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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銀河見了,心里暗暗翻個白眼,時機當真好得不得了,只是不知李羨塵昨日夜里下了多重的計量,藥效一發(fā)便直接把人給藥暈了。 皇上驚了,朝臣也都低聲驚呼。梁玨更是顧不得朝堂之上的禮節(jié),幾步便到了梁琎身側(cè),呼喚了幾聲,見梁琎雙目緊閉,氣息不穩(wěn),便慌了神。 片刻功夫,御醫(yī)便來了,診斷結(jié)果,梁琎的脈象與刑部一干人等一致,也是中了疫毒。這話一出,本來圍攏在近前的朝臣都不知這疫毒是否傳人,都嚇得退散開去,殿上頓時空出一片,只有梁玨,孤身一人守在兒子身側(cè),看著倒有點可憐。 大殿之上,眾人安全事大,御前太監(jiān)忙護著皇上離開,梁琎被麻利兒的送回府去。太醫(yī)們忙里忙外的消毒祛疫了一番,皇上才又登殿。 “洛愛卿又言中了,之后該當如何?”皇上問得直接。 洛銀河道:“以微臣的微末之能,只能推算至此,再如何,便是一團迷蒙,看不清晰了,那吉星雖落于相府之內(nèi),卻也有散而不聚之勢,依微臣推測,不如請梁大人張榜納賢,將吉運聚攏起來。” 說著,他眼神似有似無的向梁玨瞟去。 剛剛梁琎驟然暈厥,梁玨頭腦發(fā)懵,經(jīng)過太醫(yī)在殿上熏香消毒的功夫,他心中自然跟明鏡兒似的,這回定是讓洛銀河算計了——這人八成已經(jīng)摸清了疫毒的來歷,只是沒在御前挑破。張榜納賢,沒有道理解得了梁琎的疫毒,卻解不了刑部上下的毒。 梁玨暗道這回當真是自己挖坑自己填,不僅搭了臺子還得粉墨登場。 但即便解了那一干人等的毒,施平也不能留。 洛銀河這樣算計自己,大概因為他手中只有毒藥,既沒有證據(jù),更沒有解藥,情急之下時間緊迫,才想了這么個解鈴還須系鈴人的方法。 梁玨上前道:“微臣愿意即刻去辦。”說罷,他回望一眼洛銀河,見那人向他行了一禮,似笑非笑看著他,一雙眼睛微微瞇起來,他本來氣度翩翩,風云淡漠,可這當口看上去,笑瞇瞇的說不出的可恨。 -------------------- 作者有話要說: 李羨塵:藥量拿捏得如何?快夸我! 洛銀河:……一看從前就沒少胡作非為。 第31章 心悅君兮君不知? 下朝之后,洛銀河直接回了太常寺。一進門,看見太常寺少卿堯軻帶頭在庭院里擺弄一個銅質(zhì)直筒,那筒子一頭粗,一頭細,架在一個木架上——分明就是個望遠鏡。 “柳大人吩咐送來的?”洛銀河問道。 他自從通神之能聲名漸起之后,就總有各路大人私下來找他推演一番命祿前程,洛銀河一來有書里的內(nèi)容參照指引,二來又糅合了專業(yè)技能,把這些人的來歷脾性摸得清清楚楚,講出來頭頭是道。把這些王公大臣說得一愣一愣的。 直讓洛銀河覺得,在這朝里勞心擔憂,還不如辭了官去,找個市井門面,開個什么催眠解夢、星盤推算的小館兒,保證比現(xiàn)在輕松來財。 方才他口中的柳大人,是工部尚書柳庭煦,是慕名找他來解夢的。 一來二去,二人熟絡(luò)一些,柳庭煦言道,太常寺水運儀象臺、日晷之類的繁復(fù)機巧應(yīng)有盡有,卻總是缺了簡單的機巧,近期得了觀天鏡,這幾日便送來。 行吧,即便用不上,裝裝樣子也是好的。 洛銀河正想走到近前去看看那觀天鏡與當代現(xiàn)實的望遠鏡有何區(qū)別,堯軻突然撩袍跪倒在地,叩頭道:“今日朝上,多謝大人替屬下開脫?!?/br> 洛銀河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堯軻品級不夠,大朝會進不得正殿,卻能在殿外聽議政,梁琎說他失職,他定然是嚇出一身冷汗來。洛銀河忙將他扶起來,道:“堯大人說笑了,大人確實幾日前就提點過本官了,怎的本官記得,大人自己卻忘記了?!?/br> 說罷,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著堯軻。 堯軻隨即會意,他大庭廣眾之下叫破洛銀河包庇,若是鬧大了,不就相當于叫破了洛銀河欺君嗎?;噬献匀徊粫榱诉@點事兒便怪罪,但總歸不好。 便也就起身了,眼中含著謝意,隨口問道:“大人還是如常嗎?” 洛銀河點點頭,去了書庫。這些日子,他無事之時,便窩在太常寺的書庫里,他看書極快,看了些雜聞秘術(shù),又看了些星象命理,大為受益。 古人的智慧,他一直是極為敬重的,但從前實在太忙,那一摞一摞的專業(yè)書籍文獻還看不完,確實再沒有時間看這些所謂的“閑書”。 單論看書這事兒,穿到小說中倒是因禍得福。 當然,也不是毫無目的瞎看,他一門心思想回現(xiàn)實中去,心中總存著一種直覺——說不定哪天,能在哪本野記雜談中得著關(guān)鍵的線索。 太常寺的官員們這些日子以來也摸清了他的脾性,只要他窩在書庫里,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就不會來擾,洛銀河落得清凈,隨手翻著書,等待天黑,進行計劃的下一步—— 御前,梁玨被逼就坡下驢,只是個開始。但以梁玨的行止,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施平活的,只有他“死”,其他人才能活。至于周憑幾人,活不活得了,只得看造化了。 夜,黑得如同天空中潑了墨汁,半點星光都不見,月黑風高,果然是小說中殺人放火的好時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