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頁
我有什么可讓你擔心的。楚淵笑著道:左不過一兩日,我身上的毒便清了,后頭的事且還多著呢,趁著兩日無事,你回姜家一趟,給他們提個醒,也省的日后他們跟著咱們擔驚受怕。 謝容姝一聽是這么個道理,猶豫幾息,便也不再推辭,點頭應(yīng)了下來。 宴席設(shè)在第二日中午,謝容姝起了個大早,先是為楚淵梳了發(fā),又將他已好轉(zhuǎn)的臉色易過容,讓他氣色看上去比昨日更差,這才在楚淵再三催促下,去了忠毅侯府。 她的馬車前腳剛出巷子,楚淵便接到三喜公公的稟報:西疆圣女穆惜月奉皇命來府上為殿下醫(yī)治,隨行的還有新威遠侯徐懷遠。 楚淵聞言,面色沉冷下來。 他們來的倒是挺快。他淡淡地道:將他們帶去議事廳,本王要看看,他們專程把王妃引出府去,究竟想要做什么。 寧王府,議事廳。 楚淵坐在上首,面無表情地聽過穆惜月說明來意,他那張被刻意易成病容的臉上,帶著沉戾之色。 生死由命,本王的病不勞圣女掛心。 穆惜月早已料到楚淵是這樣的反應(yīng),倒也不氣惱。 殿下已經(jīng)身中劇毒,無論上次是如何解的毒,這次絕無生還可能,殿下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王妃考慮,若能讓我醫(yī)治,尚還有一線生機,可若就此硬扛著,不出三日,就會一命嗚呼。 楚淵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你確定本王身上的毒,你真的有辦法解么?他淡淡地問道。 穆惜月后背有些發(fā)緊:自然是有辦法的。 她從袖袋里掏出一個錦盒,打開,里面放著一粒穆元興給她的丹藥。 此乃大巫留下的秘藥,可解百毒 不必了。楚淵淡淡打斷她的話,意有所指道:本王不管你想做什么,都莫要打本王的主意,這藥若是管用,你自去送給想要的人,本王不需要。 穆惜月臉色僵了一瞬,只是隨即,她的神色便恢復(fù)如常。 她轉(zhuǎn)眸看向身側(cè)的徐懷遠:威遠侯,你且跟殿下說一說,臨出宮前皇上的口諭,倘若寧王殿下不配合此次醫(yī)治,寧王妃和忠毅侯府將會如何? 第116章 徐懷遠一聽這話, 便知道穆惜月的意圖。 他垂眸道:皇上口諭,命禁軍在忠毅侯府外面待命,倘若殿下不配合圣女醫(yī)治, 便要將寧王妃、忠毅侯和慶安侯都請進宮里去,進宮以后皇上要如何對待三位, 想必殿下應(yīng)該能猜出來。 楚淵冷冷睇著他, 薄唇輕啟,淡淡道:看來時隔這么久, 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只會靠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媚主求榮, 這輩子你也是白活。 這眼神,這語氣,讓徐懷遠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確定以及肯定, 未曾經(jīng)歷過、也未曾夢到過這樣的場景。 可不知為何,對他說出這番話的楚淵,卻讓徐懷遠感到熟悉到骨子里的不寒而栗。 仿佛下一瞬, 就會有把長劍, 架在他的脖子上,讓他血濺當場,人頭落地。 徐懷遠不自覺打了個寒噤,下意識閉上了嘴。 穆惜月見他被楚淵一句話便打蔫了下來,心底暗暗嘲弄,轉(zhuǎn)頭看向楚淵:怎么樣, 殿下考慮好了么?若你不愿吃這藥, 我便回宮復(fù)命去。只可惜今日是忠毅侯府大喜的日子, 到最后卻落得個觸怒龍顏的下場。 楚淵與她對視, 古井無波的鳳眸, 好似在看一個死人。 你自己選的路,本王希望你不會后悔。 他淡淡說完這話,伸手拿起錦盒里那枚丹藥,面無表情嚼碎,咽了下去。 穆惜月原以為,還要再費些功夫,才能迫使楚淵吃下這藥。 卻沒想到 現(xiàn)如今她只提及謝容姝和姜家,輕易便讓楚淵就范。 這讓穆惜月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她到底有哪里好,讓你就那么喜歡她,一點都不愿讓她受半點委屈? 楚淵似想到謝容姝,唇角不覺勾起一抹弧度,站起了身。 三喜,送客。 撂下這話,他邁開腳步朝議事廳外頭走去。 從頭到尾,連眼神都懶得再給穆惜月一個,更顯得她問的這個問題,十分之蠢。 穆惜月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愈發(fā)覺得氣悶難受,如鯁在喉。 徐懷遠見狀,好意勸道:古人云守得云開見月明,待到圣女解了寧王身上的毒,寧王定能看見圣女的好,姻緣自有天成。 孰不知,這話更是刺痛了穆惜月的心。 寧王身上的毒,無藥可解,所以他永遠不會因此看到她的好。 直到寧王身死,他都只會心悅謝容姝一人。 這才是讓穆惜月最氣惱絕望之事。 威遠侯守了這么久,還是烏云蓋頂,又有何資格勸我。 她冷冷說完這話,便撂下徐懷遠,朝外面走去。 只留徐懷遠錯愕地立在原地。 徐懷遠從寧王府出來,便直接去了忠毅侯府。 雖說皇帝的口諭,是讓禁軍把忠毅侯府圍上。 可考慮到姜家的面子,徐懷遠并未讓禁軍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