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狼為患 第142節(jié)
他直勾勾地盯著站在陰影里、顯得有些模糊的陸清則,卻沒有像平日那樣熱切,語調(diào)枯朽,毫無起伏:“又來了嗎?!?/br> 陸清則感覺到不對勁,不顧腳上的疼痛,立刻朝著他走過去。 寧倦翻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接近,自言自語:“我知道,再靠近幾步,你又要消失了?!?/br> 他扶著額角,露出幾絲痛色:“……不過,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靠近我……每一次我想接近你,你都會消失?!?/br> 陸清則聽他輕聲的呢喃,意識到寧倦仿佛魘在夢里,以為他是假的。 他艱難地走到寧倦面前,彎下腰,查看他的狀況:“不是在做夢……果果,你是不是頭疼?” 隨之陸清則的靠近,馥郁溫暖的梅香也撲了過來,盈滿了胸腔。 寧倦渾渾噩噩地想,這是他這三年來,夢到的最真切的一次。 好似陸清則當真還在他身邊似的。 他沒有搭理陸清則的話,也不敢伸手去碰。 只要碰到了,就會消失。 陸清則看他只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卻不開口,伸手摸了摸他的手和臉,才發(fā)覺寧倦身上竟然冷冰冰的,沒什么熱度。 “這就是徐恕給你看的病?徐恕開的藥呢?” 看寧倦還是不說話,陸清則心里著急,轉(zhuǎn)身就想出去找長順要藥。 寧倦的狀態(tài)太不對勁了。 豈料他轉(zhuǎn)過身還沒走開,手腕就被一把握住了,隨即一股巨大的力道驟然傳來,將他狠狠地拽到了床上,眼前頓時一暗。 寧倦俯身壓下來,壓抑的喘息里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與狂喜:“我終于……抓到你了,老師……” 沒有消失。 這個夢里的陸清則,居然會主動觸碰他,被他碰到之后,也不會消失。 他懷念這縷梅香懷念了一千多個日夜。 這是在幾乎將他的腦袋劈為兩半的劇烈頭疼中,唯一的解藥。 陸清則被碰到了受傷的腳踝,痛得嘶了一聲,剛想再次開口,讓理智全無的寧倦清醒過來,寧倦便掰著他的下頜,迫使他張開了嘴,狂熱地親吻下來,這是比此前任何一次親吻都要深重的吻,陸清則被甚至感覺自己的唇瓣被廝磨破了,舌尖被嚙咬得發(fā)痛,呼吸不能。 在他幾乎窒息的時候,寧倦才給出一絲憐憫,放過了他的唇瓣,轉(zhuǎn)而又親吻他的額頭、眼角的淚痣、鼻尖、下頜。 一路向下,還甜了甜他的喉結(jié)。 陸清則的脖子極為敏感,被弄得渾身以繃,差點叫出聲。 比那更可怕的是,他身上的披風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解開了,領(lǐng)子也被扯亂了,雪白的膚色在昏暗的室內(nèi)白得近乎發(fā)光。 再繼續(xù)下去,局面當真要失控了。 陸清則腦子里一團亂,一把推開寧倦的腦袋,呼吸很亂:“你發(fā)什么瘋!” “我沒有發(fā)瘋。” 寧倦居然聽到了這一句,低垂著頭,慢條斯理地抽出他的腰帶,朝他微微一笑:“老師,我在向你求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真·發(fā)瘋狗勾。 看到有讀者問小黑屋,其實后面有的,寧果果現(xiàn)在憋著火呢,還沒爆發(fā)出來,等到爆發(fā)的時候,懷雪的好日子就來了(bushi) 七夕快樂!祝大家吃糖愉快,附贈個七夕小番外~ 番外·七夕 四方平定之后,日子也到了隔年七夕,也是陸清則和寧倦之間的第一個七夕。 雖然寧倦主觀上只想和陸清則倆人一起過節(jié),但宮宴還是得設(shè)的。 七夕晚上不僅要設(shè)宮宴,早上還得上朝。 皇帝陛下心里不怎么痛快,一大早起來,臉色就郁郁的。 七月份暑氣未消,陸清則怕熱怕得厲害,雖然嫌棄寧倦,不過也沒把他踹下床,側(cè)面證明了點自己的心意。 他被強行抱著睡了一晚,早熱得不行了,熱源一離開,舒服地翻了個滾,半點也不搭茬寧倦。 寧倦低頭看看,陸清則被他養(yǎng)得氣色好了許多,不再似張白紙似的蒼白,嘴唇昨晚被他弄得紅通通的,均勻地呼吸著,怎么看怎么好看,趁著長順還沒來催命似的叫他,低頭親上去。 陸清則迷迷瞪瞪地被親醒,推著寧倦胸口,試圖擺脫過于黏糊的皇帝陛下,但貓兒似的力氣,不僅沒擺脫,還被抓著手又親了幾口,掙扎間絲綢寢衣滑落了肩頭,年輕的陛下盯著他,眼神頓時微微變了。 陸清則昨晚本來就被鬧得挺晚,脾氣上來了,蹬了他一下,罵了聲:“有完沒完,不上朝了?” 養(yǎng)得脾氣也是愈發(fā)大了。 寧倦美滋滋地想著,又捉著陸清則,在他肩頭啃了一口,遺憾地想:他倒是想不早朝,只怕陸清則會抽他。 把陸清則鬧得發(fā)脾氣了,皇帝陛下這才面不改色地走出了寢房里間,去隔壁暖閣里更了衣,上朝去了。 晚上的宮宴設(shè)于星河之下,與百官同樂。 陸清則作為帝后,自然也要出場。 朝臣們雖然仍偶爾會有微詞,不過大多也不會再說什么。 落座之前,陸清則掃視一圈,宮宴上允許帶上家眷,不少大臣把家里的女兒都帶來了,為的什么不言而喻。 他笑而不語,面帶欣賞地掃過各家千金,寧倦額角跳了跳,恨不得捂住陸清則的眼睛,心里把這些大臣全部罵了個遍。 倆人坐下來,宮宴才開始,庭中獻歌獻舞的,十分熱鬧。 七夕宴賞百官,百官也會給陛下獻禮。 頭先幾個都還挺正常,到了禮部尚書那兒,忽然就變了味道,禮部尚書也算是在風雨中難得還留下來的幾個老臣之一,沒別的毛病,就是性格古板,能看得下陸清則坐在那個位置上已經(jīng)很了不得了,但其他的他就很難忍受了。 所以他獻的禮是一尊“磨喝樂”。 “磨喝樂”在大齊民間廣受供奉,承載著大伙兒誠摯的生小孩兒祈愿。 這是在表明,帝后的位置是個男人就算了,還是你老師我也忍了,但陛下你是不是也該納幾個妃子,開開枝散散葉了? 陸清則挑眉莞爾,壓低聲音,似笑非笑的:“陛下,這禮你收嗎?” 寧倦:“……” 他怎么看出了一股子幸災(zāi)樂禍。 寧倦毫無疑問是個醋壇子,但陸清則幾乎就沒吃過醋。 寧倦自感是自己做得好,讓陸清則沒有危機感,但偶爾他還是很想看到陸清則也為自己吃吃醋的。 就連有大臣當眾催他生孩子,陸清則也不生氣么! 寧倦有點郁悶,視線掃過陸清則唇角微勾的弧度,忽然福至心靈,將即將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淡淡道:“周尚書的心意,朕知道了?!?/br> 禮部尚書一喜。 陛下這是終于回心轉(zhuǎn)意了? 寧倦?yún)s沒再看著他,而是盯著陸清則,唇角牽出絲冷颼颼的笑:“朕會努力的?!?/br> 陸清則:“……” 陸清則的笑容逐漸消失,陡然意識到不對。 這禍水怎么還東引了?! 當夜過去,滿心歡喜的周尚書并沒有等到陛下納妃的好消息。 那尊磨喝樂被寧倦放在床頭,每晚陸清則在崩潰的時候看到那玩意,就恨得咬牙切齒,簡直想要偷摸把這玩意摔了。 寧倦一眼就看出他想做什么,眼明手快地按住他的手,嗓音沙啞含笑:“老師,這可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朕已經(jīng)在努力了,你也努力一點,早日懷上?!?/br> 陸清則長發(fā)汗?jié)瘢粑扑?,氣得一口咬在他的小臂上,可惜陛下的肌rou太硬,他早沒什么力氣了,咬完了也只剩一排淺淺的整齊牙印,造成的傷害可以忽略不計。 寧倦對那口牙印相當喜歡,精神煥發(fā)地帶著去上朝,晚上回來了繼續(xù)討陸清則的咬。 整個七夕過去,受傷的只有在床上睡了兩天的陸清則。 第八十章 求……歡? 陸清則被這直白的兩個字砸得一陣懵頭轉(zhuǎn)向,嘴唇顫了顫,感受著寧倦的興奮與露骨的眼神,遲鈍地明白過來。 原來除了擁抱、親吻、啃咬……寧倦還想對他再做些別的。 他的額上不知何時也微微發(fā)了汗,不知道是被擰到的腳踝疼的,還是急促鼓噪的心跳弄的。 腰帶被抽走的瞬間,他的衣袍松散下來。 身下的人長發(fā)凌亂地披散著,淺而急促地喘著氣,嘴唇紅紅,眼角也發(fā)著紅,讓人著迷的好看。 劇烈的頭疼伴隨著強烈的興奮,讓寧倦徹底失去了理智,他只想立刻剝開、占有身下這縷溫暖的梅香。 既然是在夢里,他為什么不能再放肆一點? 乾清宮的寢房里并沒有燒地龍,寧倦這個狀態(tài),長順自然也不敢送炭盆進來,雖然接近四月,但夜里依舊寒涼。 衣物被扯開時,陸清則混亂的思維被猝不及防的一股涼意驚醒,感覺自己又好似被夾雜在一股猛烈灼熱的火焰包圍中。 寧倦就是那團生生不滅的火焰。 但好在他終于找回了理智,蒼白的指尖抓住寧倦的小臂,啞聲叫:“果果,你沒有做夢,我回來了?!?/br> 寧倦的動作稍微一頓,眼底一片深紅,緩緩地抬頭,與陸清則對視。 那眼神混混沌沌幽幽暗暗,卻并不遲滯呆板,混雜著貪婪與迷戀,以及欲望。 像一頭盯著獵物的兇獸,在斟酌著怎么下口,品嘗得之不易的美味。 陸清則不得不與這樣的眼神直直相觸著,不敢錯開。 他恍惚覺得,自己仿佛在叢林里遇到了只惡狼,與他眼神交接,彼此對視著,但凡他錯開眼神,就會立刻被撲倒,一口咬住脆弱的咽喉。 他嘗試喚醒寧倦的理智,與他對視著,手指從他的小臂上慢慢下滑,輕輕握住他的手。 溫涼的手將寧倦此刻冰冷的手指握住,奇異的顯得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