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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碧喬輕輕說,至少這一刻,我愿為師姐你死。 對了,師姐。似乎覺得氣氛太壓抑,碧喬開口說,我有沒有跟你說,我成仙這一路上簡直奇遇多多。一開始我還想,天啊,他們中千界都沒修士飛升我能飛升嗎,要不我還是去轉丹修吧。沒想到,我越修煉修煉速度越快,越努力秘境奇遇越多。 沒說過。 那我現在跟你說吧。碧喬躍躍欲試。 好。 這一夜瑤海云居的燈亮了很久,最后,碧喬迷迷糊糊問宗越:師姐,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每次出去回來,我都纏你很久,要聽你講宗外的故事。 不記得了。 碧喬倚著她,低聲笑出來:那時候我好敬佩師姐。同樣的年紀,師姐都修得金丹下山除妖了,我還在山上,被當成小孩訓。有一次我委屈得都哭出來,師姐你跟師父說,讓她跟著我吧。師父不愿,你說你會照顧好我的。 她真受了師姐一路的照顧,直到那位叫邢穆的道友疑惑,她才反應過來,她雖只小師姐幾歲,但修為境界遠遠不及。她執(zhí)意跟著師姐,只不過是給師姐拖后腿。 宗越想了一會,實在想不起來。那些事,對她而言,已太過久遠。 抱歉。 碧喬卻笑出聲:有什么可抱歉的。有些事就是這樣,對師姐而言,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對我而言,卻是刻骨銘心。 眼看天色漸明,碧喬起身告辭。瑤海云居外,早已有人等候她多時。 碧喬姑娘。元嘉恭敬地朝她打聲招呼。 碧喬看著元嘉,他們之前見過,她認得他,仙君大人。 元嘉淡淡一笑,低首道:碧喬姑娘客氣了。碧喬姑娘是娘娘的舊識,稱在下名諱即可。 他低著頭,很是恭順,碧喬卻不敢輕看了他去。 眼前這人,她光看著,就恍若凝視深淵。 更別提早在她來聞翰域前,就聽聞過他鼎鼎大名。 碧喬笑盈盈道:仙君大人客氣了。 仙君大人等在結界門口,是在等我?guī)熃銌?碧喬故作懵懂問道。 元嘉沒說話,但碧喬卻感覺到他陰郁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上下像是在打量著自己。可等她去看,元嘉又是一片溫柔笑意。 碧喬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中千界時,她正是憑借自己的直覺,才贏得一次次幸運。 我是在等碧喬姑娘。元嘉徐徐說,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仙界忽然冒出碧喬姑娘您這么一位娘娘在下界時的師妹,身為下屬的我,自然關心。 仙君大人想怎么關心?三百多年的時光,碧喬早已不是當初莽撞僅憑一股意氣行事的少女。她也開始學會拐彎抹角揣度人心。 碧喬姑娘三百年就得飛升,想來在下界少不了一番奇遇? 我?guī)熃闳瓴坏骄惋w升,想來仙君大人也這般逼問過我?guī)熃?碧喬無所畏懼問道。 娘娘是娘娘。元嘉道。 碧喬笑笑,傲然道:我也是我。 元嘉似乎被她反駁到。 碧喬乘勝追擊,近乎挑釁說:仙君大人,您身為萬仙之首,怎么連跟我這么一個剛飛升的小仙說話都這般隱晦曲折拐彎抹角?您不怕被人輕瞧了去嗎? 元嘉唇間含笑:碧喬姑娘是娘娘是舊識,我重視碧喬姑娘就是重視娘娘,怎么會讓人輕瞧了去? 碧喬哼了一聲,嘲諷說:我看你重視我是假,想從我這打探我?guī)熃闾搶嵅攀钦妗?/br> 她眼里的鄙夷情深意切,元嘉大約有底了。 元嘉沉默了一會,笑道:看來碧喬姑娘對我誤會頗深。 碧喬勾了勾唇角,沒說話。 元嘉道:我對娘娘之心,日月可鑒。還望碧喬姑娘切莫聽信流言,疑心于我。 碧喬完全不信他鬼話:若真是真心,又怎會輕而易舉說出來。 元嘉嘆息,皺緊了眉,瞧著碧喬意有所指:是啊,若真是真心,又豈會輕而易舉說出來;若真是誠意,又豈會于繁花似錦時刻才投奔過來。 直到被他拉到一面據說可以驗證言語真假的石壁面前,碧喬都沒想明白,她為什么要跟眼前這位仙君互證清白。 照過那面石壁后,眼前這位仙君似乎才接納了她??申P鍵碧喬看那面石壁也看不出如何辨別真假,她懷疑仙君是不是趁機對她施法或下什么詛咒。 面對懊悔的她,仙君跟露出尾巴的狐貍似的,淺笑道:看姑娘是娘娘舊識份上,教姑娘一個道理。下次面臨他人質疑,不要急著自證清白。 說完揚長而去,徒留碧喬站在原地,暴跳如雷。 師姐,你的那位仙官首領,還真是討厭。 活了三百余年,自詡也算有幾分精通人情練達的師妹,終究還是憋不住,跑去和自己的師姐告狀。 得知事情來龍去脈后的娘娘,只得無奈招來自己最忠心的下屬敲打:你跟她置什么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