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br>
    閑瑣地聊著，時間一點點過去。

    手機上倒數(shù)時間一點點逼近。

    時隔兩年，溫淑再一次體驗到了準點卡時間給人發(fā)消息的、那種對著倒數(shù)時間數(shù)著心跳跟著默念的瞬間。

    10、9、8、7、6

    5、4

    3、2、1

    手機狀態(tài)欄上的時間變成整點，聊天界面兩條一模一樣的信息同時蹦出來——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第42章

    新年伊始, 萬物更新。

    盡管是省會城市，但初三這會外面也沒什么人走動。

    街道兩旁的商鋪都關(guān)著門，只有幾家全國連鎖的便利店開著門, 平日熱鬧的小販也不見蹤影。

    周文律和溫淑并肩走在一起, 寒風(fēng)拂面。

    這可真不是什么好的約會時間和地點，他想。

    兩人沒說話，一路沉默地壓著馬路，走著走著便走到了嘉年華入口。

    意料之內(nèi)的并未開門，無功而返。

    “去江川逛逛嗎, 那兒熱鬧?！敝芪穆煽闯鰧Ψ降陌贌o聊賴, 順勢開口。

    江川只是個小鎮(zhèn)，居住的人們大多認識, 過年期間難得聚在一起，盡管是初三, 但街上卻熱鬧得很, 與江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溫淑應(yīng)當是沒見過現(xiàn)在的江川的。

    周文律并不知道溫淑是否后來去過江川，但他想起曾經(jīng)給出的承諾，他是說過要帶溫淑來逛一逛他少時居住的地方的。

    溫淑沒反對, 周文律開車載著她從江市入了江川。

    “其實早些年的時候，江川的人想進城, 都是靠船, 劃過川江?！敝芪穆煽粗瘪{駛上昏昏欲睡的人, 找著話題。

    “你坐過船嗎？”溫淑問他。

    周文律想了想, 還真從記憶里扒拉出一星半點關(guān)于坐船的記憶。

    “以前跟我爸買東西的時候坐過, 搖搖晃晃的, 不過我不暈船。”周文律回她,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笑了聲，“明黎不僅暈車，還暈船。”

    溫淑附和地長喔了聲，手指叩在車窗上，叮叮當當?shù)倪祿袈暫隧嵳{(diào)。

    “新歌？”

    溫淑聽到對方疑惑發(fā)問，搖了搖頭，解釋道：“一點靈感，還沒成型?！?/br>
    周文律“嗯”了聲，關(guān)掉了車里的音樂，一時車廂里只剩下對方的叩擊聲，還有隱隱約約哼出的調(diào)子。

    車駛?cè)虢?，寒冬料峭，這兒卻仿佛不受四季的侵擾，常青的高大的不知名的樹木在道路兩旁放肆生長著，雜草也未干枯，只是道路兩旁的灰塵覆蓋它們滿身，看起來有些臟亂。

    “初三初四出家門”

    應(yīng)了這句俗語，江川鎮(zhèn)上小，一條街道蜿蜒連通了所有小巷，廣場上已經(jīng)人來人往坐了不少人嘮嗑家常。

    “你們這關(guān)系之間好親近哦?！睖厥绺锌?/br>
    周文律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笑了下，解釋了一聲：“就這么點人，來來往往，你吃過我家大米，我吃過你家白菜，不奇怪?！?/br>
    許是感受到了兩人的目光，廣場上的阿姨們回過頭，便看到了站在一起的兩人。

    “哎喲，是垚垚回來啦。”說話的女人笑開花，打量了一眼溫淑，笑著調(diào)侃，“這是你女朋友咯？好標志喲?！?/br>
    “垚垚？”溫淑挑眉。

    就知道帶她回來自己小名保不住，也沒料到這么快就暴露了。

    周文律扶額，左眼皮調(diào)了跳，一邊回那位嬸嬸：“是呢，二嬸子，我先帶她逛逛啊。”

    幾乎是有些逃跑的意思，周文律牽住溫淑的手趕緊跑開了廣場這片。

    一邊朝身邊的人解釋：“我們這邊的小孩，小時候都會取個小名，有些是皓陀，有些是垚垚，有些是坨坨，具體是什么字不確定，反正就這么叫了?！?/br>
    他再度發(fā)出幾個音節(jié)，示范給她看。

    溫淑被他這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逗笑，噢噢噢了幾聲。

    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動作有多傻，周文律愣了兩秒，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周文律長得并不是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流行的那種鮮rou、流行意義上的帥。

    溫淑記得，她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也只感覺長得很干凈。

    但老板著臉，不愛笑，嘴角永遠抿平，加上高中那會對方個子并不高，看起來還總給人一點陰郁的感覺。

    后來日益相處，隨著年紀增長，五官長開，周文律才被人注意到，也是因為如此，大學(xué)里她還發(fā)現(xiàn)了不少給他表白的女生，要問他們都不同校她是怎么知道的，那溫淑不得不得意，她可是特意加了對方院校的表白墻的，彼時周文律還放縱著她這些女生的小心機。

    盡管如此，他們在一起這么久，她其實也沒怎么見過對方笑開的樣子。

    這種真正意義上的笑開。眼角疊在一起，嘴巴不自覺張開，沒有刻意營造的假象。

    他是真的很放松很開心。

    意識到這一點，溫淑有些出神。

    除去一開始那兩年，他們后來在一起的日子，好像彼此都過得不快樂。

    周文律看著對方陷入沉默，扯了一下對方的衣角，笑意未消：“我親愛的溫小姐，要跟我一起去學(xué)校逛逛嗎？”

    溫淑回神，下意識牽住了對方的手，意識回籠后對方已經(jīng)反握。

    她抿了抿想要上揚的嘴角，抬了抬下巴，像只高傲的白天鵝。

    ——“樂意之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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