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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皇后一聽,就是捂嘴笑了。 唐甜甜看著面前的一切,突然,也跟著笑了起來,可心中,她卻是沉得所然無味。在宮里的女人,人人都是帶了一副面具啊。 這一刻,唐甜甜前所未有的發(fā)現(xiàn),審皇后似乎笑意未達(dá)了眼睛的深處。而靖妃,更是皮笑rou不笑。又或者,她們的笑容,只是一種習(xí)慣,習(xí)慣在不能哭的宮中,習(xí)慣笑了。 高興是笑,痛苦是笑,悲傷是笑,歡喜亦是笑 等到這一日,選秀結(jié)束后,唐甜甜望著審皇后的鳳攆先離開,然后,她是在靖妃的目光恭送下,也上了攆轎,離開了儲秀宮。 回了永壽宮,看著來請安的長子周鈞,還有那瞧著哥哥,就是絡(luò)嘴笑得樂呵呵的次子。在儲秀宮里的一切壞情緒,陡然消失不見了。唐甜甜迎著兒子周鈞的拱手禮時,自然而然的拉住了這孩子的手,道:今日聽課,累嗎? 聽先生講課,兒子有所得,一點不累。小太子周鈞回話時,似乎沉得理所當(dāng)然。他對于先生們的講解,總是充滿了好奇與渴求的。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世界的人,對于新世界充滿了無數(shù)的希望,想了解那一切。 要勞逸結(jié)合,如果有跟先生不一樣的看法,等見到父皇時,跟父皇請教。唐甜甜想摸摸孩子的腦袋,不過,想到了長子周鈞總是學(xué)習(xí)大人的那種小大人可愛模樣。最終,滿足了長子一直尊嚴(yán)感。 她笑了,道:你先生和父皇的位置不同,他們對事物的看法,你多多聽聽,會有不同的發(fā)現(xiàn)。 母妃,兒子知曉得。周鈞應(yīng)承了話。接著,還是上求,拉了拉弟弟周鑄的小手,笑道:等弟弟長大些,我給弟弟開蒙,教弟弟背書識字。 好。 看著兩個兒子湊了一堆的那股子熱乎勁,唐甜甜的心里暖暖著。 (大結(jié)局) ☆、第59章 隆昌三年,宮里大選。 周鈞是一個小太子,他的心中,自然是敬重父皇,像是看著最偉岸的存在。母妃,還有弟弟,這些都是周鈞心中,最重要的親人。 在這一年,出現(xiàn)了不和諧的音符。 周鈞曉得,他父皇的后宮,一定有非常多的美人。就像某些閑書里說的,帝王富有天下。 事實上,周鈞覺得,帝王不一定富有天下。就像他的父皇,寵幸了新入宮的秀女。這些秀女,都是門閥出身。 其中,一個讓周鈞印象深刻的,是靖妃的meimei。 因為,這個女人出場,帶來了一回血雨腥風(fēng)。至少,最初開頭時,誰也沒有想到的。 那是隆昌五年,這個靖妃的meimei,當(dāng)時,升為李嬪。一門李氏,一妃一嬪,在宮里自然是風(fēng)光無限。不過,小太子周鈞不在意,他的努力,父皇看在眼中。周鈞明白,李氏出的靖妃與李嬪沒有皇子,她們兩個女人動搖不了他和母妃,還有弟弟的地位。 隆昌五年,小太子周鈞如此想。 至隆昌十五年,已經(jīng)成年,大婚后再育有子嗣的周鈞,不再如是想法。 下面的三弟周錚,已經(jīng)年長了。這位方太后養(yǎng)大的皇子,背后有方氏的支持。而這一年,這位三弟被指婚,將要迎娶李氏的嫡女,靖妃和李嬪的嫡親侄女。 外有援手,內(nèi)有助力。 舅族不得,妻族獨木支撐。 太子周鈞的太子之位上,忍得,還是得忍。忍不得,同樣得忍。 周鈞記得,母妃當(dāng)時拱了他,看著他這個太子時,唱了他曾經(jīng)聽過無數(shù)回的搖籃曲。直到他這個太子哭了后,才是笑道:傻孩子,急什么?你父皇當(dāng)年忍了那么些年,才守得云開。你若是不忍得,將來便是登上了那個位置,如何忍下了門閥貴族的勢大? 天下間,帝王也不是能隨心所欲的。 母妃的話,一直記在了周鈞的心頭。那午時的一場哭泣,就像是一回午夜的夜。 隆昌十六年,宮中出了一件大事。 李嬪小產(chǎn)了。 這個已經(jīng)人如昨日黃花的李嬪居然懷孕了,而證據(jù)指向了害她之人,是永壽宮。 周鈞直至后來當(dāng)了帝王,坐上了他父皇隆昌帝的皇座時,與當(dāng)了太后的生母回憶時,都是唏噓一場。 誰能想到,那一回,想拉了永壽宮與東宮下馬的人,會是李嬪一個女人呢。 最初,不過是一場后宮的陷害,最后,卻是鬧成了一場朝堂之上的改革新舊得益勢力之間的交鋒。 也是那一回,周鈞明白了,對與錯,輸與贏,哪個更重要。 成王與敗寇,贏家,才能裝點歷史這個小姑娘。 恍然是一場午后,周鈞成為帝王的第七個年頭,他的生母得了重病。 那是彌留之際,周鈞記得,他的母后,只是留下了話,讓他的父皇與元后繼后合葬。 父皇想同寢的人,是母后啊。周鈞記得,他這般說過。 傻孩子同樣一雙手,這時候,已經(jīng)是枯瘦如木枝了。不再美麗,卻顯得智慧的母后,擠了笑容,聲音慢慢悠悠的說道:這世間,我最在意的是你們兄弟。你父皇一生,有太多的美人,我就不打擾他們了。 將來,就讓我守著你們兄弟葬了一起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