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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姝并不打算告訴他,自己重生之事,便找補道:更何況,德妃和晉王既然籌謀此事,必會做得十分隱秘,殿下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況且,長星隕落是天災(zāi),德妃、晉王和殿下又怎能提前得知天災(zāi)發(fā)生的時間? 楚淵鳳眸微垂,修長的手指,描畫著手里瓷杯的杯口,淡淡道:盧家在水井下毒,是早有預(yù)謀,碰上天災(zāi)不過是湊巧,有天災(zāi)是錦上添花,無天災(zāi)那道人一手煉丹術(shù),獨得父皇青眼便也足夠。 他說著,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眸再次與謝容姝對視,幽幽地道:至于本王如何知曉這些,王妃不如親手觸碰本王臉頰,自己來看看豈不更好? 第69章 親手觸碰 謝容姝微怔。 隨即, 她緊了緊手,杏眸微垂,逃開楚淵的視線。 還請殿下贖罪。她站起身朝楚淵福身致歉:是我僭越了, 殿下能知道這些隱秘之事,定然有殿下的法子, 我不該多問 在你心里, 究竟是不該,還是不愿?楚淵嗓音微涼地問。 謝容姝呼吸一滯。 她想到姜硯臨走前留下的話, 她知道楚淵心中有她, 默默為她做了改變。 可她 謝容姝只猶豫幾息, 攥緊手心,低聲道:是不愿。 她只想與楚淵保持安全的距離。 窺探記憶這種事,太過私密, 她不該、也不能讓自己對楚淵做這種事。 更不能讓楚淵繼續(xù)陷進去。 一方面,謝容姝知道,楚淵總有一天會遇上前世他的心上人。 另一方面, 前世的經(jīng)歷, 讓謝容姝不想,更不愿再對一個男人交付真心。 楚淵閉了閉眼。 雖然他早已猜出謝容姝會有這樣的回答,可親耳聽見,心中還是不免有些酸澀。 誰讓他錯過一世。 有這樣的結(jié)果,也是他咎由自取。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楚淵站起身, 修長的手虛扶起謝容姝, 袍袖輕拂, 先一步朝樓下走去。 謝容姝看著他挺拔的背影, 強按下方才說不愿之時, 心中升起的復(fù)雜情緒,跟在了他的身后。 深夜,仙陽城外,盧家村。 盧家祖宅燈火通明,族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聚集在議事廳里。 坐在上首的是個濃眉大眼,年過花甲,卻尚未白頭的老者。 他的長相與盧安仲有幾分相似,只是眉頭緊鎖成川字,比盧安仲看上去嚴厲許多。 此人便是盧家家主盧安仲嫡親的弟弟盧貞仲。 白天,盧安仲被郡守派人抓走以后,盧家上下群龍無首,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 為了掩人耳目,等到夜深人靜時,盧家人才敢偷偷聚在城外祖宅議事。 廳堂之上,眾人臉上難掩焦急之色,圍著盧貞仲,七嘴八舌地道: 二老爺,大老爺被韋冠正抓進大牢,又有寧王在背后盯著,此事若是坐實,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是啊二老爺,得盡快想想辦法,當(dāng)務(wù)之急,趕緊派人去京城請晉王殿下和德妃娘娘出面才是。 那個道士究竟是何來歷?家主當(dāng)真派人在井中投毒了嗎?家主為何這樣糊涂啊! 寧王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煞星,如今有他給韋冠正撐腰,韋冠正又是個命硬的,連天災(zāi)都能躲過,他若當(dāng)真跟盧家作對,咱們危矣! 都慌什么!盧貞仲抬手止住眾人的話,沉聲道:你們也不想想,兄長做事光明磊落,怎會做出投毒這等下三濫之事?他韋冠正說人證物證俱在,便就俱在了?此事定有人在針對咱們盧家,只要兄長不認罪,便沒人可以定兄長的罪。 可是 沒有可是。盧貞仲斬釘截鐵道:如今韋冠正親自守著大獄,咱們消息遞不進去,等明日一早,咱們便帶族人去大獄外頭為兄長喊冤。此事定要鬧大,鬧得越大,就沒人敢誣賴咱們。 若是驚動寧王殿下那位可是個不講道理就殺人的主兒啊!有人怯怯地道。 此話一出,眾人臉上皆是忐忑之色。 盧貞仲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篤定地道:你們放心,那道士與盧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咱們只在大獄外頭喊冤,僭越的事一概不做。況且寧王若當(dāng)真出面干預(yù),鬧到皇上跟前,便是他寧王要蓄意構(gòu)陷晉王殿下,只要牽扯到奪嫡之爭,就是皇上大忌,皇上自會為咱們做主。 盧貞仲在盧家,地位雖不如家主,卻是掌管族內(nèi)大小事務(wù)之人,他說出來的話,自然最具威信。 眾人一聽是這么個道理,心下大定,忙商議著明日要如何如何。 盧貞仲見狀,這才不動聲色從議事廳退出來,去了議事廳后面的偏房。 偏房臨窗的椅子上,正坐著一個身穿竹青色長袍、面如冠玉的溫潤公子。 他手上執(zhí)著一杯清茶,唇角含著三分笑,側(cè)耳聆聽著議事廳里傳出的議論聲。 不是別人,正是徐懷遠。 盧貞仲上前,朝徐懷遠見禮:徐世子,您看老朽方才在前頭說的話,可還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