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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與朱嬤嬤一同來這里的兩名宮女并兩名內(nèi)侍都死在了回宮的路上。戚皇后道:朱嬤嬤回到坤寧宮后,只留了一句幸不辱命,也服毒自盡了。 朱嬤嬤本不該在那個時候回宮復命,且她說那話時,面上的笑容極其詭異。 那時戚皇后便知,四時苑這里定然出了事。 酒被換了。顧長晉語無波瀾道:換成了三更天,母后用過三更天,想來也知曉吃下那藥會有何后果。 顧長晉停頓了須臾,黑沉的眸子一瞬不錯地盯著戚皇后驟然變色的臉,一字一句道:她說她好疼。 戚皇后眼前一黑。 娘娘桂嬤嬤上前攙住她。 戚皇后抬眼看顧長晉,她在哪里?你將她藏在了哪里? 母后現(xiàn)在該回宮了,最好能病一場,如此方能叫蕭馥現(xiàn)身,蕭馥大抵會迫不及待地看你痛不欲生的模樣。 顧長晉越過戚皇后,往大門行去,行了幾步,忽又頓住腳步,她心里只有她娘,便是到死,她也在念著承安侯夫人。母后莫要去打攪她,從你舍棄她的那一刻,她便不是你的女兒了。 話落,顧長晉不再停留,徑直離開了四時苑。 椎云見到他時,他的面色又白上了幾分。這位受再重的傷也面不改色的男人,此時此刻,竟是再藏不住面上的痛色。 椎云,她從一出生,就是一枚棄子。 她那樣好,那樣好啊 他們怎么敢如此待她? 椎云垂下眼。 主子不需要他的答復,主子只是需要說出來。 椎云寧肯他說出來。 說出來,他的心或許就不會那么疼了。 只可惜主子說完這三句話,便緘默了下來。 第二日,又恢復椎云熟悉的那個顧長晉。只他的眉眼更冷峻,眸色也愈發(fā)黑沉了,若是細看,那里頭隱有血色。 五日后,椎云尋到了正在趕往肅州的張mama與盈月、盈雀。 半個月后,藏身在上京的沈治現(xiàn)了身。 一個月后,被林清月偷偷救下的橫平帶著一身傷回到了東宮。 顧長晉將張mama與沈治囚禁在東宮的密室里,嚴刑拷問,卻不叫他們輕易死去。 嘉佑二十三年冬,嘉佑帝駕崩。 來年春,顧長晉登基為帝,改年號為元昭。 顧長晉登基的第七日,纏綿病榻半年之久的戚皇后親自扶靈,與顧長晉一同將嘉佑帝的棺槨送往皇陵。 也就在那里,顧長晉終于見到了蕭馥。 那時的蕭馥瘦得如同一把骨頭,兩條腿如同細竹簽,甚至無法支撐她的身軀,只能坐在木輪椅上。 她盯著戚皇后,如同瘋子一般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蕭馥黑漆的眸子里有著恨,也有著快意! 戚甄,殺死親生骨rou的滋味可好?! 太好看了,這一出親母弒兒的戲太好看了! 蕭馥揩去眼角笑出的淚水,又望向顧長晉,硯兒,你做得很好!便該如此,唯有斷情絕愛,方能做一個好皇帝! 容舒死后,顧長晉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宵衣旰食地處理國事,臨朝監(jiān)國,為百姓謀福。 蕭馥躲在暗處,聽著旁人對他的夸贊,以為是她誤解了他。 他并未將容舒的死放在心上。 將容舒藏在四時苑,不是因著他有多愛她,不過是他天性良善,察覺到她對容舒的殺意,這才藏起她來。 蕭馥望著顧長晉的目光有著贊賞,還有不舍。 她活不了多久了。 這些年來支撐著她的,便是將硯兒扶上帝位,好在日后追封太子哥哥的名諱,將他堂堂正正地葬在蕭氏一族的皇陵里。 當初蕭衍登基后,礙于百姓們對蕭啟元的深惡痛疾,便順應(yīng)民意,將蕭啟元貶為庶人,從蕭家族譜里出了名,也不得入皇陵。 顧長晉注視著蕭馥。 旋即將一枚玉佩從腰封里掏出,對她道:這是蕭硯死前給朕的玉佩。倪護衛(wèi)道,若是知曉蕭硯死了,我們顧家所有人都得陪葬。為了讓朕活下去,蕭硯將這玉佩送給我,讓朕以他的身份活下去。 蕭馥瞪大了眼:胡說!你就是蕭硯!老太醫(yī)親自驗過! 因著蕭硯,朕便是再恨你,也從沒想過要將蕭啟元挫骨揚灰,不得入輪回。顧長晉望著蕭馥,只可惜,朕改了主意了。朕要當著你的面,將蕭啟元的骨頭敲碎,喂給野狗吃。 眼底隱有血色翻滾,他緩緩一笑,道:動手。 椎云與橫平應(yīng)是,上前將戚皇后身邊的棺槨緩緩推開。 蕭馥這才發(fā)現(xiàn),戚皇后身邊的棺槨里放著的根本不是嘉佑帝,而是一具白骨。 先帝仁慈,雖將蕭啟元除了名,但依舊將他葬入了皇陵。當初蕭啟元在肅州受傷,還是你父王舍命救下他的。瞧瞧 戚皇后抬手指向那具白骨的肩骨,唇角露出一枚笑,肩骨上的這傷很是眼熟罷?當初蕭啟元去涼州接你時,便是這里帶著傷罷?也正是肩骨裂了,右手再使不上力,他方會名正言順地離開邊關(guā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