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些年,國雖然破了,末帝都不知道是生是死,但潛北城中的民眾過得與往昔沒什么不同。席家不是那魚rou百姓的大惡之徒,席家兄妹幾人也還算隨和,此刻出手救人,更是應了席家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 席姜與席銘不逗留,快步來到城外,找到販馬的白蒙人,報上名姓愿意一試。 一留著滿臉胡須的白蒙人站了出來,他自我介紹名托力,席姜對此人有印象,但記憶里,這人長什么模樣卻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托力帶著兄妹倆看了一眼頭馬,一共兩只。特意去招惹,讓他們看到了頭馬的烈性。然后他說:“先說好,生死自擔,技藝不精怨不得旁人?!?/br> 席銘簽上名字,為防萬一席姜也簽了。席姜簽完想起一事,她對托力道:“你們想好在何場地馴馬嗎?” 托力倒被問住了,他們白蒙人活得隨性,從來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多半步都不帶想的。 席姜又說:“城中有練馬場,地形合適,到時你帶著馬兒過來。” 上一世也是如此,但席姜記不得過程如何,這一世她怕生變,萬一被良堤那邊知道,連人帶馬請過去就糟了。宋戎那邊能馴服頭馬的人可不少,他自己與阿抬皆可。 托力痛快地一點頭:“好。” 席姜:“你可記住,你可是先答應我的?!?/br> 托力握拳拍拍胸口:“我們白蒙人最講信用,先答應了你們就讓你們先試,你們不行,就不能再怪我們找別人?!?/br> 約定好,兄妹二人回到家一起去找了父親,席亞與席覺也在。 席姜微頓,她本能地不想在席覺面前同父親說事,但想想也沒什么,買一些馬而已,她以前的性子向來是看上什么就要什么,這不稀奇。 席姜直接向席兆駿道明:“爹爹,白蒙人在販馬,四百匹大烏騅,我想買下來可否?” 席姜感覺到不同尋常的安靜,她看向父兄,他們也在看她,驚訝或疑惑,但都不及那道審視的目光刺人。 又是她二兄,怎么辦,她好像比上一世還要怵他,甚至升級到忌憚,沒來由的忌憚。她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但對方已低下頭去喝茶。 她也明白了父兄為什么都這樣看著她,以前的她想要什么都會先跟父親撒嬌,要什么也是直接要,不會是板板正正詢問的語氣。 少女時的習慣她早就改了,沒人寵著護著的日子里,她早就把撒嬌與理所當然丟掉了。 不過是一句話,席兆駿就心疼了,暗道是不是自己之前沒同意她與宋戎的事,害姑娘不敢再提要求,他不需要這種懂事,小子與姑娘怎么可以一樣的養(yǎng)法。 本來他并不想要四百匹馬的,大烏騅也不想要,不是養(yǎng)不起而是沒必要,他養(yǎng)私衛(wèi)是為了自保,這些馬若是不上戰(zhàn)場一點用都沒有。 但席兆駿現(xiàn)在哪還敢對席姜說個不字,他問都沒問:“買,多少匹都買,錢從爹爹這兒出?!?/br> 席銘知道這事準能辦下來,但沒想到這么順利。又聽他爹說:“讓你兄長去馴,他不行還有你二哥,一準給你拿下來?!?/br> 席姜:“哪用得到大哥與二兄,我跟四哥就可以了?!?/br> 席兆駿:“行,怎么都行。” 良堤, 胡行魯招阿抬到他的院子,阿抬一進來,胡行魯就道:“找長侍來,是有一事要問,拒上次督主收到密報,席五姑娘一直沒有來過吧?” 阿抬:“五姑娘已有十一日未過來良堤了?!?/br> 胡行魯一楞:“你確定?” “確定。而且,”阿抬有猶豫,話頭一轉(zhuǎn),“我有一事不明,請問軍師。” “你說?!?/br> “督主明明不喜席家女郎,軍師為何一定要促成此事。我知道席家有私衛(wèi),有能人,但也不一定非要用,用督主去換吧?!?/br> 胡行魯:“誰告訴你,督主不喜席家女。你再仔細想想,你也是督主身邊的老人了,難道不比我更了解督主。若真不在乎,但凡有一分利,督主都不會被我逼著去行事,他早就伸手去取了。他何曾在意過小節(jié),為了大業(yè),他有什么是不能犧牲的,一點點所謂的臉面與尊嚴算什么?!?/br> 阿抬不言聲了,然后道:“新的情報,五姑娘早已能上街?!?/br> 胡行魯皺眉:“我知道了?!?/br> 阿抬抱拳離開,胡行魯忽然在他身后道:“長侍的記性真好,十一日脫口而出?!?/br> 阿抬腳步一頓,沒回頭輕輕攥了攥拳離開了。 因為席姜的反常舉動,良堤這邊上了心,加緊探查時,牽出了白蒙人在潛北賣馬一事。 這可是大事,好事,宋戎知道后大喜,下定決心要全部拿下。 第15章 “報,販馬的是白蒙人,無法直接用錢買,且馬頭兒說他的馬兒已入潛北城,已先允諾了別人。” 阿抬聽后想了想道:“白蒙人販馬不只看銀錢的多少,他們好與有能者交易。” 白蒙商人的這個傳統(tǒng)宋戎是知道的,一旁的胡行魯?shù)溃骸澳茏鲋鞣湃擞桉R進城,還有能力買下的定是席家,督主倒先不必急?!?/br> 宋戎明白軍師的意思,這么多年,他早看出席兆駿庸庸碌碌毫無野心,白白浪費著他那幾個專擅的兒子、廣闊的土地與適中的人口,所以不會是他在買馬。 答應呼之欲出,他與軍師所想一致,很大可能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用出,四百匹寶馬就會送到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