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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戀道在線閱讀 - 第86頁

第86頁

    看來闞冰陽是真的喜歡她,連這個(gè)都毫無保留地告訴她了。

    他無奈搖頭,深深嘆息:是。

    這便是了。

    一個(gè)風(fēng)華正茂的年輕女孩,被毒-梟報(bào)復(fù)式地綁走,經(jīng)歷了什么,誰都能想到。

    闞冰陽親手驗(yàn)尸,每一處傷痕,每一處掙扎的痕跡,甚至臆想出她閉上眼的最后一幕,都是深入腦海,歷歷在目。

    葉縈縈大概可以知道,他看到周偲的往生牌位時(shí),回憶起兩年前那張明媚的笑容,是多么的刻骨銘心。

    她愣愣站在那。

    站了很久。

    久到褚施都離開了正殿,久到供桌上的三柱香燒燼了銅鼎,久到殿外的艷陽不再,她才慢慢轉(zhuǎn)身。

    -

    闞冰陽一直等到正殿的超度儀式結(jié)束,才離開橖頂。

    決定大概只是一瞬間。

    他大步流星,朝偏殿走去。

    角落里,周偲的往生牌位已經(jīng)歸位,三香供奉,果盤添予,鎏金的小楷字體,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看著眼前的牌位。

    人,是因他而報(bào)復(fù),枉死。

    尸體,又是送到他的手上,尸檢解剖。

    這兩年,他努力想要抹去周偲沖他盈盈一笑的樣子,可終是徒勞。

    直到遇到了葉縈縈。

    也是一顰一笑張狂到可愛的模樣,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格和說話的語氣方式。

    但是呢,葉縈縈更讓他產(chǎn)生一種男女之間的愛意,溫香暖玉抱滿懷,可在紫靈山,橖頂桃花的籠罩下,又發(fā)乎情,止乎禮,只能隱忍而去。

    褚施站在側(cè)門門口。

    微光拂面,陳舊的大門倒映著木質(zhì)的溝壑文理。

    我都告訴她了。

    闞冰陽聞言側(cè)目,眼梢不覺一顫,什么?

    褚施走過來,長長的道袍拖在腳踝,繁復(fù)的花紋像極了黃泉奈何橋的彼岸花。

    他燃了一支香。

    我告訴了葉縈縈,周偲的事情。

    闞冰陽眉頭漸蹙,嗯

    褚施將香插好。

    后退一步。

    三垂首。

    抬眼,滿是看盡凡塵的滄桑。

    面對自己唯一的養(yǎng)子,他竟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渡人往生的靈魂擺渡人,卻在此時(shí)此刻像個(gè)暗度陳倉的高級掮客。

    褚施失笑搖頭,冰陽,你這塊冰,就只能火去燎。

    暖陽下,紅漆大門框住了刻板深層的條條框框,但依然有人躍躍欲試,突破這個(gè)被心禁錮住的枷籠。

    太難了。

    難到不敢去看前山的客運(yùn)索道。

    嘎吱的車廂,大概都是橖頂桃花樹下的回憶。

    佇立良久,闞冰陽終于面對牌位,道:抱歉。

    -

    回到房間,闞冰陽打開電腦。

    又是漫長等待的加密文件下載。

    殺害周偲的元兇已經(jīng)正法。

    他只是個(gè)法醫(yī),渡人真相,其余的事情,無法插手干預(yù)。

    好在鄒成益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主動發(fā)了一條微信過來。

    【死刑】

    預(yù)料之中的,兩個(gè)字,沒有緩刑,只有死刑。

    闞冰陽靜靜合上電腦。

    坐了一會兒,他離開房間。

    紫靈山一如往常,道友香客往往來來,今日明日別無二致,但秉承的心思卻是各不相同。

    有人虔誠,也有人作秀。

    看慣了生死道場,再看這些祈福還愿的人,并沒有多大的感觸。

    同樣都是道。

    醫(yī)道,更重于修補(bǔ)人心。

    想到這里,闞冰陽掉頭朝橖頂走去,他要趕在葉縈縈下山之前,跟她好好地說清楚。

    古琴依然還放在桃花樹下的棱石上,某人似乎對它撒了氣,歪七扭八,頭腳顛倒。

    他從地上將琴抱起。

    再仔細(xì)一看,弦眼垂掛的琴穗子居然少了一根兒,邊緣整齊,齊刷刷被剪落掉。

    闞冰陽一愣,憑借他的觀察能力,可以看出,小姑娘拿刀的時(shí)候有多么干脆利索,手起刀落,毫不猶豫。

    這小祖宗

    闞冰陽搖了搖頭。

    最后一天了,也不省心,非要使點(diǎn)壞才罷休。

    而且這個(gè)點(diǎn)了,臨近午飯,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連個(gè)人影子都沒看到。

    他抱著琴往西廂房走去。

    可剛進(jìn)走廊,雕欄樓宇之間,好像就少了些人氣。

    他加快腳步,果不其然,走到葉縈縈房間的時(shí)候,就看到大門外敞,里里外外全都空了。

    那件灰不拉幾的道袍被胡亂地扔在床上。

    打著補(bǔ)丁,凌亂不堪。

    晏清正從自己的房間出來,見闞冰陽盯著葉縈縈那間空蕩蕩的屋子發(fā)愣,小聲解釋道:葉縈縈走了,她一早就下山了。

    闞冰陽回過頭:下山?

    對,走得特別快。晏清喟嘆點(diǎn)頭,我還問她要不要知會你一聲,我的天,她跟個(gè)爆竹似的,一聽你名字,連行李都是一腳踹下去的。

    又踹行李了。

    這倒是符合她乖戾不羈的脾性。

    看來這三個(gè)月,她什么都沒改變。

    闞冰陽淡淡嗯了一聲,手中捧著的琴,穗子零亂垂擺,他怔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闊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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