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那也就是說比她早不了多久, 可她死時他還活著, 他竟是先來的。 席姜:“你有沒有想過, 為什么會有重生這種事?” 原來她是重生而來,可他不是。 武修涵眼睫一垂, 認(rèn)下了:“可能是心有不甘尚有野心吧,誰知道呢?!?/br> “跟我說說我死之后的事吧, 宋戎怎么樣?大閏怎么樣了?你呢?發(fā)生了什么?” 席姜當(dāng)然知道宋戎死了,大閏亡了,武修涵跑了生死不明,但這些都是她做游魂時所知。 武修涵不知道她曾在人間以魂體的樣子逗留過,正好以此來驗證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最大可能地探知到他比她多知道了些什么。 武修涵回想到,席姜死的時候, 雖西圍一直未除蠢蠢欲動,但宋戎與大閏都還好好的, 她這是在套他話呢。 “五姑娘問錯人了,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大閏皇后之死惹帝王震怒,武家收到貴妃的尸身卻不允許好好安葬,可想而知我武家的下場,在那一年后,我生了一場病,沒闖過來,就來到了這里。” 呵,有真有假,席姜心里明鏡一般。不重要的末枝,如武貴妃的尸身被宋戎送到了武家且不許厚葬一事,他說了實話,但他并沒有在一年后生病而亡,而是等來了宋戎對世家不管不顧發(fā)瘋般的清洗,最后世家中只有他逃了。 若奏報沒有出錯,她記得,西圍陳氏攻入皇宮的大軍中,為其領(lǐng)路的就有他。 他這是不想讓她知道,天下除了宋戎有能力與她一爭,還有一個一直藏在暗處的西圍陳氏??伤恢乖缇椭懒耍€在不久之前就開始了對西圍的探查。 此事她誰也沒告訴,是在暗中進(jìn)行的,派出去的人是她最信任的關(guān)管事。 關(guān)管事于中堂縛繩請罪,因她說情父親把人撥給了她,但關(guān)管事還是自罰三十鞭,當(dāng)時就以養(yǎng)傷為由閉門不出,其實是被她派去了西圍。 如今府上,連福桃都以為關(guān)管事是因鞭傷和對主家的愧疚才一直沒露面的。 只可惜,送回的信報上說,西圍并不見有組織的成股兵力,有的都是些不成規(guī)模,一打就散的碎卒。 看來,此時西圍那股勢力要不還未集結(jié),要不就是他們躲在了哪里還沒浮出水面的時機,但他們終是會去到西圍的,席姜只得把關(guān)管事留在那里,以圖后事。 席姜知道西圍勢力最后歸了她二哥,那是他離開席家,不辭而別之后的際遇,他靠西圍軍起家,最終殺入大閏皇宮,這股力量不容小覷,這一世有沒有可能換她來收服這股兵力,為她席家所用。 武修涵顯然比她知道的多,至少他知道西圍軍的過往以及取代大閏的新朝皇帝是不是她二哥,可他不愿意告訴她。 有那么一瞬間,席姜起了殺心,身邊有一個似敵非敵似友非友,比你知道得多的對手,總是不那么令人愉快。 可殺了他太可惜了,這么一個先知者來到她身邊,她該做的是好好利用。 想明白后,席姜也學(xué)他,扯遠(yuǎn)了些:“哦?原來還有這事,那也是令妹活該罪有應(yīng)得,雖未親眼所見,倒頗覺解氣?!?/br> 武修涵眉目一下子警惕起來,席姜見此道:“別緊張,我已殺過她一回,前塵盡了?!?/br> 她說回正事:“你是來投靠我席家的,還是來廣撒網(wǎng)的?” 武修涵:“當(dāng)然是來投靠潛北軍的,宋戎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這一次不能再讓他登上那個位置,這一點,我想我們目標(biāo)一致?!?/br> 他沒有說,就是因為席姜,才試出宋戎不是一個合格君主的。帝王為情所困,在至愛死后瘋癲無常,把個好好的國家糟蹋沒了。 他更不會告訴席姜,宋戎把他自己也糟蹋死了,后期他只有一個目標(biāo),就是毀掉一切,包括他自己,最后如愿追隨他的皇后去了。 武修涵現(xiàn)在有一個疑問,如今的宋戎,對席姜是否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這份后知后覺的深情,如果是的話,那席宋之爭毫無玄念,席家必勝,席姜必勝。 武修涵也問出了一個問題:“這一世,席家欲往何地,你欲何為?” 當(dāng)然是權(quán)力最高處。席姜并無野心,她甚至厭惡了與極權(quán)與皇宮有關(guān)的一切,但若想自保,若想席家安然無事,累世平安,席家必須爬上去。 席姜毫不避諱:“就是你想的那樣,上去看風(fēng)景。” 她這句話有半句言不對心,上面哪有什么風(fēng)景可看,權(quán)力遍布的污橫之地,掀開表面的亮麗金帛,邪惡又丑陋,令人作嘔。 可就是這樣的地方,是她傾盡必生也要爬上去,然后為此獻(xiàn)祭與之同流合污互相供養(yǎng)。 想想就令人生厭,可她沒有辦法,她經(jīng)歷過一次,深知不狠不絕野心不夠,就會在權(quán)力的斗爭中被吞沒,被絞殺。唯讓家族成為天下第一族,方可破局。 原本武修涵是認(rèn)定陳知的,那是在知道席姜也同他一樣之前?,F(xiàn)在……他前方的路好像更寬了,他可以不急著做最終的選擇。 他見席姜站起來:“我不管你投潛北是真心還是假意,上一世我與你武家前怨盡了,這一世我只看眼前與未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