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父一上午都呈現(xiàn)著生人勿近的氣場，來買魚的客人都不敢跟他攀談，都是買完就離開了檔口。

    “老板，這錢你給多了?！?/br>
    “……”

    “老板，我要草魚頭你怎么給我青魚頭呢？”

    今天的老板怎么回事？不是給錯(cuò)魚就是多給了錢，這生意是不想做了？

    “……不好意思。”

    文父立刻把客人的魚頭換了回來，再把青魚換給了客人。

    一上午他都不在狀態(tài)，剩下的魚他直接不賣了，把魚裝回大膠桶里面，抬上摩托車的后座，然后騎上了摩托車離開了菜場。

    轟隆隆的摩托車聲在院子里響起，在屋里收拾的清荷聞聲走了出來，這個(gè)點(diǎn)數(shù)還沒有到正午，公公怎么收檔了？

    “爸，魚賣清了嗎？”

    “沒有！”

    文父看到兒媳婦，一上午不安靜的心沒來由地安了下來，生人勿近的氣場貌似散了不少。

    “拿這魚頭做湯底?！?/br>
    “好！”

    清荷接過公公手上的魚頭，“天氣熱，我煮了綠豆湯，爸，我給你盛一碗？”

    “嗯！”

    清荷拿著魚頭回了屋，在廚房里盛了一碗綠豆湯布在茶桌上，等公公沖好澡出來吃。

    炎熱的天氣讓文父一身的臭汗味道，他怕兒媳婦近身聞著不舒服，一進(jìn)屋就往洗手間沖澡。

    大佬粗沖澡都是用水淋的，三兩下把汗?jié)n沖干凈，穿著五分大K衩從洗手間出來，上身是粗黑的健子rou，看著就很結(jié)實(shí)。

    文父端起瓷碗，一邊吃著綠豆湯一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兒媳婦做飯的背影，胸腔漲滿了惆悵跟苦澀，他跟兒媳婦相處的日子不多了，兒子這次回村可不是他一人回來，而是一家三口回來看望他這個(gè)老頭。

    他怕兒媳婦看見文東帶城里的女人回來見著難堪，他才想著讓她回娘家小住，卻沒成想他的兒媳婦今天之后離開了這個(gè)家，離開了他。

    這頓飯做的都是公公愛吃的菜，特別的豐富，文父看著茶桌上的飯菜，一顆心總懸著，怎么都不落地。

    公媳兩人都默默地吃著碗里的米飯，靜謐的屋子只聞咀嚼的聲音，還有兩人呼吸的聲音。

    “爸，……你多吃一點(diǎn)。”

    清荷聲音哽咽地打破了兩人沉默的氛圍，低垂的眼睫泛著淚光，眼眶紅潤。

    “嗯，你太瘦了，多吃一點(diǎn)rou。”說著文父又用他吃過的筷子夾了一些rou到兒媳婦的碗里。

    “……”

    清荷默默地吃著，把公公夾給她的rou一口一口地咀嚼著，rou里都有公公的味道，她舍不得咽下去。

    “文東回城里，爸到親家家接你回來?！?/br>
    文父看著碗里的米飯，感覺胸腔都喘不上氣，最后艱難地從嘴巴里嘣出這句話，清荷聽著像承諾，她輕輕地嗯了一聲，也用自己的筷子夾了些rou菜到公公的碗里。

    “爸，……吃！”

    “嗯！”

    這頓飯吃得公媳兩人都很壓抑，總感覺這頓飯是兩人的最后一頓飯。

    清荷仍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里卻泛著酸楚跟離別的疼痛，文父冰冷的臉龐下也酸酸澀澀地揪疼著。

    他喘了一大口氣，在冰箱里拿了幾瓶啤酒，仰頭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步伐跌跌撞撞地走進(jìn)了房間，整個(gè)人摔坐在床上。

    “清荷，爸不要你離開，……呃不要離開爸，好不好……”

    “爸……呃對不起你……是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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