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李大人,賀喜賀喜,祝二位笙磬同音,琴瑟和諧?!?/br> “李將軍和洛先生,天緣巧合,閨房和樂?!?/br> 諸臣也都喝了酒,說到最后,行詞放浪,什么玉人吹簫、少年仗劍都出來了。文人若是流氓起來,出口便成臟,只是無論他們說什么,李羨塵臉上始終掛著笑意,一一回謝。 洛銀河只覺得耳畔嗡嗡營營,這出宮之路漫長,好不容易,被李羨塵架上了馬車,他往車角一縮,終于得了片刻的輕松。 車馬晃動(dòng),馬蹄車轍之聲,節(jié)奏清晰,搖晃間,他似睡非睡,勉力睜開眼睛,朦朧看見李羨塵坐在身側(cè),正解下斗篷,給他搭在身上。 瞥眼間,李羨塵的手腕露出來,只見他腕上,依舊系著金絲穿著的無事牌。 也不知是對誰,倒是長情。 見他睜了眼睛,李羨塵道:“你醉了,養(yǎng)一會(huì)兒神,就到府上了?!?/br> 得知馬車之上再無旁人,洛銀河當(dāng)真睡著了,他也不知怎么從車上挪到的屋里,再睜眼看,頭頂一片大紅的籮帳,流蘇旖旎著燭光,如夢似幻。 -------------------- 作者有話要說: 洛銀河:將軍對抗梁相的決心,在下定不辜負(fù)! 李羨塵:??你在說什么…… 洛銀河:話說那塊牌子是哪個(gè)明月送的? 李羨塵:所以你到底在說什么…… 第15章 洞房花燭。 緩了片刻神,洛銀河騰的坐起來了。 蓋在身上的大紅喜被滑落。他身上已經(jīng)換了寢衣。李羨塵送的新年的衣裳,平整的搭在床腳的衣架上。 衣服不知如何換的,竟然醉的這么沉。 房中只有他一人,但這不是他的房間,放眼去瞧,這屋子豪華寬敞,處處透著喜氣——門前一對喜瓶,桌上擺著合衾酒,再看床榻上,不僅朱帳低垂,連錦被枕頭,都是紅色的。 花燭的光,晃得洛銀河睜不開眼。 不得不說,那酒很好,雖然醉人,但一覺醒來,并不覺得頭疼。 門開了,添宇端著一盆溫水,進(jìn)屋見他醒了,張張口,似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叫東家吧?!崩盍w塵也跟著進(jìn)屋。他已經(jīng)換掉了官衣管帽,穿著一身隨適的衣裳,廣袖寬灑,玉帶束腰。 見洛銀河神色有些發(fā)蒙,道:“這是臥房,還需要些什么,叫添宇去置辦?!?/br> 對啊! 年關(guān)宴會(huì)上那一出大戲,他和李羨塵,成親了…… 瞎子都看得出,這是洞房的布置,洛銀河忙下床道:“在下酒醉忘形,這就回自己的房間,不擾將軍歇息?!?/br> 但這叫什么事兒?最好風(fēng)緊扯呼。 卻被李羨塵一把拉?。骸叭缃裾鶎④姼甲髌附o了你,這便是你的房間?!闭f罷,他朝添宇擺擺手,添宇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一片會(huì)意的神色,笑著退下了。 相顧……不知說什么,洛銀河忙拿著手巾,自顧自的去擦臉。 李羨塵默默的倒了一杯茶,遞在他手上:“我猜你不想再喝酒了?!?/br> 洛銀河接過茶,酒后口渴,他一口氣把水喝完,道:“今日的事……”他想說著實(shí)荒唐,可想想,這樣說好像將李羨塵也攪進(jìn)去了,便嘆出一口悶氣,道,“在下還是退下吧,將軍好生休息?!?/br> 這是他第二次要走,如今身旁沒有添宇,他本以為李羨塵會(huì)痛快答應(yīng),誰知對方搖頭道:“事到如今,你我,只得住在這一間屋里?!?/br> 洛銀河面露疑色。 “周朗風(fēng)是如何同施平的幕僚串通一氣的?”李羨塵問道,一邊隨手從衣架上抄起一件細(xì)絨大氅,遞給洛銀河。 是啊,前些日子還說周憑一案,撲朔迷離,不如以不變應(yīng)萬變,看顧好周朗風(fēng)。但即便如此,周朗風(fēng)竟然還是能與施平的幕僚接上頭。 將軍府內(nèi)有梁相的人! 方才鬧劇一場,洛銀河無暇整理思緒,如今清凈下來,無需細(xì)推,都能得出這個(gè)結(jié)論。所以,即便是做戲,他倆也得住在一起。 洛銀河隨即又想開了,男生宿舍又不是沒住過,怎的加了個(gè)成親的偽命題,就變得扭扭捏捏起來了。 他淡淡一笑,道:“倒是在下大意了,梁相的耳目,竟蜿蜒至府里了?!闭f罷,他晃晃腦袋,頭稍有些暈沉。 “你酒還未醒,上床去睡吧?!崩盍w塵說著,將花燭都吹熄了,往窗邊的臥榻上一躺,翻了個(gè)身,不再說話了。 洛銀河坐在桌前緩緩神,才向臥榻上看去,李羨塵身形高挑,如今和衣躺著,衣服貼服勾勒出他的身形——分外單薄。他這樣消瘦,曾經(jīng)是如何上陣殺敵的? 想著,洛銀河抱起一床錦被,搭在他身上。借著門前僅存的一盞燭火微光,只見李羨塵閉著眼睛,折騰了一日,許是真的太累了,他已經(jīng)睡著了。 恬淡的睡顏,絲毫未受權(quán)謀算計(jì)的侵染。 洛銀河給他掩好被角,輕手輕腳的縮回床上去了,他不曾見,李羨塵的嘴角,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 李羨塵閉目歇息,想著年宴上種種,他鬼使神差似的說以將軍府為聘迎洛銀河入府,對洛銀河,他可以冠冕的解釋為箭在弦上,權(quán)宜之計(jì)。但他心里明白,這句話好像就是脫口而出的。 所有脫口而出的話,其實(shí)都是心底真實(shí)的意愿,自己何時(shí)對洛先生的情誼,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呢?又為何樂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