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墜 第18節(jié)
“好的,謝謝?!敝軆簰炝穗娫?,示意幾個還站在這兒跟門衛(wèi)似的高大個。 “把他弄開,你們就先走吧?!?/br> “???不行吧,等警察來了我們再走吧還是?!?/br> 少年有些震驚地看著周兒打了警察的電話,心里慌慌的,雖然不是他干的,但這種打架在平潭這種地方層出不窮,根本不會有人閑的沒事去湊到警察邊上。 即便是有些下意識的恐慌,男生還是沒想著走。 現(xiàn)在走了回去可就不好過了。 “聽誰的?” 周兒捏著手機,抬眸又看了他一眼,語氣不輕不重,卻也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少年摸了摸鼻子,不愧是嫂子,跟逆爺?shù)恼Z氣都一模一樣的。 “哦,那行……” 說完他們轉(zhuǎn)身離開了。 警察來到之后在人身上搜到一些違禁藥品,周兒聽言就知道這玩意兒是準(zhǔn)備用在她身上的。 心里暗想于東樹這人還挺行,找來這一幫人手腕都挺狠,把人打成那個樣子。 不過既然是跟陳逆借的人,那陳逆是不是知道這件事了? 出了警察局門口,警官看到她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叮囑道:“放心吧,以后我們都會盯著他的,你以后也不要私自解決,就算是那樣……也不能找人私下動手啊,有什么事兒都要交給警察解決,把檢討寫完再走?!?/br> 黃毛除了臉上有些腫之外沒太大傷,警官也能猜到,估計就是這人調(diào)戲別人,被女孩找人給打了。 這小子之前就因為各種事兒被抓進警局好幾次,次次都是教育加拘留幾天作罷,出來之后仍舊死性不改,警察被磨的沒脾氣。 周兒還是第一次在警察局寫檢討,坐在那兒一字一句地寫完,歪頭:“他的醫(yī)藥費我可以承擔(dān),我的店他會賠償嗎?” 警官點頭:“自然會,但一般來說……可能不會賠償給你全部損失。” 周兒點頭:“好的,謝謝警官?!?/br> 周兒又去了紋身店一趟,這里壞的只剩下一個空殼,重新裝修的話這些東西都要換,就連白色墻壁上的瓷片都被黃毛砸裂了,更何況再找一個裝修團隊花費更高。 疲憊地倚靠在墻壁上,揉了揉額頭,心想要不就算了。 周兒回了筒子樓,沉了口氣,剛站在門口還沒開門,就看到舒穗的消息,問她這兩天有沒有跟談硯清聯(lián)系過。 周兒想起上次的不歡而散,問:【怎么了?】 舒穗回:【他昨天去醫(yī)院了,不知道是輪椅壞掉了還是什么,磕了一下,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你……要不去看一眼?】 周兒皺緊眉,給談硯清打了個電話過去,是他小徒弟接的,說沒什么事兒,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良久,周兒說:“好,有事給我打電話?!?/br> 她靠著欄桿,問舒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舒穗:【他mama好像催婚呢,說讓他去相親,也只是相親而已,但他死活不樂意去,好像跟他媽起了沖突才不小心絆倒了……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啊?!?/br> 周兒揚眉:【那你呢,你不去南臨看看?】 舒穗:【上面也得同意我調(diào)走啊,而且這人,老娘還不樂意伺候了,人根本都懶得看我一眼,你還沒跟那人在一起吧?周兒,你真不考慮談硯清嗎?】 【要我說,他家室那么好,跟你挺配的,況且你們從小就認識,他應(yīng)該喜歡你挺多年了吧,也是因為你才變得這樣,你就不愧疚嗎?】 【你不是想要平定點的生活嗎?他已經(jīng)因為你不得不過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了,你為什么就……不能跟他在一起?】 舒穗發(fā)出去的一瞬間就后悔了,但也沒必要再撤回。 她知道她這句話說出來不太合適,也不應(yīng)該這樣給周兒施加壓力,但又過于心疼談硯清,他又做錯了什么?他喜歡一個人那么久,小心翼翼守護那么久,為了他葬送了整個職業(yè)生涯,周兒但凡有些良心,都不應(yīng)該辜負談硯清的感情。 周兒捏著手機,手肘抵在圍欄上,一時之間沒開口,往遠處海邊看了一眼,似乎只有風(fēng)才是無憂無慮的,想往哪兒吹就往哪兒,但人不一樣,總會有很多因為感情而逃不掉的牽絆。 她回頭看到隔壁門正關(guān)著,大概主人還在酒吧沒回來。 周兒給于東樹發(fā)了條“謝了,麻煩解決了”。 店已經(jīng)很難重新開了。 周兒失眠仍舊很厲害,比在京市好了些,但也沒那么明顯。 周兒忽然想起她高一開始從外公那里轉(zhuǎn)學(xué)回到京市上學(xué),當(dāng)時認識的第一個就是談硯清,他小時候跟著去過他家,外公跟他爺爺關(guān)系不錯,還都是個喜歡飲酒的人,經(jīng)常約著一起在院子里喝酒下棋、小飲幾杯,周兒也就是那個時候就認識了談硯清。 十五歲,去到陌生的地方,她第一個見到的熟悉面孔就是談硯清,這人好像一直都對她挺好,是個特別合格的朋友,往往對身邊朋友的關(guān)心超越了自己,無微不至,別人干了什么他都不會生氣。 高三填報志愿朋友都說硯哥的志愿還真挺適合他的,以后就要為人民服務(wù)一輩子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有個小姑娘跟在他屁股后面cao心他的事兒。 周兒忽然感覺心臟有些疼,她捏著手機,腦子又浮現(xiàn)了些夢里才會出現(xiàn)的畫面,恐懼的畫面暴露在青天白日,她有些無法承受,臉色都蒼白了些。 不知道蹲了多久,雙腿麻木,她才給談硯清打了電話,電話聲響了很久,對面才接聽。 反正,也沒什么了…… 周兒蹲在地上捏著手機,另一只手抓著小石子打轉(zhuǎn)。 “阿硯,我前天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br> 談硯清笑了笑:“你就要說這個?沒生氣,也沒傷很重,一會兒就出院了?!?/br> 周兒下巴抵在膝蓋上,石子的尖銳處在地上畫了個圈,她問:“你mama是不是讓你去相親了?” 談硯清錯愕:“你怎么知道?聽誰說的?!?/br> 周兒開玩笑道:“這不重要,阿姨還挺著急啊,你今年才剛到法定結(jié)婚年紀(jì)就催結(jié)婚?!?/br> 談硯清有些頭痛:“你還不知道她?以前不在家的時候也這樣,我習(xí)慣了。” 周兒問:“那你有女朋友嗎?” 談硯清以為她說的舒穗,他發(fā)覺自己這樣不太好,況且舒穗之前跟周兒在國外一個學(xué)校,關(guān)系還不錯,他不應(yīng)該這樣,昨天晚上就跟人說清楚了。 “沒有,舒穗告訴你的吧?”談硯清:“我跟她什么都不會有?!?/br> “有喜歡的人嗎?”周兒繼續(xù)問。 談硯清忽然笑了笑:“干什么?也開始打趣你哥了?!?/br> 周兒感覺眼睛有些疼,尖銳的石子刺入掌心,磨出了一道血痕。 她腦子有些嗡嗡的,還是盡量放松聲音,很自然地開口說。 “那你覺得,我怎么樣?” “什么?” “什么什么?”周兒說:“結(jié)婚啊,我嫁給你好了?!?/br> 周遭忽然平靜下來,四下死寂,只能聽到電話對面男人很淺的呼吸聲。 以及一道驟然停下的身影。 周兒抬頭,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陳逆從那邊走過來,她話音落下的同時,少年推門而入。 頎高身影被門掩蓋,“噠”一聲,關(guān)門的聲音都是悄無聲息的。 談硯清嗓子沉了沉,從電話里傳入耳畔:“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周兒抱著膝蓋,下巴埋進□□,嗯了聲。 “我是生病了,又不是腦子有問題?!?/br> 談硯清氣笑了:“沒問題也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我看你是昏得不清?!?/br> 沉默良久,談硯清面色無常地開口: “你想多了周兒,我們就算不是一起長大,陸陸續(xù)續(xù)認識也很多年,你比我小幾歲,對你照顧習(xí)慣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不然也不會出國留學(xué),我以后不會管你的事兒?!?/br> “我從來沒覺得我受傷這件事是因為你,這是我的職業(yè),我有責(zé)任守衛(wèi)好國家的人民,那是我肩膀上應(yīng)該承擔(dān)的東西,如果我害怕危險就不會當(dāng)警察,你根本不需要因為我產(chǎn)生什么類似愧疚的東西?!?/br> “我說了很多遍,你似乎永遠記不住,這是最后一次了,周兒,我也有脾氣的。” 掛掉電話,門口男生提著果籃走過來,顯然把剛才的話聽了個遍。 他忍不住問出聲:“硯哥,你明明……” 談硯清給另一個號碼打了過去,語氣陰冷至極,沒等對面驚喜的聲音響起,冰冷開口:“舒穗,你是不是跟周兒說了什么?” “我警告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脾氣好,不證明對敵人也好。” - 周兒回到房間,喂給小狗吃的,才發(fā)現(xiàn)自從那天晚上見過陳逆以后,小狗似乎異常乖巧,平常能把客廳沙發(fā)的枕頭撕成碎片,最近倒是安安分分的,跟小貓一樣乖。 【謝我干什么,要謝就謝逆爺吧,他找的?!?/br> 周兒愣怔了下,才意識到那天黃毛臉上的淤青是陳逆打的,還挺狠,這樣看來,那天他已經(jīng)對齊嘉手下留情了。 她有些意外:【他跟人打架了?】 【嗯。】 【為什么?】 周兒可沒那么自信覺得是因為自己。 況且,剛才那句話,陳逆應(yīng)該也聽到了,她揉了揉額頭,這下好了,指不定微信都被拉黑了。 他盡管前女友無數(shù),但也沒腳踏兩只船的意思,不然這幾天隔壁不會沒聲音。 【這個……我不太好說,以后有機會你自己問他吧?!?/br> 正常來說,不好說的事情都跟以前有關(guān),黃毛那個人嘴巴不給自己留后路,周兒稍微聯(lián)想,大概就能知道大概跟陳逆那個跳樓自殺的mama有關(guān)。 不管怎么說,她也算這件事的受益者,黃毛怎么都不敢招惹她了,估計現(xiàn)在只顧著怎么搞陳逆。 可惜,如果沒發(fā)生剛才門口那件事,還有的說。 她捏著奶塊一口一口喂給小狗,手指抓著它的下巴逗弄,時不時嗚咽兩聲。 外面天色陰沉沉的,天氣預(yù)報今天又有暴雨,提前關(guān)好門窗,周兒吃了藥躺下,很久之后才睡著。 她做了一場夢,京市的一個案子委派了談硯清跟明安兩人,談硯清在局內(nèi)工作挺久,而明安初出茅廬,求著談硯清參與進這個案子,想要學(xué)些東西,這場任務(wù)算是他帶著明安做的。 但因為沒有調(diào)查詳細,本以為就是一個小案子,背后主謀卻是一場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 周兒是被意外卷入的,當(dāng)時兇手因為眼睛問題在找一個眼科醫(yī)生,這條線索被警局的人掌握后,周兒請求參與進去獲取信息,并確保人質(zhì)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