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校園] 第70節(jié)
林以鹿和原青走后,靳博屹讓溫臨上車,溫臨拿準他不敢對他怎么樣,大剌剌彎身坐進副駕駛。 一坐進去就開始這摸那看,這手就沒閑下來過:“小舅子,把你這車借給哥哥玩玩唄。” 靳博屹勾了下唇角,沒說話,啟動車子,將車開到moom酒吧附近,二話不說把剛下車的溫臨拽進旁邊的一條巷子里。 小巷狹窄逼仄,水泥道坑洼不平,墻面結了厚厚一層黑色斑駁的污垢。 靳博屹把人抓進巷子里,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 溫臨整個人倒在地上,身上的西裝沾倒了水溝里的臭水,他吃痛地想爬起來:“靳博屹你他媽……” 靳博屹一腳踩在溫臨后背上,強壓著他不讓他動,臉貼著地。 靳博屹踩著他,點燃了一根煙,夾在指間,他體內(nèi)的暴戾因子在看到林以鹿手傷那一刻起,瞬間激發(fā),忍了一路沒發(fā)作。 溫臨趴在地上奮力掙扎著,奈何他的力氣抵不過經(jīng)常鍛煉的靳博屹,被他一腳壓很死:“cao!你敢這樣對老子,不怕老子去告訴你爹嗎!” 靳博屹抬起腳。 溫臨以為他放過他了,沒想到剛爬來一點,靳博屹又重重踹了下來,臉和身體再次著地,皮膚被石子摩擦的發(fā)疼。 靳博屹弓下背,右手搭在右腿上,他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煙,青白騰繞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 靳博屹耳朵自動屏蔽溫臨的粗言臟語,煙燃了半根,他將猩紅煙頭狠狠地按滅在溫臨背上,語氣陰戾:“你他媽這種爛人敢碰她,是想死嗎?!?/br> 全身血管里炸起的暴戾已經(jīng)控制不住了,靳博屹抓著溫臨西裝衣領,把他拽過來,一拳往他嘴角揮去。 少年身姿挺拔頎長,身上的t恤干凈純白,清瘦手臂上的青筋脈絡夸張地凸著。 溫臨倒在一旁,靳博屹這一拳下來,他耳朵嗡嗡嗡的,腦子也眩暈了一瞬:“我草你媽——” 尾字音只發(fā)出了一半,靳博屹又一拳揮下去,發(fā)了瘋、發(fā)了狠地碾壓毆打溫臨。 “我忍著不動你,不是不會動你,懂嗎?” 溫臨倒在地上,半蜷縮起身子,捂著痛處,嘴角血絲纏洇在嘴角。 溫臨挨打嗷叫的聲音引來了人,酒吧門口的兩個保安循聲過來查看情況,沒想到看見靳博屹。 “大、大老板?” 這場面他們著實沒見過,有些震驚。 靳博屹這公子哥,平時對什么事情都漫不經(jīng)心,就算酒吧里有人鬧事打起來,他都不會管,總是一副玩世不恭、游戲人間,隨意悠閑的模樣。 這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看大老板打人,還賊狠,腳踩在那人的背上,火機跳躍出火苗,光影微晃,清楚地照亮他半張輪廓。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往這邊瞥了眼,沒什么表情地點了點頭。 兩個保安視線挪了挪,想看看那個被大老板打的倒霉蛋是誰,讓他們?nèi)f萬沒想到的是,那鼻青臉腫,被揍得慘不忍睹的人居然是溫臨。 溫臨?溫臨!我勒個草!大老板居然對溫臨動手了,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溫臨這個家伙,囂張跋扈,仗著自己有點錢、有點背景,就不把他們這些打工的當人看,天天欺壓他們,活該被打!大老板打得好!非常棒! “誒,前面的燒烤是不是出攤了?” “肯定出了?。∥叶悸劦较阄读?!” “那一起去吃點?” “走走走,再來兩罐啤酒!” 兩個保安勾搭著肩,假裝什么都沒看見,溜走了。 靳博屹又抽了跟煙,眉骨間的兇戾發(fā)泄過后才稍微收斂起,他垂下眼淡淡掃了眼地上的人,始終都維持著踩壓他的姿勢:“下次還敢去招惹她,廢的就不止是兩只手了?!?/br> “你……他……媽,給……老子……等著?!睖嘏R痛得連話都說不順。 “等你?”靳博屹要笑不要笑地說:“行啊,我教你做人?!?/br> 發(fā)泄完,靳博屹走出窄巷,迎面碰上趕過來看戲的符禮晉,他往里面瞧了瞧:“溫臨?” 靳博屹單手抄在兜里,淡淡地“嗯”了聲,自顧往前走。 “臥槽,你沒把他打死吧?”符禮晉跟上,說:“他好歹也是你……”后面的話放輕:“小叔叔?!?/br> “爺沒這種小叔叔?!?/br> 符禮晉嘖嘖了兩聲:“溫臨到底怎么招你惹你了?你這架勢是不打算給他叫救護車了?“說著,他回頭看了眼,確定溫臨沒爬出來:”你爸媽那邊怎么交代?溫家那邊怎么交代?不可能不管他吧,要是真死在那兒了,晦氣啊!” “死不了?!弊叩杰嚺?,靳博屹拉開車門:“你看著,半個小時后再叫救護車,讓他多痛會兒?!?/br> “惹你發(fā)火,溫臨還真是敢啊?!狈Y晉手搭在車上,低眸看他:“去哪???不進去喝點?” “沒空。” “真有事兒?” “嗯?!?/br> 車子還未啟動,靳博屹坐在駕駛座,單手拿著手機,打開與林以鹿的聊天框,琢磨了好一會兒都不知道發(fā)什么過去,對話框里的字減了又減,刪了又刪。 符禮晉瞥見他的手機屏幕頁面,微微差異:“你不會是要去找林以鹿吧?不是,哥哥,你們已經(jīng)分手了,你還去找她干嘛?這不是找罪受嗎?” 猶豫了半天都不知道發(fā)什么過去,靳博屹按熄屏幕,靠背椅背,閉上眼:“溫臨弄折了她的手,我去看看她。” 符禮晉微愣,他終于知道靳博屹為什么會動溫臨下那么重的手了,原來是踩到底線了。 溫臨這還只是折了她的手,要是真碰了她什么,符禮晉想,靳博屹會不顧所有,直接要了溫臨的命。 “怎么折的?”符禮晉小心翼翼地問道。 靳博屹其實不太清楚這件事,他接到律師的電話,本來不想管的,但聽到對方是林以鹿,他立馬放下公司的事,奔到警局。 去警局的路上,靳博屹一直在想,溫臨這個人做事沒底線,要是普通的口頭牽扯,是絕對不會鬧到警局去。 他就怕她出什么事。 律師在電話里沒詳細說,就說溫臨不小心推了林以鹿一把下靳博屹想笑,這他媽所謂的不小心,讓她把給手折了,她得有多疼啊。 靳博屹煩躁地搓了一下臉,按下啟動鍵:“我要去找她了?!?/br> 符禮晉沒追問,識趣推開:“行吧,你路上小心。” 車窗外夜景繁榮,高樓大廈閃著霓虹的光,車輛疾馳在寬闊的馬路。 靳博屹不確定林以鹿在唯愛公館,按照之前出事的慣例,林宥紳會讓她淮京。 他很想她,想知道她在哪,想給她打電話,想給她發(fā)信息,想問她在干嘛,關于她的一切,什么都很想。 小洋房溫馨地攏著光,她在家。 身上的白t弄臟了些,還散著淡淡的煙草味,靳博屹到后備箱找了件新的黑t穿上,站在她家門前,理了下微亂的短發(fā),按下門鈴。 林以鹿剛收到保鏢發(fā)過來的視頻,還沒來得及打開看,門鈴就響了,她以為是外賣到了。 阿拉斯加對著大門搖尾巴,見她站定在原地,走過來,用前爪蹭了兩下她的小腿:“汪!汪!” 這狗剛剛還發(fā)焉,現(xiàn)在那么激動,想必門外那個是它想見的人。 在開門的前一秒,林以鹿紊亂的心跳中隱含著一絲期待,門外的人……會不會也是她想見的人呢。 說不清為什么想見他,但就是想,沒見的這些日子都很想。 “咔嚓——” 黑夜繾綣,掩藏在迷霧后的月亮亮著微弱的光,風鼓動少年的衣袖。 林以鹿眼底閃著細碎的光,心跳伴著星辰:“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眼里的愉悅淡了幾分,站在門中間,聲音輕淡:“怎么來了?” 阿拉斯加似乎很想他,在間縫鉆出去,腦袋蹭著他小腿。 剛剛她的表情全收進靳博屹眼里了,略微愉悅的神色rou眼可見地淡然了下來,見到他就怎么不開心嗎? 靳博屹心尖微微抽痛了兩下,彎下腰摸阿拉斯加的同時回她話:“來看看……”他頓了下,接:“你的手?!?/br> 林以鹿右手往前提了提,“看,看完你就走吧?!?/br> 靳博屹直起身,單手抄兜,落在她手上的視線上移,嘴邊勾著一絲淺笑:“不邀請我進去坐坐?” “你訂婚了?!绷忠月股ぷ游骸安缓线m。” 靳博屹看著她的眼睛,想要竭盡全力抓住什么,可雙手被高墻束縛在里面,重實的枷鎖一圈圈牢銬住他,使他動彈不得。 和她對視了數(shù)秒,半晌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行,我走了?!?/br> “……嗯。” 林以鹿垂下眼,心像是被什么蟄了一下,一陣陣酸澀涌上來。 靳博屹轉過身要走,林以鹿不受理智控制,伸出食指勾住他的尾指:“等一下。” 靳博屹身形微繃,沒轉身,尾指蜷縮起,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肌膚。 那晚,她沒開口留下他。 靳博屹也不指望今晚她可以留下他。 勾住尾指的手松了力,靳博屹背著她閉上眼睛,克制著迸發(fā)的情感,也松了手,喉結滾了滾。 林以鹿心緒繚繞,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觸碰過他的食指上,細細密密的電流蔓延至四肢百骸,一點一點將她的理智吞噬。 明知道這樣是不可以,她還一而再再而三去犯,一個月前是這樣,一個月后還是這樣。 她真的很討厭這種感覺,不受控制的感覺。 林以鹿看著他寬闊的后背,眼睛浮起一層迷蒙的水光,他一定不知道她現(xiàn)在有多想留下他,多想抱住他,告訴他:沒見到你的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想你。 可她不能說,也說不出口。 阿拉斯加站在兩人間轉圈圈,靳博屹叫完她的名字后,也沒再有下文,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林以鹿張了張唇,剛想說些什么,外賣小哥騎著小電爐停在九區(qū)二棟前:“你好,林小姐的外賣?!?/br> 靳博屹走過去拿,“謝了?!?/br> “不用?!蓖赓u小哥騎著小電驢走了。 靳博屹站在林以鹿跟前,提著她的外賣,林以鹿向他攤開擦破的手心,低低柔柔的完全不像她:“手疼。” 靳博屹微微挑眉,像是把她這個行為當成是撒嬌,剛剛的情緒忽然煙消云散,眉眼勾著壞笑,微痞:“要我吹吹,還是要我喂你吃飯?” “……”林以鹿輕咳了聲,轉身進屋,邊走邊說:“你替你小叔叔贖一下罪,不過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