邊,望殿下能謹言慎行,莫教人看了笑話,萬一傳出去殿下是個斷袖,那可就難聽了 楚淵豈是會在意別人眼光之人。 只是,他一想到如今已與謝容姝成親,夫婦一體,萬一真被人以為自己是斷袖,首當其沖在人前失了面子的,定是他的王妃 想到此,楚淵肅了肅容,重又變回淡漠疏離的清冷模樣,對著謝容姝道:你說的對,確實該謹言慎行,走吧,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跑。 謝容姝總算松口氣,忙點了點頭。 兩人到達驛館時,肅、桓二王已被安置在驛館最大的客院里。 太醫(yī)院的醫(yī)正,正在上房親自為二人醫(yī)治。 一盆盆的血水,不斷被醫(yī)侍們端出來。 院子的臺階下,灰頭土臉地站著肅、桓二王的近衛(wèi)。 那些近衛(wèi)的衣衫上,不同程度都有些打斗過的劍痕,可是看上去,身上卻沒有什么明顯的傷口。 很顯然,昨夜的刺客,是直沖著二王去的,并未與這些近衛(wèi)纏斗太久。 謝容姝跟在楚淵身后,站在廊下,透過半開的窗欞,遠遠朝房里兩張床榻上掃了一眼。 只見兩個王爺,上半身被密密麻麻裹上了白布,看上去著實慘烈。 醫(yī)正得知楚淵到來,忙起身出門迎接,低聲稟報道:肅王的左胸和桓王的腹部,各有一處致命傷,其余地方的傷勢,看上去雖然兇險,都不算致命。方才下官已經為兩位王爺施針用藥,只要能熬過今晚,日后精心調養(yǎng),便沒有性命之憂。 謝容姝聽見這話,心下惴惴。 若依照前世的軌跡,像這樣的傷勢,她真擔心,這兩人扛不過今晚。 楚淵朝醫(yī)正擺了擺手,示意醫(yī)正自己去忙。 而他自己,并未進上房,反倒站在臺階上,看向肅、桓二王的近衛(wèi),淡淡問道: 昨夜發(fā)生什么了,如實招來,兇手可曾抓到? 近衛(wèi)們搖了搖頭。 領頭的稟道:那群刺客武功高強,訓練有素,屬下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若非威遠侯世子帶著人及時趕到,兩位王爺怕是 威遠侯世子?徐懷遠? 謝容姝眉心微動。 難不成是徐懷遠下的手,讓許多事情都提前發(fā)生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謝容姝心下更加忐忑。 哦?楚淵聽見近衛(wèi)的話,淡漠的面容,終于有了幾分興味:驛館在城東,威遠侯府在城西,威遠侯世子怎會帶人深夜出現在城東?有意思。 他說著,看向那些近衛(wèi),眼神微冷:不過你們是藩王近衛(wèi),竟連區(qū)區(qū)威遠侯府的侍衛(wèi)都不如么? 近衛(wèi)們實在汗顏,齊齊跪地:屬下們無能,還請殿下責罰。 晉王和威遠侯世子,如今人在何處?楚淵淡淡地問。 刺客來時,晉王府的侍衛(wèi)護著晉王跑了領頭的近衛(wèi)回道:晉王迄今沒有音信,威遠侯世子將兩位王爺送回驛館以后,便說去尋晉王,至今也沒再露過面。 既然如此,便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楚淵意有所指道:皇上下令讓本王找到晉王帶回宮里去,左右你們也沒受什么傷,便找去吧,此處有本王在即可。 找晉王? 二王的近衛(wèi)們面面相覷。 他們常年追隨主子在藩地,對京城根本就不熟,如何去找晉王殿下? 疑惑歸疑惑,他們聽聞是皇上的命令,自不敢違抗,只猶豫一瞬,便領命而去。 楚淵朝身旁的近侍看了一眼,侍衛(wèi)意會,隨即跟著那群近衛(wèi),走了出去。 他們走后,偌大的院子,便只剩下太醫(yī)院的醫(yī)侍和楚淵帶來的人。 楚淵讓人在院子正中的桃樹下,擺了張桌子,放上棋盤,對著謝容姝招手道:來,下棋。 謝容姝跟妙玄女冠長大,除了易容術以外,便是棋藝還算不錯。 她見楚淵這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心下著實好奇,倒也不推辭,直接在他對面坐下,擺開了棋局。 皇上下了口諭,殿下不去找晉王,反倒守在此處,意欲何為? 等。 等? 楚淵捻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意味深長地道:狗急了會跳墻,我們只需守著墻,等狗來便是。 與此同時,京城西郊,西山上清宮,西北角靠山的密室里。 晉王神色惶惶,在密室里走來走去。 殿下,皇上一早便派了寧王去驛館,說讓寧王坐鎮(zhèn)看著太醫(yī)全力救治肅王和桓王。驛館那邊傳消息來說,二王的傷勢,若熬過今晚,便就無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