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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給他關(guān)閉一扇門之后,居然沒忘記為他打開天窗,以至于齊笙都驚嘆,楊明祺所作的畫,簡直惟妙惟肖。 再結(jié)合他們在現(xiàn)代的所見所聞為內(nèi)容,做成稀罕的連環(huán)畫,批量印刷,果真賣得有夠火。 這可是本年度全京城最受歡迎,老少皆宜的小人書《大胖橘皇帝與他的純猿皇后》了,沒有之一!齊笙大方地把圖畫展開,指給齊景西瞅瞅,三哥,瞧一瞧,看一看嘛,一發(fā)入魂,只要五十文,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包你滿意! 什么亂七八糟的,你這丫頭,都跟誰學的?齊景西實在沒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齊笙的小臉兒,嘖,差點忘了說,娘親讓我給你帶個話。 三日后宮里有賞菊和螃蟹宴,太后和惠妃娘娘點名讓你去。他瞧得出來齊笙郁悶地托著下巴又想犯懶,趕快嚴肅提醒,誰讓你長得好看、招人喜歡呢?再說都要當大姑娘了,可不能再每日悶府里不出去了哈。 趁著齊笙耷拉小臉嘟嘟囔囔時,齊景西偷偷摸摸地就把她手中的小人書扒拉出來藏進袖里,嬉皮笑臉著站起身:行了笙笙,你先自己玩著,我先走啦。 走吧唉,好像有哪兒不對勁。齊笙才要伸出小爪敲桌子,突然意識到兩手空空,騰地站起來就去追,三哥,你別跑,還我的《純猿皇后》! * 薛域與野豬經(jīng)過場驚心動魄的搏斗后,一把將匕首插進那畜生的脖頸里,瞧見它哀嚎了幾聲便掙扎不動,才喘息著坐在樹根旁,用沾血的手從懷里掏出來一顆糖。 齊笙雖說懶得跟薛域扯上關(guān)系,但也始終記得他低血糖,故而每隔幾天就悄悄往他住處的后門外擱一袋糖,盡管第二日糖袋子還原封不動地放在那里,第三日就被下人打掃時收走,她都依然偷偷去放,風雨無阻。 管他要不要呢,反正她給了。 但單純?nèi)琮R笙并不知道,其實每次她放的糖已早在第一時間被薛域拿走,然后他個不要臉的鋌而走險,又偷偷全換成了小石頭,再裝模作樣地扔出來,居然沒被發(fā)現(xiàn)。 嘖,盡管從小到大,從沒誰教給他該怎么當人。 但在做狗這方面,他無師自通,一向挺可以的。 薛域正長舒一口氣,悠悠嚼著奶糖,冷不防聽見身后傳來幾聲腳步的輕響。 作者有話說: 周長渡:我十七歲,我好累,我不想當男三,我只想擺爛。 薛:做人,我不行!但做狗,我敢說一句,在座的都是弟弟! 第30章、不舍得 藍道人覺得他真傻,真的。 他單以為京城這種地方遍布高門大戶、人傻錢多,但沒想到危險和殺機更加不缺,尤其是在知道平明侯居然把他胡亂煉出的仙丹進獻給皇帝之后,他便在極度恐懼下,顫顫給自己算了一卦。 真完蛋,不出五年,他必有血光之災(zāi)。 藍道人心里苦,但他沒敢說,所幸還未到徹底沒救的時候,于是他再卜了一卦,決定挑個黃道吉日,尋塊風水寶地,先多埋些細軟金銀,好為未來見勢不好的跑路做準備。 結(jié)果走到半路,剛剛還是一碧如洗的晴空朗日,忽而變得烏云壓頂,飛沙走石,狂風大作得簡直能把他卷上天,和已經(jīng)消失不見的太陽肩并肩。 這這這這是又失算了? 只是小意外而已,沒問題,起碼他還能找得到風水寶 地。 旁邊居然坐了個人? 背對著他的少年身量不高,干瘦到仿佛全身只剩下骨頭,但卻似乎表現(xiàn)得極為淡定,甚至在這么肆虐的陰風里都巋然不動。 藍道人覺得他不會再好了,努力咽了兩下口水后,終于鼓起勇氣,想勞煩少年給他騰個地兒:咳,這個小友?那個我 薛域慢吞吞把嘴里的奶糖嚼完了咽下去,又將匕首從野豬脖子里使勁拔出,攥緊了抓握住,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身來。 藍道人至此,才明白他到底有多幸運,居然選中了這樣的 黃道祭日、風水保葬之地。 薛域方才與野豬搏殺時,胸口處的大片衣物都被鮮血浸透,殷紅可怖,遠遠望去活像已經(jīng)被人挖了心,偏偏他的臉上還被濺了不少血跡,配合著那毫無情緒的面容,陰鷙兇狠的眼神,活脫脫像個從地獄里爬出來復(fù)仇的惡鬼。 親娘哎,好嚇人,真的好嚇人啊! 可由于薛域?qū)嵲谏眠^分好看,那張臉使藍道人見一次也過目不忘,就因為如此,聯(lián)想到將要對這倒霉孩子做的事,他才更怕了。 這叫什么?將要慘死的受害者突然要攻擊我? 藍道人雙腿一軟,兩只眼睛驚恐地簡直要瞪成鵪鶉蛋那么大,他唇舌打顫,親眼目睹著在鋪天蓋地的昏暗中,薛域正衣裳一滴滴往下落著血,手中還緊握把匕首,步步朝他緊逼過來。 他好想逃,卻逃不掉。 不,不不不。藍道人匆匆忙忙,左腳踩到右腳摔倒,屁股還恰好坐在了一包袱硬邦邦的珠寶上,硌得他都來不及喊疼,甚至想跪下,欲哭無淚地連連求饒,小薛公子,冷靜,冷靜,你放過我放過我吧,我都是胡說八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沒想害你要殺你的人是你爹平明侯啊跟我可沒關(guān)系別找我我才二十歲還沒娶妻呢除了這以外從沒干過壞事我再也不敢了別找我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