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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偏執(zhí)太子是我前夫[重生]在線閱讀 - 第170頁

第170頁

    容舒只好輕輕握住她的手,軟下聲音一字一句道:mama好好想想,舅舅是為了何事去福建?他去福建又要見何人?

    舅老爺,舅老爺舅老爺是為了姑娘啊。

    哪個姑娘?

    哪個姑娘?張mama低低復(fù)述了一句,旋即笑道:自然是姑娘你。

    角落的更漏一點一點下沉。

    也不知是不是那藥下得太多,張mama嘴里的話混亂極了,容舒問了大半個時辰都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再問下去,張mama只怕要睡過去。

    容舒面色微凝,從寢被里摸出個木盒,對張mama道:mama可知這木盒如何開?

    張mama目光鈍鈍地盯著那木盒,好半晌才答道:星位,敲星位。

    方才張mama語無倫次的,容舒原是不抱任何指望的了,此時聽她這么一說,忙低頭盯著那木盒。

    星位?

    是棋盤的星位?

    容舒曲起手指,對應(yīng)著棋盤的星位,用指節(jié)在雕著瑞獸吐珠的那一面輕輕敲了四下。

    篤篤聲一停,她屏住了呼吸。

    不多時,只聽四道咔嚓聲漸次響起。

    緊接著,一個綠豆大小的鎖眼赫然出現(xiàn)在正中心。

    容舒瞳孔一縮,忙掏出關(guān)師傅給的鑰匙,插入鎖眼。

    只聽咔一聲,盒子上端的木頭一分為二,往兩邊緩緩拉開,露出了里頭一張對半折疊的黃紙。

    她的心神全都在那黃紙上,絲毫不知,在她取出那張黃紙的瞬間,靠坐在床柱上的張mama慢慢抬起眼,眼中分明一片清明,哪還有先前的恍惚渙散。

    一陣幽香從木盒里飄出,香氣鉆入鼻尖的剎那,容舒只來得及看清紙上的字

    嘉佑二年,四月初六。

    夜霧在一望無際的海面蒸騰,星月藏在厚厚的云層里,落不下半點兒光亮。

    十?dāng)?shù)艘官船靜靜航行在海里,海浪一下又一下地撞打著船身。

    寅時三刻,行在末尾的官船船艙里,躺在木榻上的男人驀地睜開眼,豁然坐起,大手按住胸膛,劇烈地重重地喘息著。

    常吉與橫平歇在另一側(cè)的床榻,聽見他這頭的動靜,忙跟著坐起身,道了聲:主子?可是傷口又疼了?

    冷汗從額角滲出,濡濕了顧長晉鬢角的發(fā)。

    他狠狠閉眼,再睜眼時,心頭那陣心悸依舊不曾散去。

    他冷聲吩咐道:去跟艄公說,我們回去揚州!

    第六十四章

    漪瀾筑。

    一豆燈火搖曳。

    紙張從指尖滑落, 容舒動作遲緩地摸向左手的銀手鐲,拇指顫抖著,正要按下里頭的小扣。

    張mama輕輕嘆一聲, 按住容舒的手, 將她腕間手鐲緩緩?fù)讼? 柔聲道:姑娘別費勁兒了,這些對我無用。

    容舒眼睫微顫,為何無用?

    真是個傻姑娘。

    張mama憐愛地看著她。

    洋金花與春風(fēng)散合用是老太醫(yī)的獨門藥方, 她怎會不知?

    當(dāng)初她還曾親自調(diào)了這藥,喂給郡主吃,讓她在幻覺里見啟元太子最后一面。

    她自小便跟著安嬤嬤學(xué)毒用毒,那本毒經(jīng)她倒背如流, 這藥她如何能不懂?

    姑娘打小便藏不住情緒, 一緊張便要捏東西,一扯謊耳廓便要發(fā)紅。你從祖屋回來后便開始提防我了,是也不是?方才你讓我吃那秋梨湯,便是為了套我話。 張mama扶住容舒搖搖欲墜的身體, 溫聲道:你是mama一手帶大的, mama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容舒周身那陣酥麻感愈發(fā)強烈,全身像是失了力一般, 軟成一團。

    mama為何要,害我?

    mama不是要害你。mama是為了你好,只有什么都不知道, 你才能活得久一些。聽話, 姑娘乖一些, 才不會難受。

    張mama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倒在榻上, 起身走向茶桌, 從腰間取出個蜜丸,碾碎在茶水里,接著便捏著容舒的下頜,一口一口喂入她嘴里。

    容舒被逼咽下,只覺入口的茶水味道熟悉極了,帶著淡淡的麝香與苦杏仁的甜味。

    恍惚間想起她剛到四時苑時曾病了很長一段時日,分明不是甚大病,卻鎮(zhèn)日里渾渾噩噩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那時吃進嘴里的藥便是這樣獨特的味兒。

    如今想來,她那時的病分明是因著這藥。

    只張mama為何要讓她在那時候病倒?

    張mama喂完茶水,拿帕子輕輕擦了擦容舒的唇角,道:莫怕,這藥只會讓姑娘嗜睡。

    容舒紅了眼眶,指尖微微抽搐。

    mama要讓我,睡多久?

    張mama并不應(yīng)她這問題,只垂眸看著她,慈愛道:你剛出生那會孱弱得跟只貓兒似的,卻乖得很,不哭不鬧,不管去了哪兒都只認我。只你越長大便越不聽話了,姑娘若是什么都不知曉多好。你舅舅的事是催命符,你知道得越多,便越危險。睡吧,姑娘,mama給你哼小曲兒,你安心地睡。

    張mama說著,顧自哼起一首小曲兒。

    這首容舒自小便聽著的曾經(jīng)令她安心的小曲兒如今落在耳邊,竟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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