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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十月,月過中旬。 再世重生已經(jīng)七天余,周昱仔細梳理過,他前一世的所有得失。不得不承認,他有些咎由自取。 當年,他似乎把身邊的盟友,一個一個給推開了。剩下來的,全是對手。 一屋不掃,何以平天下? 一個小小東宮,他都沒治理好。周昱有些明白,他父皇當年對他的失望了。 在東宮的書房之中,周昱在想著,十一月天子親征,這一回,他再當監(jiān)國之事。 這是一個機會。 看著書桌前,擺得厚厚一疊的大字,上面全是滿滿的靜之一字。周昱明白,他就是再恨,那讓他于太子生涯時,落得無嗣的太子妃趙惠州茵。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他需要這個女人背后,所代表的北閥勢力。 北閥,宮廷,朝堂。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周昱扳指頭算過,他有大義名份,儲君之位;再有妻族北閥的天然助力;后宮之中,更有生母康妃在位,那么,他父皇的繼后,方皇后的心意就顯得很重要了。這一位嫡母代表的是中原士族之首的方家。 最后,才是他眼下在朝堂之上的競爭者。他的兄弟周景。 想著這么個,此回栽了跟頭的弟弟。周昱不是得意的笑,而是苦笑,更是對他自己的嘲諷。 前一世,周昱以為,這個二弟出身高貴,是父皇元后嫡妹,已逝陳貴妃所出,必然是他的頭號敵人。結果呢,這個弟弟在他被廢后,落得一個腿殘的終局收場。 三弟周旻,四弟周匡,同母所出。淑妃娘娘,那個他父皇現(xiàn)在寵愛的女人,才是最后的勝利者。不管是前一世,登基為帝的周旻,還是被封燕親王的周匡,都是笑到最后的勝利者。 孤得有子。 天家的子嗣,關乎繼承權。 堂堂的東宮太子無嗣,那落得的是一個天大笑話。 周昱明白,他不能像前一世一個樣,光想著搬倒敵人,而把自己的根基也挖空了。 當晚,這一位太子殿下歇到了何承徽的屋里。 何承徽得寵了,還是繼太子大婚后,從太子妃的寢宮里出來后,第一個樂意歇睡的女眷。在東宮之中,十分顯眼。 葉香從覃香說出這個消息后,就是扁了一張苦瓜臉。 奉儀,如果何承徽又刁難咱們,可怎么辦?葉香很苦惱。 何承徽再大,上面還有太子妃做主,還有份位更高的李良娣。覃香反駁了葉香的擔憂。 不急,咱們明天給太子妃請安,總得瞧見太子妃對何承徽是怎么樣的態(tài)度?唐甜甜一點也不覺得,同搶一碗粥的餓漢,能有多團結。 摸摸下巴,唐甜甜還是笑了,道:要不,咱們抱太子妃的大腿怎么樣?不求殿下時時注意著,好歹也別讓下面的奴才給克扣薄待了? 作為沒寵愛、沒后臺、沒品級份位的三無人員,唐甜甜在東宮的小日子,一點也悠閑不起來。宮里的奴才們,不,應該說天下間的大部份人,都是欺軟怕硬的角色;而宮里的奴才們,更是把這一點,發(fā)揮到了人心的黑暗巔峰。 葉香、覃香相互瞧了一眼,最終沒多話,表示聽奉儀您的意思吧。 次日,請安時。 何承徽走路的身姿很搖曳,有幾分婀娜多姿的味道。 唐甜甜觀察的很仔細,她發(fā)現(xiàn),太子妃在何承徽福禮時,嘴里叫得親熱,態(tài)度也非常和藹。就是眼中,偶爾里閃過了幾絲兇光。 一眨間的功夫,如果不細看,絕對不會發(fā)現(xiàn)這一位太子妃的猙獰容貌。那當然,就是發(fā)現(xiàn)了,鐵定也會以為是錯覺。 不過,有原身唐甜的記憶,唐甜甜實在沒法子下定決心,投靠了這位未來的打胎大隊長。 從這一日開始,太子周昱輪流到了每一個東宮女眷的屋里,歇了一晚。 從何承徽之后,是李良娣,再是丁奉儀。然后,就輪到了唐甜甜。 太子周昱的貼身太監(jiān)張德,差遣人來傳消息后,葉香、覃香二人是歡喜的不得了。 唐甜甜更是摸了摸肚子,她在想著,是不是應該把懷孕的消息,暴漏出來了?至于為毛確定懷孕嘛,那是因為唐甜甜每月的親戚,一直沒光臨不說;她還顯露出來,某些懷孕時,聞不得腥味,有干嘔的特征。 有太子護著,好歹比她這小胳膊小腿的有安全感。特別是,太子周昱新婚暈厥醒來后,唐甜甜瞧著原身唐甜留下來的記憶,對比著發(fā)現(xiàn),太子周昱好像哪里不一樣了呢。 賭一回嗎? 畢竟,掌握整個東宮管轄權的太子妃,實在是龐然大物。唐甜甜的二兩白米飯勁頭,護肚子里的孩子,有挑戰(zhàn)性的難度啊。 ☆、第5章 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太子周昱,唐甜甜心跳有些加速。想想,這可是她今后和肚子里寶寶的依靠啊。 吃人嘴軟,拿人手軟,還得靠這位活命,唐甜甜想不緊張,都難著。 妾見過殿下。唐甜甜福禮,矮身時,正巧見著這位殿下的杏黃色靴子。 起來吧。周昱對唐氏,腦海中沒什么多的印象。只是大概記著,前一世,他好像有這么個女人侍候過。 在東宮的女眷之中,雨露均沾,是周昱目前的做法。不偏于誰,不寵于誰,暫時收攏手中的勢力,才是周昱一等一要做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