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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竟因為這年輕人的幾句耳語落了淚…… “傳朕旨意,從今往后,廢除生祭。” 沒人知道這年輕人說了什么。 但洛銀河知道,他賭贏了,眾人知道,這年輕人不用死了,也再不會有姑娘因此而死了。 —————————————— 立冬夜,雨越下越大,洛銀河跪在將軍府院子里,穿書穿得如此狼狽,他不禁自嘲起來。 他穿著已經被打濕的衣袍,不自覺的有些發(fā)抖。 臉色也因失血而慘白,嘴唇被凍得略微呈現(xiàn)了淺紫色。 身旁監(jiān)刑的家丁忍不住出言勸道:“先生,您就跟將軍低個頭,這事兒他只是怪您沒提早知會,您一個讀書人,何苦跟將軍置氣?要不,您今兒跟皇上說了什么,偷偷告訴將軍,將軍定然就不氣了。” 洛銀河聽著家丁這話,有些氣苦:我是穿書進來的,倆眼一抹黑,進來直接上演白日里那生死一幕,如何提早說? 那家丁見他閉口不言,嘆了一口氣,這洛先生是將軍跟前最重信的幕僚,寬厚待人,就是脾氣擰得很。 大概這就是讀書人的氣節(jié)吧。 洛銀河也很莫名,自己明明將這危機化解得很漂亮,李羨塵為何還要罰自己跪在這冬夜里,書里不是寫,他素來待自己如知己一般嗎? 從白日里折騰到現(xiàn)在,洛銀河累了,他覺得自己的腿好像要斷了,腦子也要燒斷了弦,索性往冷雨里一躺,讓那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神思還可以清明一些。 只是他這一躺,那家丁卻急了,轉頭就往李羨塵的書房去,一邊快步前行,嘴里還一邊喊:“將軍!洛先生暈過去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覺得被罵出天際的網文作者這個設定的意頭……有點晦氣(bushi) 阿晉你怎么又抽了,前幾天提交過的修改今天再看,又變回修改前的版本了……是覺得我改了還不如不改嗎,是的話你直說。(2021-10-22) 第2章 我暈了,我裝的。 洛銀河下意識就想翻身起來。 但轉念一想,若是李羨塵以為他暈了,是不是至少不用跪在這冷雨里了? 李羨塵剛剛讓他跪在這里那表情,分明就是賭氣,堂堂將軍,跟自己的幕僚賭氣? 幼稚…… 其實,就如那家丁所述,洛銀河若是肯向李羨塵低頭,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可能也是不用跪的,但事態(tài)的發(fā)展分明與小說里寫得不大一樣,萬一有個紕漏,這可不是高度文明的社會,酷刑尚存,不能冒險,還是先摸摸情況再說。 書里寫,白日里的河神祭祀,洛銀河是作為李羨塵重信的幕僚先生,隨同他看了一出的祭禮,被獻祭的姑娘飄向河中央時,突然醒了過來,卻只能眼見河水將自己吞沒。 本來只是一樁慘劇,如今卻充斥著陰謀的味道。 聽太監(jiān)德培言語的意思,矛頭似乎是對著李羨塵吧。 洛銀河仰面躺著,任雨水打在臉上,腦子清晰了。 危機暫解,他又開始懷疑起來,當真穿書了? 他將左手伸向天空,隨著手臂抬起,寬大的衣袖堆落下來,露出他情急之下割傷的小臂。 傷口還沒有好好包扎,只是草草上了藥,用一塊白絹緊緊的系住,潔白的絹布,已經被血浸染得斑駁。 隱隱作痛,疼得很真實。 洛銀河正胡思亂想,腳步聲由遠而近。 閉眼裝暈。 來的是一眾人,走到洛銀河身側,停了腳步。 只聽一人道:“將軍,洛先生畢竟是個文人,又割傷了手臂,您看,是不是……” 聽聲音,正是剛剛的家丁,但他話未說完,便止住了。 李羨塵瞥了他一眼,他當然極為識相的閉了嘴。 可不是嗎,將軍何嘗不知,今日洛先生將這事情了結得極為漂亮。無論他是臨時應變,還是早有籌謀…… 他之所以罰他跪,是因為他擅自做主,全然不記得二人的籌謀,事情了結之后,更是半句解釋都沒有,回府路上坐在車駕中,全程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知腦子里在想些什么,做事沒交代,哪里有半分幕僚的樣子? 眼光轉到洛銀河臉上。 那人就靜靜的躺在雨中,臉色慘淡,許是他閉著眼睛,素來骨子里難以捉摸的氣韻被藏匿得很干凈,只剩下幾分書卷氣,若不是淋了雨顯得狼狽,當真有些恬淡好看。他渾身都濕透了,手臂上的傷好似又滲了血…… 怪可憐的,經不起折騰。 李羨塵嘆了口氣。 洛銀河便覺得自己被兩個人架起來了,那二人將他小心翼翼的扶回臥房,幫他擦干頭發(fā)身子,換上一身干衣服,才將他安置在床榻之上。 洛銀河從未被人這樣伺候過,有些難為情,但他如今打定了主意,情況未明之前,多看少說,便生生的裝暈到底。 他安靜的躺在床上,不知是誰的手在他額頭上輕輕貼附了片刻,那手很干燥,微微有些涼。 “傳府醫(yī)來好生瞧瞧,若是不妥,再來報我?!笔抢盍w塵的聲音。 說罷,他離開了。 又待少許時候,洛銀河覺得裝得差不多了,緩緩睜了眼睛。 入眼一片柔和的燭火光亮,剛剛監(jiān)刑的家丁,坐在不遠處。他眼見洛銀河醒了,起身上前來,關切道:“洛先生醒了,剛才將軍來看過先生,府醫(yī)片刻就到,先生喝口粥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