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果然,太后馬上收了笑,惡狠狠地道:“要我如何不厭她!我就知道她那性子會毀了她自己,我不怕她毀掉,我是怕我兒子壞掉,就像現(xiàn)在這樣,身染癔癥不自知!看了太醫(yī)都說不清病癥。我從來沒盼過她死,我投鼠忌器,我就是想讓她與皇上離心離德,形成陌路??涩F(xiàn)在我還是想說一句,她死得可真好啊,她怎么不早點(diǎn)去死?!?/br> 吳典侍端了水來:“昨夜剛喝了藥好一些,怎么又激動起來了?!?/br> 太后一把抓住吳典侍的手:“死丫頭嚇到我,我真以為她要得逞了。見皇上來,我才反應(yīng)過來她真正的目的,我叫他不要過去了,他偏不聽。只有我那個癡兒還以為她轉(zhuǎn)了性,拿著裹著砒,。霜的糖當(dāng)好東西?!?/br> 趙太后被嚇到要吃藥調(diào)理的地步并不是因?yàn)樽约海?dāng)時的情況,若席姜敢對她出手,那些護(hù)衛(wèi)必會當(dāng)場截殺皇后,所以,她是安全的。她之所以被嚇到,是因?yàn)橄钜稽c(diǎn)殺了她兒子。 吳典侍輕輕拍了拍太后的手,道:“陛下吉人天相,可見老天爺沒有瞎,保佑著呢,從此陛下必事事平安,太后不怕不怕啊?!?/br> 新的藥熬好端了上來,太后服下。藥中有安眠的成分,太后重新倚回到床榻,嘴上喃喃道:“只希望他能早日接受現(xiàn)實(shí),渡過心里的那道坎,國家不能由一個不清醒的帝王來掌舵?!?/br> 此話一出,太后自己楞了一下,又改口道:“就算他不清醒又如何,他只是在私情上糊涂了一點(diǎn),并不礙著他的治國雄才,他是天子,天下人孰敢詬病。” 另一邊,皇上已坐在龍椅上開始了早朝。 席姜這是第一次來到大光殿,這里是不許女子進(jìn)入的,就連侍候的奴婢也都是太監(jiān)。 一切都讓她感到新鮮,當(dāng)她站在宋戎身旁看著底下跪伏的臣子,忽然就明白了為什么宋戎要把所有的權(quán)力牢牢地抓在手中,這樣睥睨天下,掌控一切的感覺真是太有安全感了。 席姜楞楞地站著,聽完了整個早朝的內(nèi)容,一點(diǎn)都不覺得枯燥,同耍刀弄劍一樣有意思。 這場早朝與往常沒什么不同,昨日宮里發(fā)生那么大的事好像一點(diǎn)兒都沒有傳出去,朝堂上無人提起,到了時辰就散朝了。 出宮的甬道上,三三兩兩結(jié)群的大臣們慢慢地走遠(yuǎn),落在最后的是造御史武修涵,他是宮中武貴妃的兄長。 五年前,武大人過世,其長子武修涵撐起了武氏宗族,一步步走到今日,令武氏一族比他父親在時還要位高興旺。 有人快步走近他,沖武修涵搖了搖頭,武修涵問道:“若今日再尋不到,去內(nèi)官那里探一探?!?/br> 對方應(yīng)下后,一閃身就不見了,身手極好。武修涵出到宮外,坐上了自家的馬車。他往靠枕上一倚,開始回想今日朝堂上的情形。 想來想去,也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可為什么他安插在內(nèi)侍衛(wèi)營的人卻失了蹤影。 說來也巧,昨日是那名內(nèi)應(yīng)輪休出宮日,他不僅沒向主人報告,反倒失了音信。今日武修涵動用他的人去打探,竟是宮里宮外都不見人,他只得另尋辦法,讓人去到內(nèi)官那里打探情況。 到府下馬車時,武修涵隱隱有種預(yù)感,內(nèi)官那里可能也探不到什么,若那樣的話,就只能驚動到貴妃那里去了。 武貴妃是武修涵同父同母的親meimei,他還是了解她的,別的都好,就是遇到事愛多想。所以,他一般不愿什么事都讓她知道,一是不愿meimei憂心,二也是怕自找麻煩,還要安撫她的情緒。 武修涵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他還想著若宮中真有什么異動,要不要去通知鐘家一聲,畢竟在扳倒皇后前,貴妃與鐘淑儀還是結(jié)盟的關(guān)系。 一路從大門走到后院,武修涵都在想這些事情。 宮外宮內(nèi),總有人在cao心各自的心事。 申承望現(xiàn)在就面臨著難題,難題來自鐘醫(yī)丞。之前醫(yī)丞院那里,鄧醫(yī)丞被急急地召回宮中,與鐘醫(yī)丞添添減減頗費(fèi)心神地寫出了藥方,卻發(fā)現(xiàn)不知要以什么理由讓皇上服下。 這事最后還是得落到申大總管頭上。申承望先讓人煎了藥來,正琢磨著找個什么理由,就聽阿抬道:“直接拿進(jìn)去讓皇上喝了就是,你不行我來?!?/br> 申承望一閃身躲過阿抬來拿托盤的手:“這怎么行?!?/br> 他們這位帝王頗有主見,你就是給他換支新的筆、新一批的紙,他都要問上一句,吃進(jìn)嘴里的東西怎么可能輕易糊弄過去。 阿抬見他不允,道:“那你說要怎么辦?” 在被這么問著時,福至心靈,還真讓申承望想到一個說辭。 申承望托著藥碗步入殿內(nèi),瞅了一眼皇上?;噬蟿傁鲁貋?,此時剛凈了手準(zhǔn)備批閱奏折。 宋戎聞到了藥味,他看向申承望手中的托盤問:“什么東西?” 申承望塌腰上前道:“陛下,這是皇后娘娘差人送過來的,說是天氣一天天熱起來了,躁氣過浮,讓醫(yī)丞院開的降躁的湯劑,娘娘的一番心意,您趁熱喝了吧?!?/br> 宋戎聞言一楞,他問:“皇后送來的?” 申承望面不改色心狂跳:“是。” 席姜本還沉浸在體驗(yàn)帝王視角的震撼中,忽然被點(diǎn)了名,她朝他們望去。 宋戎盯著那碗藥,臉色沉了下來,他看向申承望,陰戾的眉眼另申大總管根本抗不住,腿一軟就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