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沒理他的調(diào)侃，又問：“你朋友那兒，一個月能給多少？”

    孫立昆伸手，大致說了個數(shù)。

    “那不錯，我本來還想讓你跟我一起跑水電，畢竟路子你熟悉?！?/br>
    男人猛吸了一口：“就先這樣吧?！?/br>
    煙霧緩緩上升，沒開窗戶，局促的客廳沒多會就朦朧一片。

    東子看他：“那明天我去幫你搬東西？”

    “不用，我叫車了，你忙你的?！?/br>
    李維東明天有活，也走不開，就沒跟他客氣，點點頭。

    李維東站起身，喊他：“走，搞點飯吃，餓的直叫?！?/br>
    孫立昆掏出手機(jī)看時間：“肚子叫還是你直叫？”

    “cao，走不走？”

    末了，孫立昆將煙屁股掐滅，抖抖身上落下的煙灰，拿起鑰匙站起來。

    男人餓的時候也不挑，看見什么，什么就是香的。

    兩人在社區(qū)門口隨便吃了點，要了兩碗牛rou湯，四個燒餅，外加一份小炒rou。

    盤子還沒沾到桌子，李維東筷子就準(zhǔn)備上了。

    他抬頭看了看，倏地問：“欸，何媛呢？”

    “找朋友玩去了?！睂O立昆端起牛rou湯先喝了口，味道挺鮮。

    “那你晚上沒事了吧？”

    他抬頭，對上東子一臉壞笑，挑了挑眉，問：“你有什么打算？”

    李維東也不瞞著，揚起嘴角：“我發(fā)現(xiàn)還是你了解我啊，夠意思?！?/br>
    從小咬一根冰棍兒，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弟兄倆，彼此什么樣，不用說都明白。

    孫立昆鼻腔里哼出一聲：“有事說事，晚上想去哪浪？”

    “正經(jīng)地方啊，想什么呢？”他嘖了一聲。

    孫立昆琢磨著何媛這個點還不能回家，也就點頭應(yīng)下他，把最后一口燒餅解決掉，算了算回去的時間，應(yīng)該不會太久。

    他問：“去哪？”

    “帶你熱鬧熱鬧，一家酒吧，還不錯?！?/br>
    孫立昆玩味地笑了笑，又淡淡給他個眼神。

    李維東雖說不是常客，但市區(qū)有幾家樂子還是能摸得清的。干這行太累了，有時候想解解乏，晚上去唱個歌喝個酒，也就這么點興趣了，至于別的，他也就做過前面那一次，往后打死都沒再沾過了。

    沒進(jìn)門，空氣中就散落著煙酒味，許是太久沒接觸過，就連著音樂都覺得嘈雜的不行。

    李維東帶著他七拐八彎，坐到吧臺面前，對面前小哥招呼著。

    他胳膊肘碰碰孫立昆，問：“喝點什么？”

    孫立昆沉浸在t臺區(qū)，聞聲轉(zhuǎn)頭看他：“隨你點，你的場?！?/br>
    李維東給他要了個莫斯科騾子，自己點了個金湯力。

    孫立昆見他熟練地跟調(diào)酒師搭腔，瞇著眼盯他：“?？桶?，關(guān)系看著挺熟?！?/br>
    李維東沒聽他調(diào)侃，樂呵地勾著他脖子：“多來幾次，保證里面所有人你也能認(rèn)識?！?/br>
    男人聽著他半真半假開著玩笑。

    迷離燈光下一群舞動的男女，隨意扭動著緊貼的軀體，女人統(tǒng)一紅唇雪膚，包臀緊身裙。

    半昏半黃的光線打下來，格外晃眼。

    男人收回視線，忽然覺得也就那樣，沒什么意思，偏頭看向李維東。

    孫立昆勾著嘴揶揄他：“眼都看直了?！?/br>
    顯然東子這會兒沒時間搭理，他笑著搖搖頭罵了一聲，只好自己端起來喝，味道不錯，還挺會挑。

    十點半。

    何媛見院子燈沒亮，往里面走幾步推他屋子的門。

    “哥？”

    她連喊兩了聲都沒人應(yīng)。

    孫立昆平日里很少這個點不在家，有事也會提前跟她說，她抬頭看了看掛鐘，合同不會簽到這么晚。

    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她走到座機(jī)旁，給孫立昆撥電話。

    響了很久，都沒人接，就在她準(zhǔn)備掛掉時，那邊通了，電話那頭有些嘈雜，隱約帶著音樂。

    何媛低低地開口：“哥？”

    孫立昆推開玻璃大門，站在人行道邊側(cè)的樹下，才按上接通鍵。

    他把煙從嘴上拿掉，“嗯，回到家了？”

    “早都到了，你那邊怎么有點吵？”

    酒吧大門外，三五成群的年輕人勾肩搭背地往里走，如膠似漆，氣氛火熱。

    孫立昆拿著電話往遠(yuǎn)處站了站，“現(xiàn)在好多了?！?/br>
    “噢，那你在哪里啊，什么時候回來?。俊?/br>
    孫立昆無奈笑了笑：“跟你維東哥在外面，一會就回家?！?/br>
    經(jīng)她這么一問，驟然覺得自己像個不管不顧小孩的無良家長。

    何媛手指繞著電話線轉(zhuǎn)，回他：“知道了...那我不等你了?！?/br>
    “嗯，先去睡吧，把行李裝好，明早我們就走?！?/br>
    “好，那你...早點回來?！?/br>
    孫立昆微瞇了瞇眼，碰上了個眼熟的人，停了片刻對她說：“行，去吧。”

    李維東半天沒見人影，大步踏出來尋人，眸子一亮，就見他正對面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女人臉上妝容精致，留著一頭栗色長卷發(fā)，兩人有說有笑的。

    他往前站了站，憋著笑。

    孫立昆早瞥見他了，隨意睨了一眼，只看表情就知道憋得什么壞水。

    東子湊上來，主動打招呼：“嗨，美女，昆子朋友？”

    女人不扭捏，爽快地回他：“是呀，很久之前認(rèn)識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