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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笑容加深:不行嗎? 宗越不說話,只是睇他一眼。 她朝高塔下走去,卻覺得身后一輕,原來是元嘉提起她沉重的裙擺。 她冷冷淡淡回過頭,正好迎上元嘉含笑的眼。 有那么一瞬,她似乎感知到什么。 她想起元嘉給她說過的月神和宿命之間的故事。當(dāng)時的他并未明說宿命透過那個男人過去領(lǐng)悟的殺招是什么,但現(xiàn)在看來,如果不出意外,依宗越猜測,那套殺招的名稱怕是 情。 所以,哪怕由著她摧毀神界,宿命也要留元嘉在她身邊哄她。 就像神王毀了豐收女神,昶雅仙尊毀了清河神女,他們是想元嘉毀了她嗎? 元嘉是相貌俊美出塵,是能力超塵拔俗,但可惜的是 她不是創(chuàng)世月神,不是豐收女神,不是清河神女,更不是數(shù)萬載來那無數(shù)個轉(zhuǎn)世失敗的靈魂。 宗越垂眸,冷淡說:元嘉,我不需要你的多此一舉。 陷入熱戀的男人卻兀自癡狂,他嘴里說娘娘教訓(xùn)得是,手卻沒松開。 宗越看他一眼,覺得他事事聰明,卻于這事糊涂。如果在發(fā)覺自己是創(chuàng)世月神轉(zhuǎn)世前,她或許還有心情回撩元嘉,反殺回去。但現(xiàn)在的她早失去這種以情御人的欲`望。 她挑眉看元嘉,睥睨著他,希望他明白他現(xiàn)在的行為有多離譜。元嘉卻突然說:娘娘,髙涯跑了,帶著祁容跑了。 宗越想了一下記起他是那是萬年玉石精,他和祁容是朋友,祁容曾經(jīng)常在宗越面前提起他。 三百年前,元嘉派他領(lǐng)著祁容開拓要道。三百年后,元嘉搜羅無數(shù)英才,所有大千世界的通道幾乎全拓展開,他終于帶著失血過多的祁容跑了。 其實他不該跑的,他立了大功,待三千大世界全數(shù)連通,不管宗越還是元嘉都應(yīng)該賞他的。 宗越問元嘉他是在跟自己匯報他的過錯嗎,畢竟祁容、髙涯原本留著還有用處的。 元嘉笑:不是,我只是覺得說這事娘娘會開心。 開心?她有什么可開心? 元嘉說:因為娘娘和我都清楚,如果讓祁容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他所信任的尊上才是戕害他最深的那個人,他是活不下去的。 他就憑那一口氣活著,知道真相后,那一口氣就吊不住他的命。 髙涯帶他跑了,未必是對他最好的結(jié)局,卻是唯獨讓祁容有機會存活的結(jié)局。 哪怕這個機會,是用髙涯的榮華換來的。甚至,在將來的某一天,要用髙涯的命來換。 他要想祁容活下去,只能一直隱瞞祁容。而被欺騙的祁容,只會恨他。 元嘉微笑說:娘娘猜,在將來的某一天,祁容會不會殺了髙涯? 他說這話時,笑逐顏開,仿佛得了什么樂趣。 而被問的宗越,只是冷冷地扯了扯唇角。不會。 因為祁容不是她,祁容太容易心軟。 * 侵占其他大千界,其實比宗越想象得要容易,因為元嘉實在太強。 玄龍幡在玫珠手里時,陰風(fēng)陣陣,揮舞起來幡上盤旋不少魔氣。待落到元嘉手中時,那魔氣卻似百川匯海,消失殆盡。 元嘉用它殺了不少人,多到宗越都數(shù)不清。他總是一臉謙卑地離去,再一臉溫和地回來。 回來時,他去的那個界的仙尊魔尊以及其他敢站出來的修士幾乎被他斬殺殆盡。余下的,就算不想聽他話,也不敢不聽他話。 同宗越所在大千界一樣的法陣開始遍布其他界,神界rou眼可見的大廈將傾。 唯一讓宗越不滿的是,他們所在大千界的魔域,還是沒有肅清。 元嘉總是再三推脫,先是說總要留些敵人給那些新來的仙官練手,后來又說那魔域的領(lǐng)軍人物一個是娘娘的舊識一個容貌肖似娘娘他不忍心下手,到最后,他干脆開誠布公 宿命說,那兩人是對付娘娘的關(guān)鍵,不準(zhǔn)我動手。 宗越問他是聽宿命還是聽她的。 元嘉對她笑道:我聽娘娘的,但我總感覺,娘娘也不想殺他們。 宗越覺得他感覺錯了。 她是不想殺他們,他們一個是她虧欠之人,一個是她創(chuàng)造的。但當(dāng)初她放過他們,只是希望他們能向她證明:善,確實能勝過惡。 但現(xiàn)在結(jié)果已經(jīng)很明顯,如果沒有元嘉的抽離,他們根本不可能跟宗越的勢力分庭抗禮。 她聽說魔域現(xiàn)在有秩序講道德,但那又如何呢,他們還是贏不了她。 正如元嘉所說的,或許長期來看,正義必定戰(zhàn)勝邪惡,但短期來看,正永遠是勝不過邪的。 因為惡人是沒有底線的。 她可以無視仙官壽元的損耗,將那群原本就可以升至金仙境的修士催煉成金仙,而魔域的魔修卻只能一步一個腳印。 她可以用同伴的性命威脅脅迫謝亦所率領(lǐng)的魔域,但謝亦他們不可能威脅回來。 這場賭局早在一開始她贏定了。只是她放不下前世被謝亦教導(dǎo)要善良那段時光,所以執(zhí)拗地希望謝亦能證明給她看,正是能勝過邪的。卻忘了,早在前世的時候,謝亦就跟她承認(rèn)過,他錯了。 善良是無用的,這個世界不值得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