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沈星言沒有接話,而是問道:“你比對過潘鼎的字跡嗎?” “潘鼎的字專門練過,寫的很飄逸,跟留在兇案現(xiàn)場的一點兒都不一樣。我怕他故意作假,還讓他用左手寫了字,字跡專家給我的解釋是,完全是兩個人寫的。雖然目前的證據(jù)足夠定潘鼎的罪,可我還是想取得他的口供,我想知道他的殺人動機?!?/br> 沈星言頷首表示理解,“不如先關(guān)他幾天看看?!?/br> 蕭棟梁:?? 沈星言:“有的事情放一放,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發(fā)現(xiàn)?!?/br> 蕭棟梁:…… 幾個小時后,蕭棟梁剛洗好澡準(zhǔn)備睡覺,方向的電話就打來了,他的聲音非常急促,“蕭隊,你快來,潘鼎不對勁!” 蕭棟梁一怔,衣服都沒有換就朝市局趕,他一邊開車一邊想,難道這就是沈星言讓關(guān)幾天的目的?! 第88章 、藝術(shù)之殤vs販賣兒童案(十三) 真是ri了狗了, 蕭棟梁心里罵人的話翻了一波又一波。 潘鼎眨著無辜的眼睛,嘴巴扁著,委屈地?fù)u晃著手銬, “你們?yōu)槭裁醋ノ??我又沒有犯法?!闭f話的聲音竟然跟七八歲的孩童一樣。 方向在蕭棟梁耳邊低語,“潘鼎本來單獨關(guān)押, 突然抓到一個入室盜竊犯, 沒有別的地方了,就跟他關(guān)在了一起。那個入室盜竊犯膽子不小, 趁著夜里看守松,竟然撬開了鎖要逃。 潘鼎一看, 也跟著往外跑。恰好被我發(fā)現(xiàn),我想著潘鼎是重案犯,不能讓他跑了, 就給他按住了, 誰知道他突然就喊了起來。聲音就跟現(xiàn)在一樣, 還說我一個大人欺負(fù)小孩子。他比我都大, 算哪門子的孩子!” 方向十分不滿,他才是孩子好不好。 蕭棟梁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黑著臉道:“你殺了人, 證據(jù)確鑿!就算你再抵賴,也沒有用!” “殺人?”潘鼎眨巴眨巴眼睛, 他一個大男人做出孩童的動作, 說不出的詭異和違和。 “讓我再幫你回憶回憶嗎?江夏、葛磊、崔五, 他們的命都折在你手上。” “他們?”潘鼎歪著頭, 突然笑起來, “我記起來了,他們是自愿的啊。我跟江夏jiejie說我要完成一幅偉大的畫作, 需要她幫忙,她答應(yīng)了啊?!?/br> 蕭棟梁和方向俱都一怔,沒想到竟意外獲得證詞。 方向:“你胡說,你是不是騙了她?” “我沒有,江夏jiejie本來就是人體模特,我讓她幫忙完成畫作有什么問題。再說那副畫作多么偉大,拍賣了那么高的價格。她成為畫中人,應(yīng)該感到高興?!?/br> “簡直胡說八道!沒有人會愿意為了一幅畫獻(xiàn)出生命?!?/br> “你們不懂,畫里的世界才是美好的,不然江夏jiejie為什么是笑著的,因為她開心啊?!?/br> “她是因為一氧化碳中毒才會面帶微笑,并不是她愿意?!?/br> 潘鼎突然變了臉色,“你為什么總是跟我對著干!我說了她是自愿的!你再反對我,我就把你綁起來,放到衣柜里!” 蕭棟梁制止方向,冷聲道:“你就是這樣對待葛磊的吧?” “葛磊是個壞人,他欺負(fù)潘鼎,搶她的女朋友,害潘鼎傷心很久。本來潘鼎利用家里的積蓄開了美術(shù)館,在圈子里有了點名氣,偏偏他出來攪和,到處出高價拍畫,導(dǎo)致大家都忘了潘鼎?!迸硕︵街欤八钤?!” 蕭棟梁駭然地吞了口唾沫,“你說潘鼎?” “對啊?!?/br> “那你是誰?” “我是小小潘啊,是潘鼎的好朋友。他太懦弱了,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做。” “比如呢?” “比如完成偉大的畫作,潘鼎最大的心愿就是畫出曠世神作??墒撬镁貌荒卯嫻P了,為了生活不得不經(jīng)營美術(shù)館。我要幫他完成他的心愿,畫出不一樣的畫作?!?/br> “你所謂的不一樣的畫作就是殺人?” “除了葛磊,江夏和崔五都是自愿的,尤其崔五,他說我是他的恩人,他愿意用生命報答我。他死前我給他洗了澡,剃干凈了他身上的毛發(fā),請他吃了好吃的,衣服也洗干凈了。他說他從來沒有這么干凈過,他死的時候很坦然?!?/br> “葛磊呢?” “他是自找的,他總是在校友錄里炫耀,還說到了南阜,要和在南阜市的同學(xué)聚聚,他分明是就是想羞辱潘鼎。讀書的時候,他被稱為不世出的天才,潘鼎也不差啊,他的畫作還在省里獲過獎,偏偏畢業(yè)后不得志,為了生活不經(jīng)營美術(shù)館。 潘鼎的心里是痛苦的,他想擺脫現(xiàn)狀,可是他知道他現(xiàn)在的生活是美術(shù)館給的,他又離不開,他很糾結(jié),不知道該怎么選擇。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讓葛磊打擾他,葛磊的出現(xiàn)勢必會讓他更加困擾?!?/br> “就因為這樣你殺了葛磊?” “他不該死嗎?他搶走了薛嵐,潘鼎到現(xiàn)在都沒有結(jié)婚,就是因為他!他應(yīng)該慶幸,死后成為了我畫中的人物。”稚嫩的童聲說出了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話,而他卻覺得理所當(dāng)然。他沒有犯罪的認(rèn)識,跟不認(rèn)為殺人是多么嚴(yán)重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