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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撫了下肩頭那顆朱砂痣,想起他將頭埋在她肩側(cè)的場景,容舒臉頰愈發(fā)guntang。 他似乎格外喜歡這顆痣。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既決定了要與顧長晉一起回京, 容舒第二日便去了將軍府尋穆霓旌,說了這事兒。 穆霓旌蹙眉:怎地這么倉促?你才到大同沒幾日,我都還沒帶你去跑馬! 她都同兄長說好了, 等過幾日容舒休息好了, 便尋個機(jī)會叫他教昭昭騎射的。 想到自己那滿身都是心眼的兄長, 穆霓旌一時覺得心堵。 當(dāng)初穆家死剩下他一個男丁,他要扛起穆家的門楣,守住穆家在大同的根基, 是以將對昭昭的情感放在家業(yè)之后,這她能理解。 可眼下穆家根基已穩(wěn),他去歲本也說了,待得昭昭來了大同就與她表明心跡。 殊料都察院那顧御史身份一變, 他竟又遲疑了。 穆霓旌明白他在顧慮甚, 不就是因著未來的天子也喜歡昭昭,怕因著自己的私情給穆家招來天子的忌憚嗎? 穆霓旌實在看不地兄長這般瞻前顧后的模樣。 那日容舒來了后,她便同穆融道:我約了昭昭過幾日去跑馬射箭,你若不愿意放棄, 那便來, 我給你們制造個機(jī)會,你當(dāng)面同她說明白你的心意。若你不敢來, 那日后就休要再提起昭昭,也休要再想娶她為妻。你連與她訴衷腸的勇氣都無,自也沒資格娶她! 穆霓旌是干脆利落的性子, 最是見不得旁人在感情一事上拖泥帶水。 當(dāng)斷不斷, 這不是在耽誤昭昭嗎?他是不是要等到太子娶了旁人, 對昭昭無意了, 才敢同昭昭說出他的心意? 若當(dāng)真如此, 他日后也莫說他是穆家的兒郎了。 他們穆家沒有這樣膽兒小的人! 好在自家兄長還算有骨氣,聽罷她的話,便笑道:怎么不去?我若是不敢去,你豈不是要笑話我一輩子了。 穆霓旌瞥他:那是!你以為像我和昭昭這么好的姑娘那么好找的么? 只可惜,兄長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同太子搶人了,不想容舒明兒就要回上京。 穆霓旌也不知該感嘆自己兄長情路坎坷,還是他與昭昭就是有緣無分,總是差上那么一步。 容舒不知她心中的感嘆,笑著同她解釋:我有必須要回去上京的理由,再說,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待得上京的事解決了,我還會回來大同住上一段時日的。 言下之意,那就是回來大同也住不久的,早晚會離開。 穆霓旌也不問容舒那必須回上京的理由是甚,總歸她想說的話,自然會說,不想說,自個兒也沒有問的必要。 方才兄長的副將同我道,太子殿下推遲了一日回京。明兒,你是不是隨他一同回京? 容舒笑嗯了聲,如實說道:是我要他推遲一日,等我一起回京的。 果真如此。 穆霓旌望著容舒明亮璀璨的眸子,道:落煙說在揚(yáng)州時,太子三番幾次救了你,有一回差點兒命都沒了。那時我就猜到了,遲遲早早你要再度動心。 容舒慣來是這樣的性子,旁人對她的好,她心里一筆一筆地記著。落煙說太子為了她連命都不要時,穆霓旌便知兄長不能再蹉跎了。 再瞻前顧后下去,昭昭的心又要被顧長晉叼了去。 卻還是晚了一步。 穆霓旌也不覺意外。 旁的人興許不知,但她與兄長都是知曉的,太子這會本應(yīng)當(dāng)在遼東的,為了昭昭才千里迢迢地趕來大同。 就這一點,兄長不如顧長晉多矣。 是以,也沒甚遺憾的了。 便是兄長沒晚上一步,也搶不過太子。 我本也以為,我不會再動心了。 容舒捏起一塊荷花酥放入嘴里,想起了她在松思院醒來的那一夜,那時當(dāng)真是想好了要與顧長晉一別兩寬的。 那時一顆心猶如死水無瀾,根本生不起任何情意。 誰曾想,有朝一日竟也會死灰復(fù)燃,而心中燒著的那把火,甚至比從前還要猛烈。 霓旌。 我覺得我比從前還要喜歡他。 穆霓旌望著容舒那雙燦若星辰般的眸子,拍拍手上的糕點碎末,笑道:按你的心去做罷。 三年前,這姑娘曾經(jīng)抱著一盞摘星燈,說她喜歡上了一人。那會她眸子就是如現(xiàn)在一般,沉著萬千星河的。 如今,她又成了那個抱著摘星燈笑得眉眼彎彎的姑娘了。 穆霓旌替容舒覺得開心的同時,又難得地起了些感慨。 瞧,一個真心愛你的人,總是能叫你一輩子都活在你最好的年華里的。 便哪日你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了,依舊能笑得像個豆蔻少女。 她與容舒是一樣的性子,喜歡上了便會熱烈地將自己的心剖開,明明白白地告訴那人她對他的喜歡。 只她的運(yùn)氣差了些,崔寺連那一步都不愿走。 既如此,她又何必再等? 穆霓旌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茶湯,對容舒道:本想過幾日再尋個機(jī)會同你說的,你明個一早便要走,正好今日就同你說了。我與崔寺已經(jīng)解除了婚約,你莫急,是我要解除的,我穆霓旌決定不要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