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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偏執(zhí)太子是我前夫[重生]在線閱讀 -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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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偏偏規(guī)矩得很,不吵不鬧,恭敬之余還帶了點兒疏離。

    是的,疏離。

    顧長晉能察覺到她對他的疏離。

    他因著幼時經(jīng)歷,又兼之在刑部歷練了兩年,算得上是人情練達(dá)、世事洞明,等閑之人在他面前藏不住心事。

    便比如容舒,大婚當(dāng)日,喜帕被挑開的瞬間,她那雙清潤的眼浸滿了對他的愛慕??傻诙赵僖姇r,她眼底那些纏纏綿綿的光忽然便沒了,只余下規(guī)規(guī)矩矩的疏離。

    許是因著沒圓房又被冷淡對待了兩日,這才死了心?

    顧長晉低下眼,對這樣的結(jié)果很滿意。

    先前他只要一想到從官衙回去,還要對著個哭哭啼啼、鬧天鬧地的人,便覺煩躁。

    盲婚啞嫁最容易造就怨偶,他也從未有過成親的念頭。

    當(dāng)初徐馥越過他與侯府定下親事,他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只能認(rèn)下這門婚事。

    好在她進(jìn)退得度,也懂規(guī)矩,倒是讓他不覺得煩。

    若他日后僥幸不死,而她又愿意,他自會給她重新尋個如意郎君,權(quán)當(dāng)是補償她這段時日遭受的冷遇。

    思忖間,馬車早已駛離梧桐巷,往左拐入了銀槐街。

    車廂里一陣晃動,顧長晉卻驀地掀開眼皮,黑沉的眸子一瞬不錯地盯著容舒,淡淡道:路,走錯了。

    第六章

    路,走錯了。

    顧長晉的話剛落下,容舒捏著車簾的手便是一僵。她是萬萬想不到,顧長晉竟能覺察到改了路。

    承安侯府在麒麟東街,從梧桐巷去麒麟東街,最快且最便宜的路便是從梧桐巷右拐駛?cè)胱罘比A的長安街,順著長安街一路行到底,拐個彎兒,再行小半個時辰,便能到麒麟東街。

    若是從梧桐巷左拐,那便要繞過長安街,多走許多冤枉路。

    容舒一早差車夫換路,又堅持要坐侯府的馬車,自是有她的思量在。

    上輩子的這一日,他們便是右拐直入長安街的。卻不想長安街起了亂,東城兵馬司并順天府衙出動了上百人才將這亂子徹徹底底壓下去。

    當(dāng)時容舒與顧長晉乘坐的是顧家的馬車,在長安街行至半路便倒霉催地撞進(jìn)那場混亂里。

    顧家的馬車?yán)吓f粗陋,容舒記得清楚,那馬車不頂事兒,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生生被撞翻了去。巨力之下,她重重撞向車窗,額頭立時便腫了一大塊兒,疼得五臟六腑都要移了位。

    可饒是如此,她還不忘抱著個小箱籠,生怕顧長晉給父親同祖母備的回門禮會出差錯。也就是這個箱籠,給她擋了一災(zāi),攔下了一支從窗外射入的箭矢。

    在她身側(cè)的顧長晉運氣差些,肩膀中了一箭,一時血涌如注,嘀嗒嘀嗒落在容舒的裙擺里,嚇得容舒慌了神,忙擲下手上的箱子,張開雙手將顧長晉護在身下。

    到底是未經(jīng)事的閨閣小姐,遇見這樣一番變故,一舉一動全憑本能。

    與她相比,顧長晉要冷靜許多。

    馬車翻了也不驚,中了箭也只是一聲不吭地將箭矢折斷。

    獨獨容舒張手護在他身前時,他古井無波般的神色才終于起了一絲波瀾。

    可他絲毫不領(lǐng)情,扯開容舒后,只留下句呆在車?yán)锏任冶沲唛_車門,將她拋在了馬車?yán)铩?/br>
    那時外頭已是沸反盈天。

    婦人幼兒的哭鬧聲、男人的怒斥聲還有短兵相接的金戈聲,將這短短一截鬧市徹底煮成一鍋亂哄哄的粥。

    直到順天府的衙吏趕來,這場混亂方才收鑼罷鼓。

    秋陽似火,空氣里彌漫著血腥味,地上淌著一團團觸目驚心的血跡。

    翻倒的馬車被扶正,顧長晉掀開車簾,目光從她烏紫了一團的前額掃過,冷著聲道:可還有哪兒受傷?

    容舒搖頭,說來也是奇怪,自他離開馬車后,她這處竟就風(fēng)平浪靜起來。

    那一日自是沒能回門,顧長晉受了不少傷,傷口血rou模糊,深可見骨?;氐筋櫢?,他像是終于卸下一口氣,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前塵往事從眼前倏忽而過。

    容舒從窗外收回眼,溫聲回道:是我吩咐車夫從這走的,月娘節(jié)剛過,長安街現(xiàn)下正是車水馬龍、駢肩累跡之時。繞過長安街,從銀槐巷走,大抵能快些。

    顧長晉久久不語,只垂著眼注視她。

    容舒能感覺到一股壓力從他身上傾壓而來,但她好歹與顧長晉相處了三年,對他這副模樣早已司空見慣,不僅不懼,甚至還能提起嘴角,對著他溫婉地笑笑。

    銀槐巷巷尾有一棵老槐樹,幾百年前曾遭過雷劈,本以為這樹十死無生,誰料那年竟開出了銀色的花。后來那樹便被這巷里的百姓當(dāng)做神樹,逢年過節(jié)總要朝它拜拜,掛幾張祈福紙,這條小巷也因此改了名兒。

    妾身早就想來開開眼了,索性便改了路,一會路過時,郎君不妨也許個愿。

    許是這番說辭打消了點顧長晉的疑慮,容舒話剛落,便聽他淡淡道了句不必,又八風(fēng)不動地闔起了眼。

    他這樣一副敬鬼神而遠(yuǎn)之的姿態(tài),容舒倒是不驚訝。

    從前,她也是不信的。

    只如今,卻由不得她不信了。若這天地間無鬼神,又何來死而復(fù)生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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