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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子不大靈光,已忘記自己的親爹娘命喪戰(zhàn)場的事兒,早就和齊景北只認齊澄夫婦為父母。 這時候把爹爹扯進來,那是對爹爹的侮辱!齊景北隨手挑了個卷軸展開,把哥哥們招呼過來,這不我想著,小妹都年滿十三歲了嘛,也該咳,可惜嫁人太虧,不值得,還是養(yǎng)面首好,我可好不容易搜羅來這些美少年畫像的,為了這個忙碌,我好多天沒進過廚房了。 其余三個人眼里頓時亮起了光。 奇跡笙笙,感恩的心,感謝有你,還是再讓你四哥多忙碌幾天,救我們于水火中吧。 這一個!齊景北指著畫上的白衣少年介紹道,會彈琴,據(jù)說《高山流水》甚是一絕。 嗤。臉黑得都能滴墨,還穿白衣裳。齊景東懶得再瞥第二眼,這個不行,不配伺候小妹,扔掉。 齊景南順勢接話:扔掉!扔掉! 齊景北又拿起一幅:這個呢?會詩詞歌賦,還能對對子。 齊景東還是擰緊眉頭:不好不好,一瞅那樣子,就呆呆的,像個傻子。 扔掉,扔掉! 這個呢?又白,模樣也好,還會琴棋書畫,還 嘶,仔細看看,頭還是不是有些禿?這不成! 扔掉,扔掉! 這個呢?頭發(fā)夠茂密了嗎? 確實,體毛都夠長,和那《奇物志》里的上古猿人一樣,扔掉! 記著,咱們小妹生得如此傾國傾城、舉世無雙,拿這種不完美的男人畫像過去給她看,那是對她的褻瀆!齊景東長吁一口氣,淡淡伸出手,再來。 沒沒了啊。齊景北若有所思,瞧著被扔了滿地,而桌上絲毫不剩的卷軸,竟然都沒個能過我們這一關(guān)的 要不你再去仔細找找?反正笙笙還小,成天也只會吃飯睡覺看小人書,不急的。 齊景東雖嘴上這么說,但心里很清楚,有少年能過他們這一關(guān)的可能性,屬實微乎其微了。 嘖,不對,美少年? 他忽地想起來那個清冷單薄,但好看到不像話的薛域。 單看容貌,他倆還確實挺般配的。 嘶,他真不對勁了,搞什么? 這家伙跟笙笙,不分明是小伙伴來的嗎? 怎么能以男女之事去玷污小孩子間的純真友誼呢? 好不道德。 * 普天同慶,鑼鼓齊鳴,平明侯總算將見到自己要平步青云的時候。 他盼了好久終于盼到今天,等了好久終于要把夢實現(xiàn),即刻能夠拿自己的親兒子去煉丹。 域兒。平明侯道貌岸然,頭次走進這個他此前懶得踏足過的小院,隔著柴房門喊了聲,你出來,爹爹有話跟你說。 他叫的域兒聽上去親熱,實則不過是不想讓薛域冠上他的姓氏而已。 畢竟這倒霉孩子將在今日,十五歲生辰當(dāng)天暴斃而亡,且不會有人在意他如何死去的。 薛域應(yīng)聲趕緊走出來,少年眉目疏朗俊逸,全身上下的氣質(zhì)乖得不像樣,眨著清洌的眼睛輕聲問道:爹爹,你找我? 嗯。平明侯不稀罕跟薛域表示什么虛假父子情,只應(yīng)付地頷首,我才收到來信,說你娘親前幾日重病亡故了,爹爹特意在山上為她設(shè)了衣冠冢,今日恰逢她的頭七,你隨爹爹拜祭一下去吧。 薛域似乎半點兒不帶懷疑,只十分順從地低著眼:好,那容兒子先去換身衣裳。 平明侯其實早就等不及,淡淡掃過他身上的破舊短褐,不耐煩道:快些去。 是。 薛域轉(zhuǎn)身踏進柴房門,瞬間川劇變臉,沉默著揚唇冷笑,在素色的大袍袖中藏了一把絕對致命的短刀。 平明侯對薛域的關(guān)愛和了解不足,本身只以為他是個骨瘦如柴,渾身沒幾兩力氣的弱雞,可也怕他被挖心時會拼命反抗,故而還是吩咐一對護衛(wèi)隨行,以防他真的跑了。 而作為取心關(guān)鍵的藍道人,正混跡在護衛(wèi)隊里。 薛域出生在深春,連這時候的小荒山都是一片綠意,遮出來大片濃密的蔭蔽,落到地上剪出細碎的墨色影子??萏偕煺钩鰜砣崮鄣闹ρ?,映照著一旁依傍樹根而生的純白小花。 平明侯仰頭望了望成群掠過他頭頂?shù)南铲o,仿佛看到他邀寵上位的璀璨余生,簡直興奮到想搓手手。 藍道人誠不欺他,可真是個黃道吉日呢。 薛域靜默著跟在后頭,無比淡定地捏緊了冰涼的匕首。 確實是個很適合送爹上路的、黃道祭日哎。 嘻嘻嘻。 作者有話說: 齊景東:那小子長得不錯,確實跟笙笙挺配的,但他倆這么純潔,不合適,不合適啊! 薛域(脫衣ing):大舅子,我合適,我合適啊,我太合適了,我器大活好又粘人,我和笙笙一點都不純潔!等我殺完爹,立刻去找笙笙,就來,就來! 齊景東:!!!你你你你真嚇人啊,你不要過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