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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捆了手腳,身處在一個破舊的房間里, 四周的窗子全被木板釘死, 看不到一絲光亮,唯有頭頂屋角透下來的一縷晨光,勉強(qiáng)可以分辨出是早上。 房門吱呀一聲開啟,擄走她的中年男子,換了身棕色胡服,原本凌亂的頭發(fā), 亦打理成胡人的發(fā)式, 從房外走進(jìn)來。 他走到穆雪薇面前, 蹲下身, 將手上拿著陶碗放到她的手邊。 喏, 剛出爐的包子,若餓了便吃。 穆雪薇尚還鎮(zhèn)定,她直視著男子的眼睛,問道:你是誰?這是何處?你把本郡主擄到這里,有何企圖? 怎么?男子看著她,不羈地咧嘴笑了笑:我長成這樣,你都猜不出我是誰么?難道穆元納沒告訴過你,他還有個孿生哥哥? 穆雪薇錯愕地脫口而出:你是南庭王穆元興?! 你該叫我大伯。穆元興食指微曲,在她腦門不輕不重敲個栗子:不敬長輩,該打。 呸!穆雪薇側(cè)開頭,嫌惡地道:你若有本事,就該直接去跟我父王對著干,把本郡主抓來算什么好漢!真當(dāng)自己是長輩,便把本郡主放了。 呵穆元興嘲弄地道:你這丫頭的脾氣倒像你娘,不像你那個混賬爹。 我娘?穆雪薇一怔:你認(rèn)識我娘? 當(dāng)然認(rèn)識。穆元興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笑了笑:你娘小的時候,像個男孩子,可皮了,最愛跟在我后頭 說到這,他堪堪停下,神色間有幾分唏噓:只可惜 可惜什么?穆雪薇緊盯著他問。 穆元興嘆息一聲,擺了擺手: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你既認(rèn)識我娘,可知道我娘當(dāng)年是怎么死的?穆雪薇看著他問道。 丫頭,這種問題你該問穆元納和穆昭鳳才對。穆元興睇著她:你娘死的時候,我早就去了關(guān)外,你問錯人了。 穆昭鳳?穆雪薇詫異地問:我姑母? 你見過穆昭鳳?穆元興眼眸微瞇:她慣會易容,手腕上有個跟你臉上一樣的胎記,你在何處見過她? 不曾見過。穆雪薇搖頭,語氣里難掩疑惑:她不是早在十六年前便失蹤了嗎?她怎會與我娘的死怎有關(guān)? 穆元興審視地看著她,見她不似在作偽,嘲弄地笑笑:這些問題,你要去問穆元納才行。 他說著,站起身睨著穆雪薇道:看在你娘面子上,我不會傷害你。原本我打算等城門開了,帶你去關(guān)外幾天,順便跟穆元納討回我的東西。沒想到今日城門沒開,便只能暫居此地,等城門開了再做打算。丑話說在前頭,你別想著跑,否則 穆雪薇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他。 穆元興見狀,咽下到嘴邊威脅的話,丟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穆雪薇反復(fù)咀嚼著穆元興關(guān)于她娘的那些話,在破舊的屋子里,只能通過屋頂那個破洞勉強(qiáng)辨認(rèn)時間。 她整整呆了兩日,除了一個蒙面人給她拿包子和水以外,便再沒見過穆元興。 直到第三日清早,穆元興才再一次出現(xiàn)在穆雪薇面前。 你可知道,那夜留宿在你府里的容術(shù),是什么來歷?穆元興半蹲在她面前問道。 容術(shù)? 穆雪薇仔細(xì)回想幾息,才想起這人是誰:只知道他是個京城來的藥商,還是個斷袖,其他的一概不知。 斷袖?穆元興眉頭緊鎖:聽說他是你的入幕之賓,你確定他當(dāng)真是個男子? 穆雪薇心下錯愕,下意識反問:他不是個男子,能是個什么? 穆元興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沉吟幾息,從袖中拿出一枚藥丸,遞在她唇邊,命令道:吃下它。 這是什么?穆雪薇抿唇,本能抗拒:我不吃。 這是假死藥,不會傷你性命。穆元興沉聲道:你服下此藥,我便將你送回府去,只要穆元納把我要的東西拿來,我便會把解藥送到王府。你若不吃我便只能把你殺了滅口。 穆雪薇聞言,不敢猶豫,張口便將那枚藥丸吃了下去。 藥丸入腹,帶著腥辣的氣味,直沖腦門。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穆雪薇便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身子不亦不受控制地癱在了地上。 在意識喪失之前 穆雪鳳只聽到穆元興用沉冷的聲音,朝屬下吩咐道:給穆元納遞個消息,若想讓穆雪薇活命,今日便開城門,明天夜里讓那個容術(shù)帶上穆昭鳳的下落,和我的東西上路,往西邊走,進(jìn)云嘎雪山,到時我自會將解藥交給他 謝容姝窺探到這,心下一驚。 她萬萬沒想到,穆元興竟會在雪薇郡主面前提到自己。 更沒想到的是 穆元興以穆雪薇的性命為質(zhì),竟還要點(diǎn)名讓她去做交易。 要知道,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從來都沒見過穆元興這個人,為什么穆元興偏偏十分突兀地打聽她是不是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