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平靜后，程聲才覺得眼睛疼，脹脹的，她放下茶杯，忍不住的抬手去揉，江饒看在眼里，默不作聲，起身去臥室，程聲不知道她去干嘛，也沒敢問，沒一會(huì)腳步從身后靠近，江饒坐到她旁邊，拍了拍腿說：“躺過來”

    “……”

    程聲看了一眼江饒的腿，呼吸一滯，視線撇到旁邊，沒有明白江饒的意思，語無倫次的搖頭道：“我…我不困…”

    正擰著眼藥水瓶蓋的手瞬間頓住，江饒?zhí)ь^看她，眼里滿是詫異隨后揚(yáng)起唇笑了：“沒讓你睡，你的小腦袋想到哪去了…”

    “過來！”江饒把靠枕放在自己腿上，拍了拍，示意她，程聲的臉rou眼可見的躥紅，耳根連成一片，躺不下去…

    看她緋紅的臉，江饒笑意更濃，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躺過來，滴完眼藥水，我有話說”

    程聲迫切的想知道江饒會(huì)對她說什么，也不管尷不尷尬，好不好意思了，身子一倒，躺在江饒腿上，手指緊揪在一起，這個(gè)角度看過去，精致的下頜線一覽無余，微微凸起的紅唇，水嫩誘人，程聲移開眼，看天花板，看吊燈

    看她紅腫的眼睛，江饒皺起眉，怕伸手碰她會(huì)疼，江饒只拿著眼藥水，倒著移到她眼前，柔聲道：“我不碰你，不要眨眼，很快就好”

    “嗯…”

    冰涼的液體，滴進(jìn)眼里，程聲猛地閉眼，藥水順著眼角滑落，橙花的味道撲在她面前，帶著溫度，雖然看不見，但能感覺到江饒貼的她很近，程聲下意識(shí)舔唇

    小舌尖露出一半又收回去，紅唇留下的一點(diǎn)晶瑩，勾住了江饒的視線，看的她喉頭瞬間發(fā)緊，在此之前她沒有想法，只想幫她滴眼藥水…

    江饒不禁懷疑，程聲是不是故意的

    因?yàn)樗幩年P(guān)系程聲睜不開眼，江饒借著機(jī)會(huì)細(xì)細(xì)打量著她，柳葉的細(xì)眉像優(yōu)美的彎弓，鼻梁秀挺，一雙紅唇豐潤飽滿，就連閉著眼也能看到深深地眼窩，不同于成熟女人的美，程聲更像百合那般，是清麗動(dòng)人的

    藥水差不多吸收了，程聲剛想睜開眼，就被江饒用手遮住：“再閉一會(huì)，你看著我會(huì)講不出口的”

    程聲不發(fā)聲，聽話的點(diǎn)點(diǎn)頭，感受江饒手心的溫度

    江饒半天說不出話，原本打好的腹稿在開口的瞬間忘的一干二凈，想來她背過整本的法律條文，在法庭上唇槍舌戰(zhàn)，不曾緊張，此刻面對程聲，卻緊張的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手心被她睫毛蹭的發(fā)癢，江饒咽了咽，深呼吸才開口：“大學(xué)時(shí)，我就知道我的取向是女人”

    程聲靜靜的，憋住呼吸

    “那時(shí)我喜歡上了高我一屆的學(xué)姐，她叫池理，是政法系公認(rèn)的才女，只是…她不喜歡女人，我什么都沒有做，以朋友的身份陪了她三年，大學(xué)畢業(yè)后她很早嫁了人，我鼓足勇氣去了她的婚禮，那時(shí)我還是很愛她，看著她長裙白紗嫁了別人，我才真正死心”

    江饒嘆了嘆，思緒飄遠(yuǎn)，再想起來已經(jīng)不覺得遺憾了，一場沒說出口的暗戀

    “那…后來呢？”程聲想睜眼看她的臉，又被江饒輕輕按住，她繼續(xù)說：“后來，很多年里我對別人都沒有興趣，直到…顧存溪出現(xiàn)，她身上傲冷，遺世的氣質(zhì)像極了池理，我再一次被吸引…”

    程聲聽的心里發(fā)澀，抬手拂上江饒遮住她眼睛的手，指腹摩擦，江饒回手反握：“無論是池理，還是顧存溪，她們身上都有著同樣的成熟孤冷…”

    “你剛才說的沒錯(cuò)，你的確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程聲下意識(shí)的勾手，心里發(fā)緊，江饒輕柔安撫她，又說：“可你傻傻的樣子總是戳到我心里的柔軟，傻到把咖啡護(hù)在懷里冒雨前來，傻到被我吼到紅了眼也不生氣，傻到明明擔(dān)心我，卻不敢說，傻到別人抱我也只是生悶氣，傻到自己躲起來哭！”

    話音剛落，手心有一點(diǎn)溫?zé)?，江饒知道流出來的不是藥?/br>
    “程聲…”江饒移開手與她對視，一雙水眸隱含委屈，程回望她聲點(diǎn)頭：“嗯！”

    “我們試試吧！”

    “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全心全意的再愛一次，給你一場愛情，但我愿意和你試試”

    江饒緊了緊手，低頭，把人圈進(jìn)懷里，程聲又驚又喜，順從的挪著身子，回抱她，舌頭都打了結(jié)，心里像有一頭小鹿要跳出胸口似的，心臟撲撲的炸出煙花，感覺好不真實(shí)，她害怕是夢一場，抽出手輕掐了自己的臉一下

    是疼的！

    下一秒程聲騰的坐起身，一雙桃花眼笑盈盈：“所以，你愿意…”

    “嗯，我愿意！”江饒點(diǎn)頭

    看她傻呆呆的樣子，心里又熱又軟，江饒伸手把人撈了過來，指尖輕點(diǎn)她鼻尖，寵溺道：“小丫頭，眼睛還疼不疼？”

    “嗯，有點(diǎn)點(diǎn)”程聲舉手比劃著：“一點(diǎn)點(diǎn)！”

    江饒蹙眉，想起她剛才在車?yán)飩耐纯薜募珙^顫抖，心里就一陣陣自責(zé)，俯身輕吻在那一雙桃花眼上

    程聲配合的閉上眼，手在抖

    唇很軟

    是橙花的香氣

    第146章

    初冬飄雪，窗上結(jié)起了薄霜，顧存溪躺在病床上，蕭裴音拿著小叉子一塊塊的喂她蘋果，顧存溪吃的兩腮鼓鼓，望著蕭裴音，移不開眼，被她看的蕭裴音臉也發(fā)熱，輕彈著她額頭，笑盈盈的問：“你還要看我多久??？”

    顧存溪咬掉蘋果，歪著頭想了下說：“嗯…好像一輩子也不夠！”按長命百歲來算她們最多可以在一起六十四年，況且還是絕對幸運(yùn)的情況下，事實(shí)上遠(yuǎn)沒有這么多，經(jīng)過這次生死邊緣，從醒來的那刻，顧存溪只想珍惜每分每秒可以和她在一起的時(shí)間，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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