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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病,是絕癥,全球都沒得治?!鳖欓L恒低聲道。 “我知道?!敝茈x道:“我也沒指望將你治好,能讓你多活一天是一天,這個小地方的醫(yī)療水平不行,咱們得去大地方給你續(xù)命?!?/br> “那你呢?”顧長恒輕聲問:“就為了讓我多活幾個月,或者一兩個月,把你這些年辛辛苦苦賺的錢全霍霍光了,我死了之后,你怎么活?” “一大把年紀了,好不容易才從燒烤小攤子混到有自己的店面,等我死了,你還從頭開始?再迎著風頂著雨雪去擺攤?” “我沒有一大把年齡?!敝茈x小聲嘀咕道:“我也就30多歲,我哪一大把年齡了?錢沒了我有手有腳可以再賺。” “你沒了,”周離將臉轉(zhuǎn)向窗外,道:“……長恒,你讓我怎么接受你沒了這件事,我接受不了?!?/br> 顧長恒心一抽一抽的疼。 前半輩子,顧長恒花過很多錢,還沒和趙云峰好的時候,各種高檔會所、跑車還是名表,仗著顧家有錢,他作為顧家唯一的兒子,向來花錢不眨眼。 大概是前半輩子盡情奢侈揮霍過,所以哪怕和趙云峰在一起后被封鎖了經(jīng)濟,和周離在一起時,白手起家,顧長恒對于錢這方面一直也沒有太大的感覺。 可當周離帶著顧長恒輾轉(zhuǎn)與北京、上海各大醫(yī)院時候,周離那出手闊綽的樣子,卻讓顧長恒每每覺得心疼。 ——大概是他知道這錢,周離一分分賺來的,攢下的有多不容易。 可周離卻絲毫不在乎,給他治病花錢如流水。 可即使這樣,顧長恒的身體還是一點點消瘦了下去,發(fā)病的時候越來越多,清醒的時候漸漸減少,每次發(fā)病越發(fā)痛苦,生不如死。 那天晚上,周離帶著顧長恒去了上海的最后一個大型醫(yī)院。 不知道醫(yī)生和他說了什么,周離帶著顧長恒去下了一趟五星級館子,心情一掃沉重,在五星級館子吃飯的時候,笑瞇瞇地和顧長恒說起他小時候和幾個小伙伴一起上山抓鳥、下河抓魚的趣事。 難得今天顧長恒身子輕松,沒有到疼痛難忍的地步,興致勃勃地聽周離說那些讓人高興的話題。 氣氛一度很是愉快歡樂。 晚上,周離訂的是五星級賓館的高檔房間。 顧長恒和周離躺在高軟的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說著說著,周離沉默下來。 顧長恒轉(zhuǎn)過臉看向他:“阿離,在想什么?” 周離笑了笑,突然道:“長恒,你和我做-愛吧。我想和你做-愛。特別想,真的,咱倆在一起了五年,每天晚上我都想。今晚,你圓了我這個想法好不好,和我做-愛!” “你瘋了,我可是——” 顧長恒的話才剛說一半,周離突然瘋了一樣不管不顧地堵住了他的唇,狠狠地親吻著他,就像一頭餓狼恨不得將他吞下肚子,狠狠地親著吻著。 第27章 你才30出頭,還很年輕 那吻粗暴、蠻橫,毫無章法,夾雜著周離的壓抑情緒,甚至帶著一股悲壯。 顧長恒被咬的唇舌生疼,使出全身上下的力氣,去推趴在自己身上男人。 那個平時總是對顧長恒言聽計從的男人,此時此刻卻如同一座小山一樣對顧長恒的抵抗置之不理,甚至手已經(jīng)去撕扯顧長恒的衣服。 扣子一個又一個被解掉。 顧長恒瘦弱的身子裸露在空氣中,周離吻上他因為出疹子而并不不好的身子,從鎖骨一路向下。 顧長恒所有的抗拒,在這一刻力氣小的像一只貓一樣,根本不能撼動趴在他身上的人分毫。 他從來不知道周離居然有這么大的力氣。 “周離,別、別這樣……”此時此刻的周離就像一頭急于發(fā)泄情緒的豹子,顧長恒既心疼、又著急,更害怕。 僅僅親吻上半身已經(jīng)不能滿足周離,他的手已經(jīng)去解顧長恒的褲拉鏈,將他穿著的內(nèi)褲也一并脫了下來。 “周離!”顧長恒狠狠地拍打著周離的后背,企圖制止周離的動作,每一巴掌都用足了力氣,“你別這樣,求你了,別這樣!” “我會溫柔的?!敝茈x嘴角帶著笑意,“我前幾天趁著你睡著的時候,專門上網(wǎng)找過視頻,我有好好學過,真的,我會對你溫柔的,絕對不會讓你疼!” 周離從自己褲兜里翻出來一管藥膏,擠了一大堆在自己的手心里。 當藥膏冰涼的觸感接觸到顧長恒的身體時,顧長恒突然陷入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中,抬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周離的臉上。 “啪!” 清脆巴掌聲后,整個屋子出現(xiàn)了讓人窒息的安靜。 周離的動作停住。 他保持著趴在顧長恒身上的姿勢,在顧長恒憤怒的注視下滿滿紅了眼眶。 兩個人彼此看向?qū)Ψ?,顧長恒緩緩抬起手,手指撫摸上周離順著眼角流下來的晶瑩,聲音略帶哽咽:“我是艾滋病人啊,和我接吻、做-愛?阿離,你不想活了?” 周離顫了顫唇角,胡亂的將眼角的眼淚擦掉,說:“我不想活了?!庇值溃骸伴L恒,真的,我不想活了?!?/br> 顧長恒故作輕松道,“你才30出頭,還很年輕,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天腿的男人到處都是——” 周離打斷他的話:“可顧長恒天下就只有你一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