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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點頭應(yīng)下來,使人將三喜好生送出府去,便命人將謝嚴(yán)、謝思沁和謝思柔都喊到了福春院。 她是什么意思?羅老太太啪的一下,將手里的佛珠拍在桌子上,對著謝嚴(yán)道:她成婚以來,何時將我這個祖母放在眼里過,前陣子從外頭回來,也沒來拜見我,今日反倒讓我們祖孫三個去府上拜見她么!難不成皇上已經(jīng)要傳位給寧王了?寧王前腳剛進宮,她便這般迫不及待在我面前耍威風(fēng)?簡直是張狂得很! 母親息怒。謝嚴(yán)溫聲道:不管皇上立哪位殿下為儲君,都是咱家女婿,縱然姝兒因她母親的緣故,不懂事了些,到底還是謝家嫡親的骨血,打斷骨頭連著筋,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母親切莫與她一般見識,讓外人看了笑話。 羅老太太冷哼:你當(dāng)她是親生的,她可未必當(dāng)自己是謝家人。 這話讓謝嚴(yán)眼底有一瞬間的凝滯,只是隨即,便被他垂眸掩去。 一旁的謝思柔,卻是禁不住輕笑出聲。 祖母說的沒錯,謝容姝可從不當(dāng)自己是謝家人,且不提她大婚是從姜家發(fā)嫁的,只說她嫁給寧王以后,從不當(dāng)自己是安平侯府的女兒,還把父親攔在寧王府外不讓進府,便知道她有多恨謝家,這還不能說明什么嗎? 說明什么?謝嚴(yán)黑沉著臉,不悅地道:說明她還沒忘了你母親當(dāng)初干的齷齪事! 提及死去的羅氏,謝思柔的笑容僵在嘴角,眼底閃過一抹恨意。 謝嚴(yán)見狀,心下終于舒服了些,呷了口茶,問道:懷遠(yuǎn)將人藏在咱們府上,可有說過何時送走? 呦,這您可問錯人了。 謝思柔冷笑一聲,理了理手里的絹帕,輕飄飄道:侯爺將人送咱們府上,只是聽命行事,端看晉王殿下有何籌謀,這種事父親該問三妹才是。 乍被點名,謝思沁不安地動了動身子,抬起眼簾,惶惶道:王、王爺只說說讓我后日回府,別的別的并不曾同我講過。 謝嚴(yán)仔細(xì)琢磨完這句話,心里有了計較,看向老太太:這兩日宮里不太平,如今晉王殿下既將人藏在咱們府上,定然大有用處,寧王府那邊還須得母親前去赴宴周旋一二,以免節(jié)外生枝,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老太太自然知道輕重,冷哼道:她不止讓我去,還讓柔兒和沁兒同去。這種場合,京城有頭臉的人家,定然都在。謝容姝好歹叫我一聲祖母,人前自不敢太過為難于我。可柔兒和沁兒此去怕是要被她當(dāng)眾刁難,到時候受些委屈事小,可若折了晉王和威遠(yuǎn)侯的面子,咱們安平侯府又該如何自處? 謝思沁一聽這話,更加不安:那我我還是不去了。 你怕什么。謝思柔看她一眼:我與三妹同去,若當(dāng)真受到什么刁難,傳出去,她謝容姝少不得落個刻薄狂妄的名聲,于晉王府和威遠(yuǎn)侯府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說著,她轉(zhuǎn)頭,似笑非笑看向謝嚴(yán):反倒是爹爹您可要想清楚,寧王與晉王如今定會斗個你死我活,爹爹要早些想好站在哪邊才是。若您還想著兩邊都討好,最后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三妹也會很為難呢。 在來福春院之前,謝嚴(yán)確然還打著兩邊都討好的主意,可方才聽過謝思柔的話,便也打消了籠絡(luò)攀附寧王府的心思。 他捋了捋美髯,一本正經(jīng)地道:為父既已賭上闔府性命為晉王殿下辦事,自然不會再想其他你與沁兒此番同去寧王府上,凡事要多忍讓,莫要壞了殿下大計。 話既說到這份上,謝思沁便知道自己此番非去不可,只得垂首應(yīng)下來。 謝思柔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第126章 羅老太太在府上用過午膳, 才同謝思柔和謝思沁一道,乘著馬車姍姍去了翠云別莊。 老太太原以為既是為皇帝和寧王祈福的法會,翠云別莊外頭定是車水馬龍。 可沒成想, 卻是冷冷清清,連輛馬車都沒有。 若非三喜公公親自出門相迎, 羅老太太差點命車夫打道回府。 三喜將祖孫三人迎進別莊, 并未帶她們?nèi)ヒ娭x容姝,而是將她們帶到距離道場不算太遠(yuǎn)的一排宅院前。 宅院里服侍的婢女早已恭恭敬敬站在門口相迎, 卻唯獨不見謝容姝的身影。 羅老太太心里甚是不悅, 強壓著火氣:三喜公公, 你們王妃人在何處?老身是她祖母,被請到府上,于情于理她也該出面迎一迎, 將老身帶到此處,算怎么回事?這便是你們王府的待客之道么? 老太太誤會了。三喜淡笑著道:王妃此刻正按道妙真人的吩咐,為皇上和殿下撰經(jīng)祈福, 待到法事結(jié)束, 便會前來同三位見面。 說到此,他頓了頓又道:此次祈福法事非同尋常,道妙真人按照諸位的生辰八字在道場周圍安排了歇息院落,還有一些經(jīng)文,勞煩老太太、二姑娘和沁姨娘在院子里為皇上、殿下誦讀祈福。若此番皇上平安無事,王妃定會將諸位的功德如實稟報皇上。 羅老太太聽到三喜這么說, 總算和緩了臉色。她與謝思柔交換了眼色, 兩人雖不知道謝容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可也心知肚明, 既已進了翠云別莊, 便只能見招拆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