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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鳶?楚淵一怔,疑惑地問:你有讓夜鳶捎話給我嗎? 謝容姝猛地抬頭,見楚淵神色間盡是迷茫之色,不似在作偽。 她便立刻明白過來,暗衛(wèi)根本就沒在他面前提過昨夜之事,是她自己心虛! 沒沒有。謝容姝的臉頰騰地熱燙起來。 這簡直是此地無疑三百兩。 楚淵見她窘迫的模樣,鳳眸微深,總算意識到是怎么回事。 他坐直了身,啞著嗓問:你方才說你睡的很好,此刻又說認床沒睡好,莫非你昨夜其實也跟我一樣,不習慣一個人睡了嗎? 我不是。我沒有。你、你別胡說。謝容姝下意識否認三連。 可是,這否認實在太快、太過徹底,更顯得她心虛刻意。 就算沒有也無妨。楚淵唇角微揚: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可以等。 有的是時間,可以等 謝容姝的心,因這一句話,微微發(fā)顫。 她忽然意識到,打從楚淵向自己表白以后,無論她如何拒絕、如何逃避 他只會說休想把我推開、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我可以慢慢等、我可以等 卻從不曾言過放棄。 謝容姝覺得,腦中好似有兩個自己在拉扯。 一個想要把他遠遠推開。 另一個卻害怕他會離開。 患得,患失。 這是謝容姝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她已經(jīng)快要不認識現(xiàn)在的自己了。 就在謝容姝怔神間,馬車在城門口緩緩停了下來。 因著將官的吩咐,此刻城門已經(jīng)緊鎖,好在楚淵手里有西疆王給他的通行令,在守城將官搜索過馬車,確認沒問題以后,便開啟城門,將人放行。 暗衛(wèi)所說的破廟,就在出城后不算遠的莊子上。 謝容姝想不通自己為何會這樣,只得裝作困倦,闔眼假寐,以此躲開楚淵的視線。 楚淵見狀,沒再鬧她,只是以手支頤,將視線落在她微顫的睫羽上,若有所思。 兩人一路無話,可楚淵如有實質(zhì)的目光,令謝容姝只想落荒而逃。 等到馬車在破廟門口停下,謝容姝如釋重負,忙睜開雙眼。 到了。她騰地站起身:我去瞧瞧那人的尸身,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什么。 說完這話,她逃似的走下了馬車。 因著時間還早,城門又一直被封鎖著,所以破廟里安靜無聲,尚還沒人發(fā)現(xiàn)有人死在這里。 謝容姝進了破廟,打眼就看見昨日贏得頭籌的男子,被人一劍封喉,拋尸在角落的干草垛上。 她走到尸身面前,俯身伸手,正欲去碰觸那人的臉頰 小心。 身后的楚淵,抓住她的手腕,指著那人喉間的傷口:有毒。 謝容姝杏眸一凜,凝神朝傷口看去,果然見到傷口處黏膩的血液,隱隱帶著黑色。 雖不知道尸身表面有沒有毒,可方才她的行徑,確實有些草率。 殺手既然能夠一劍封喉,為何還要下毒?謝容姝疑惑地問。 楚淵若有所思地道:老西疆王身邊的死士,用的都是特制兵器,其上皆會淬毒。老西疆王死后,那些死士一部分歸順于北庭王,另一部分投靠了南庭王。對方故意使用這種兵器,和這種殺人手法,想必是要告訴穆元納是誰動的手。 說到此,他看向謝容姝:畢竟這世間除了你以外,誰也不能僅憑郡主府里留下的那些線索,就將兇手鎖定到一個消失十幾年的人身上。 謝容姝心下恍然。 若沒有我告訴那個將官兇手是誰,等到他們帶人搜尋到這間破廟,看到尸身上的致命傷,便會知道此事是穆元興所為。也就是說城外殺人和擄走郡主,皆是穆元興安排,與西匈細作并無關系。 沒錯。 楚淵似想到什么,蹙了蹙眉,轉(zhuǎn)身對著最近的暗衛(wèi)吩咐道:對方兵器有毒,小九恐有危險,全力追蹤小九沿途留下的標記,追上他們。 暗衛(wèi)領命,楚淵帶著謝容姝走出廟外,直接翻身上馬,朝謝容姝伸出手:馬車太慢了,來,上馬。 謝容姝知道時間緊迫,將手放進他的掌心,被他拉上馬背。 坐穩(wěn)了。楚淵說完這話,將謝容姝擁進懷里,直接朝暗衛(wèi)們追了上去。 楚淵的暗衛(wèi)皆經(jīng)過特殊訓練,小九留下的標記十分清晰,不到半個時辰,一行人便在路邊發(fā)現(xiàn)了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小九,以及七八具身份不明的尸身。 兩人下了馬,便有檢查過小九傷勢的暗衛(wèi)上前稟報:殿下,小九只是重傷,并未中毒,應該能保住性命。只是此刻他昏迷不醒,對方臨走前又留意掩去了蹤跡,追查不到那波人去了何處。 楚淵劍眉微蹙。 謝容姝見狀,直接走到小九面前,蹲下身,用指尖碰觸他的臉頰。 因著小九是昏迷的狀態(tài),謝容姝所能接觸到的記憶,十分有限。 她隱約能看見,小九與那些人纏斗受傷以后,體力不支倒地,奄奄一息中,有人在他身上翻找,翻出一枚黑色令牌,十分驚訝,而后便喂小九吃了一粒丸藥,這才策馬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