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暗衛(wèi)掉馬后 第44節(jié)
聽完阿勒耶這一番話,羌國皇室的成員們議論紛紛,過了一會兒,有人出聲問:“既然你這么清楚大熙的兵力,倒是給個準話,什么時候才能打進去?!?/br> “是啊,之前接連攻陷了他們兩座城池,現(xiàn)在又只能退回大本營,我們在邊境都僵持多久了?要打持久戰(zhàn),我們的糧草可耗不過他們?!?/br> 其他人紛紛點頭,附和著表示同意。 阿勒耶森然一笑:“不用著急,我已經(jīng)想出了一個計劃?!?/br> “如今熙元帝就在軍中,擒賊先擒王,只要我們把他給解決了——那大熙還不是不攻自破?” “可……大熙的皇帝親自帶兵上陣,我們都未能斬殺他,你能有什么辦法?” “熙元帝武功高強,在戰(zhàn)場上自然難以取其首級,但若讓他沒了防備,就有機會了?!卑⒗找牧伺氖终?,便有武士帶了一個形如弱柳扶風的男子,登上看臺。 “我在大熙時,曾打探到宮中秘聞,說是熙元帝至今不曾立后,是因為他好男風,并且就喜歡這種?!卑⒗找粗_上的男子,瞇起了眼“這是按照熙元帝的喜好特地培養(yǎng)的一個男寵,過幾日我會讓他假裝被流放到邊境,混入大熙的軍營,然后……” 阿勒耶笑了笑:“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這個男寵看似柔弱,其實精通蠱毒之術(shù),只要熙元帝放下了防備,我們就有機會解決他?!?/br> “請諸位放心,屆時阿勒耶會親自率領(lǐng)羌國的鐵騎,踏平大熙,讓他們淪為我們腳下的奴隸!” 隨著阿勒耶一番慷慨陳詞,角斗場內(nèi)氣氛高漲,不知哪個皇室成員跟著喊了一聲:“踏平大熙!”其他人也紛紛振臂高呼。 阿勒耶滿意地微微瞇眼,挑起了嘴角。 就在這時,一枚榴彈在空中劃過拋物線,直直朝阿勒耶的腳底墜落。他下意識察覺到危險,瞳孔驟縮,迅速地避開到一邊。 只聽“轟——”地一聲巨響,阿勒耶原本的位置被夷為了平地。 他驚魂未定地看著那處地面,還沒緩過氣,又聽后方刺來一道極快的劍風。 作為原書的男主,阿勒耶武功同樣不低,遇襲后反應非常迅速地拔出長刀招架,伴隨金石碰撞之聲,阿勒耶被接連擊退數(shù)步,劍鋒與刀刃摩擦間迸濺出激烈的火星。 事發(fā)突然,場地內(nèi)有人驚慌地高喊、逃竄,但羌國人好勇斗狠,更多的是選擇上前圍剿刺客。 沈今風待的位置很隱蔽,暫時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就將矛頭全部指向了蕭望舒。 重新裝填榴彈的過程中,他瞥見有武士舉起重弩瞄準了圣上,輕輕挑眉,抬手就是一槍。 武士應聲倒地,但還有更多的羌國護衛(wèi)圍剿過去。 劍為百兵之君,蕭望舒的劍術(shù)獨步天下,阿勒耶與他過了數(shù)招,此時已經(jīng)落在下風。 眼見打不過,阿勒耶轉(zhuǎn)守為逃,揮出一刀劈斬將蕭望舒暫時擊退,接著掉頭就跑。 蕭望舒足尖輕點,飛身一劍刺去。旁邊的護衛(wèi)持刀劈砍上來,他只是躲開了要害,寧可拼著自己受傷也要取阿勒耶的性命。 「噗嗤」一聲。劍光如驚鴻貫入,刺穿了阿勒耶的胸膛。 蕭望舒拔i出劍,回過頭就發(fā)現(xiàn)剛剛攔上來的羌國護衛(wèi)全部倒在地上,背后的彈孔血流汩汩。 順著子彈射來的方向望去,就見沈今風躲在角斗場的墻后,輕輕眨了眨眼,朝他wink了一下。 蕭望舒彎唇一笑,回身給軟倒在地的阿勒耶補了一劍。 確認阿勒耶已經(jīng)死透了,蕭望舒方才收劍,回身朝沈今風一點頭,后者隨即扔進來一顆炸彈。炸翻一片羌國武士的同時,揚起了漫天煙塵。 蕭望舒借著煙塵的掩護離開,兩人在門口匯合。里面有人追出來,沈今風又扔了一顆炸彈,然后牽起蕭望舒拔腿就跑。 他跑到一半,回頭時發(fā)現(xiàn)蕭望舒眼里帶了一點笑意,略感迷惑地問:“圣上,我們可是在逃命,你笑什么?” 蕭望舒輕聲道:“朕是想起,上回在上京街頭,我們也和現(xiàn)在一樣?!?/br> 沈今風聽完,笑著道:“那還是不一樣的,上京的百姓最多找你要簽名,這里要你的命?!?/br> “還有那個什么羌國的男寵,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誰知道也想要你的命?!?/br> 說著搖了搖頭:“羌國人真是太可怕了,不像我,我只會心疼圣上?!?/br> 蕭望舒:“……”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4章 你不親回來嗎。 沈今風神色如常, 話里還帶了點笑,但蕭望舒莫名覺得,他的情緒有一點不對。 兩人一路跑到城中隱蔽的角落, 和牽著馬匹在此策應的探子接上頭, 而后策馬狂奔離開城鎮(zhèn),直到看見了陸勻帶著的一隊人馬,才稍稍松懈下來。 陸勻亦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立刻就讓隊伍里的軍醫(yī)給圣上檢查一下, 可有哪里受了傷。蕭望舒身上有一些輕微的皮rou傷, 軍醫(yī)仔細處理過后,養(yǎng)上三五天就能愈合。 陸勻帶著人馬護送他們啟程回營地,沈今風正要翻身上馬, 蕭望舒喚住了他:“十一,過來和朕一起?!?/br> 聞言,他動作一頓, 沒有猶豫就過去了。馬匹數(shù)量有限,隊伍里多是兩人一騎, 他去和圣上共乘,自然有其他的人換上來。 沈今風在馬背上坐好,調(diào)整了一下榴彈槍的位置, 以免重量全壓在馬身上。蕭望舒環(huán)過他馭住了韁繩,輕聲問:“你是不是有心事?!?/br> 沈今風:“?” 蕭望舒道:“原本說好朕來殺阿勒耶,怎么你先動手了。是因為他說的那些話,惹你生氣了?”沈今風第一發(fā)榴彈就轟在阿勒耶的腳下, 明顯是動了殺心。 他想了想, 如實回答:“是有一點。”早知道阿勒耶為人陰險歹毒, 但真正聽見對方針對蕭望舒的陰謀, 又是另一回事。什么專門培養(yǎng)的,精通蠱毒之術(shù)的男寵,卑鄙而且下流,可以說是以種馬之心度君子之腹。 明顯是阿勒耶打聽到蕭望舒一直在找他,因此而想出來的。 雖然按照蕭望舒以往那個清心寡欲的作風,這個計劃基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何況阿勒耶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他氣一時,也就過了。他的心事向來表現(xiàn)得不明顯,但蕭望舒總能察覺。 蕭望舒往前靠了一些,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口,輕聲問:“朕如何做,你會開心一點?!?/br> 沈今風回過神,笑了一下:“現(xiàn)在這樣就好。” 蕭望舒輕輕頷首,沒有再說什么。 一隊人馬平安地回到營地,已經(jīng)是夜晚。不眠不休地奔波了一整天,大家都很勞累,幸而有廚娘和后勤兵提前準備好的飯菜和熱水,供他們飽腹以后,洗脫一身疲憊。 蕭望舒回到營帳,坐在銅鏡前卸下了易容的假皮。沈今風發(fā)現(xiàn)以圣上的本來容貌,配上羌國的貴族裝扮其實很好看。 蕭望舒的額前戴了一條細細的金鏈,傾斜到鬢角,而后垂了下來。垂墜的末端是一枚碧色菱形玉石,恰好襯托優(yōu)越的側(cè)顏。 他瞧住看了一會兒,吹了聲清亮的口哨。 蕭望舒?zhèn)软ィ娝劢敲忌規(guī)е?,可見心情不錯,已經(jīng)把阿勒耶那檔子事揭過去了。 他的性子一貫如此,有什么心事和煩惱,基本不會過夜。 蕭望舒收回視線,唇角彎了一點。 等到卸下喬裝,沐浴后換上了常服,軍醫(yī)替他們再把傷口重新處理一遍,御廚也將晚膳送了過來。 沈今風前幾日喝粥已經(jīng)養(yǎng)好身體,今晚的菜式就豐盛了許多。蕭望舒給他夾了兩筷子菜,那邊沈今風盛了碗魚湯放過來。 軍醫(yī)處理傷口的時候他在旁邊看,發(fā)現(xiàn)蕭望舒雖然沒受什么重傷,輕微的傷口卻有好幾道,畢竟是從羌國的角斗場里殺出來,即便有煙塵掩護,也很難不被刀刃碰到。 聽他說讓自己多喝點補一補身體,蕭望舒抿了一口湯,欲言又止,然后再抿一口。 沈今風:“圣上,你是不是有話要說?!?/br> 聞言,蕭望舒從湯碗里抬眼,和他對上視線時,臉頰染上了可疑的紅暈。 “圣上,你在想什么?臉都紅了?!?/br> 蕭望舒險些被魚湯嗆住,拿來雪帕擦了擦嘴,清咳了一聲道:“朕是想問你,明晚可不可以——”后面的話沒有說完。 沈今風好像聽懂了。但因為上回圣上說想和他貼貼他就誤會了,此時只笑了一聲,追問:“可以什么?” 蕭望舒斟酌片刻:“異域風情。” 沈今風已經(jīng)習慣圣上學自己說話,聽完彎了彎眼,回復:“可以啊。” 他笑著道:“圣上,你學壞了?!?/br> 聽他調(diào)侃了一句,蕭望舒長睫一垂,低頭繼續(xù)喝湯。舉止倒是優(yōu)雅從容,可惜被耳根染上的紅暈出賣了。 奔波了一整個日夜,兩人都是精疲力竭,用過晚膳,就熄燈睡了一大覺。蕭望舒常年上早朝作息穩(wěn)定,翌日照常卯時前就醒了,起來用過早膳,羌國皇室被重創(chuàng)的消息傳了過來。 這次行動是他們親手做的,自然早有心理準備。蕭望舒對帶來情報的探子詳細盤問了一番,得知那邊初步統(tǒng)計的傷亡有皇室二十幾人,其中一半還在搶救。而阿勒耶是當場沒的,郎中趕到時早涼透了。 蕭望舒聽完探子的匯報,垂眸沉思片刻,回到營帳提筆修書。書信發(fā)往各城以后,又派人到最近的一處烽火臺,點燃了烽火。 這次他們讓羌國皇室損失慘重,經(jīng)此一役,羌國人最可能采取的行動除了隱忍退兵,就是集結(jié)兵力與他們決一死戰(zhàn)。而按照羌人一貫好勇斗狠的作風,極有可能是后者。 所以蕭望舒提前傳信,點燃烽火,讓駐守其他城池的將領(lǐng)以及臨近城鎮(zhèn)的守軍過來支援。 若對方大舉進攻,就和他們決一死戰(zhàn),若對方選擇退兵,就由他轉(zhuǎn)守為攻,帶大軍攻入羌國的領(lǐng)土。 昨日宴會上,羌國皇室口口聲聲要踏平大熙,讓他們淪為鐵騎腳下的奴隸,他們就讓羌人知道什么叫犯我城邦者,雖遠必誅。 沈今風醒來的時候,蕭望舒不在營帳里。他向后勤兵打聽過,得知圣上正在陸勻那里,商討對付羌人的戰(zhàn)術(shù)。 之前都是召副將來主帳的,因為怕打擾他休息,蕭望舒就自己過去了。 沈今風用過早膳,來到陸勻的營帳外,瞥見里面正圍著沙盤模擬戰(zhàn)術(shù)。除了蕭望舒、陸勻,還有另外兩個副將,和秦書燕。 他無意打擾,瞄了一眼就要告辭,清冷的聲音含笑叫住了他:“十一?!?/br> 沈今風退回半步,見蕭望舒輕輕地朝他招手,遂走進去。待他過來,蕭望舒指了沙盤道:“朕聽陸勻說,上回包抄鐵騎的戰(zhàn)術(shù),是你提的?!?/br> 沈今風頷首:“是我提的,怎么了。” 陸勻道:“我是覺得,你提的戰(zhàn)術(shù)很有效,早晨就想請你過來一起商議了?!敝皇撬敃r還在睡覺,蕭望舒沒讓人吵。 “這不是過陣子羌人可能會大舉進攻,我們正在商量如何對敵,圣上也想聽一聽你的見解。” 沈今風抬眼,見蕭望舒含笑點頭,看他的眼神就和宮宴比試那天一樣。總被圣上這樣看著,他都要驕傲了。 沈今風垂下視線,見沙盤上模擬的是兩國邊境的地貌,仔細觀察了一番問:“現(xiàn)在模擬的是什么情況?!?/br> 陸勻道:“我們剛剛在討論如何安插守軍和崗哨的位置,盡可能防備羌人的突襲。” 聞言,沈今風摸了摸下巴,把沙盤上代表崗哨的一枚標旗拿起來,放到另外一個突起處:“這里地勢高,視野廣闊,可以安插一處崗哨?!?/br> “還有這里……” 蕭望舒安靜地看著他模擬布防,過了一會兒,見沈今風洋洋灑灑地說完了自己的意見,方才收斂笑意,認真地提出問題和他探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兩個副將站在旁邊一句話都說不上。他們不像陸勻刻苦鉆研過兵法,提出有用的見解,也不像秦書燕能拉下面子不懂就問,一時只好沉默而尷尬地杵著。 過了一會兒,蕭望舒淡聲道:“你們可以走了?!彼揲L的手指捏了一枚標旗,垂眼注視著沙盤,連眼神都沒有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