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她說:“千萬要小心, 東西由你去放, 事情不由你來說?!?/br> 所謂的東西就是席姜與武修涵親手造的, 宋戎與崔瀚暗通的密信, 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只為了給席家一個不得不去攻打宋戎的借口。 席家只要好好駐守藕甸, 不怕崔瀚來襲,但怕兩面夾擊, 宋戎雖只余幾千人,但若是有心,這點兒力量也會成為席家的潰防之蟻,漏洞留著不補,窟窿只會越來越大。 相信父兄們這一次不用她提, 都會急著去把宋戎這個隱患滅掉。杜義這次明面是去四造接爹娘,其實是行栽贓陷害去的。 因陳知的手筆, 宋戎這個勁敵沒有被一次除盡,這一次席姜不能再讓陳知順利地走下去, 她要打亂他的步子,壞掉他的謀劃,先除宋戎,再全身心地對付他。 杜義做事她是放心的,如她預料,消息很快傳到了藕甸。 席姜很看重杜義,她在藕甸給了他宅子,雖說接雙親過來是幌子,但也是事實,只不過從派人去接變成了他親自去接。 那日杜義揣上密信,應下任務要走時,席姜叫住了他:“武安惠,就是武修涵的meimei,你對她印象如何?” 杜義一時沒有回身,稍頓他轉過身來,半跪下道:“家主不用再說,您的意思我都明白,我愿意的。這次待我爹娘過來,正好可以三媒六聘,把此事辦了。從今往后,只要是您要求的,我都會去做,我只認您這一個家主?!?/br> 杜義除了忠勇還很機敏,她只是起了個頭,他立時就能把前因后果想明白了,并且一點掙扎都沒有地服從了她的命令。 她不過是在他盡忠職守時站在了他那一邊,然后把打人者給的補償全部給了他而已。 由此可見,馭下很重要,就像陳知,那個遠離他的章洋,這么多年都忠心耿耿,想來以陳知蟄伏在席家的情況,使的不會是威脅要挾的手段,再者就算他能使,此計不長久不牢靠,很容易被反噬。 席姜剛剛拿到屬于自己的八千士,要如何駕馭這些力量,她開始深思。 就這樣一路來到議堂,她是最后一個到的。 沒什么可商量的,結果就是調兵兩萬,圍殲宋戎,席姜當仁不讓親自帶隊。 陳知自然想要跟隨,卻被席奧先提出,他的三營要與席姜一同前去,席銘也想去的,但不知為何,他開口之前猶豫了一下,并看了眼他二哥,好像在他的心里,二哥總是與小妹同進同出的。 陳知看了席姜一眼沒說話。同時席奧看向了席亞,席亞馬上表態(tài):“我也,” 席姜馬上打斷他,轉頭對陳知道:“剩下的兵士就麻煩二哥湊齊吧,你也訓了那些降兵有些日子了,正好帶著他們練練手,磨合一下?!?/br> 陳知馬上應下:“我也正有此意?!?/br> 席亞與席奧又互相看了一眼,自上次二郎與小妹從山澗遇險歸來,他們都有同一種感覺,二人的關系有越界之嫌。 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系,但這么多年,席家人早已把二郎當成了自家人,席亞與席奧都有些不太能接受,這種關系的變化。 這也是剛才陳知沒有主動提出要與席姜同往的原因,他不像席姜,事關她家人她總有點遲鈍,他能感知到席亞與席奧微妙的態(tài)度。 他們太寵這個meimei了,由席姜提出來,席亞與席奧都閉上了嘴,席兆駿自然更沒有意見,他道:“二營、三營與五營回去潛北殲敵,主營一營與四營駐守藕甸。你們收拾一下,明日出發(fā)。” 事情來得急,藕甸又與潛北有些距離,當早日出發(fā)才好,所有人對此都沒有異意。 從議堂出來,各人都很忙,集結兵力,這次還要帶上糧草,武修涵也跟了去。 一直到第二日出發(fā),陳知都沒有與席姜單獨相處的機會。 武修涵趁四下無人,低聲問席姜:“你不怕他再從中作梗?” 席姜:“他不會,宋戎如果在大軍壓境的前提下還能逃走,那他也只會是條真正的喪家之犬,陳知不會再幫這樣的宋戎,沒有意義?!?/br> 相反他還會因為那份淺簿的愧意,會盡全力在這場圍剿上。席姜還有一事沒有說出來,就是她也想看一看陳家軍的實力,他們是如何在真正的主上的帶領下作戰(zhàn)的。 大軍開拔,一路向潛北進發(fā),還有兩日就要到達時,潛北真的出事了。 宋戎當然沒有與崔瀚暗中聯(lián)系,但他想以六千兵力孤注一擲突襲潛北,若是沒出陳知一事,席姜也不會現(xiàn)在急著來攻打他,宋戎激進的冒險之舉很可能就成功了。 若成功占領了潛北,就算消息傳到藕甸,利用席家大軍趕過來的時間差,他可以一鼓作氣拿下四造。 這樣的話,就算他在大軍到來前來不及攻下甲上與甲下,他也可以守住四造這個有利位置。屆時,就真的有資本與崔瀚談條件了。 守在后方的是席亞的屬下井辛,身為大都尉他當機立斷,第一時間進入戰(zhàn)爭狀態(tài),積極應戰(zhàn)。 但宋戎是有備而來,井辛被宋戎又是放火又是燒糧又是偷襲,搞得他節(jié)節(jié)敗退,終是失掉了潛北。 就在井辛犯難,是該糾集甲上與四造的兵力反攻回去,還是等待大軍救援之時,杜義告訴他稍安勿躁,提醒他前幾日給督主送去密信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