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席銘忍不住開口道:“二哥,” 魯迎立時怒斥他道:“大膽刁奴!誰是你二哥!” 席銘的臉登時就紅了,他存著微弱希冀的目光,固執(zhí)地看著陳知。 可陳知只掃了他一眼就轉(zhuǎn)開了視線,好像他根本不配他給出回應(yīng),只配魯迎的呵斥。 席兆駿這時回答陳知:“人雖在牢中,但都平安無事,問過他們的意愿,自當放行?!?/br> 席亞忽然像被針刺了一樣:“父親不可,那是我的,” “是你的仇家,你一直在騙她,你們席家人最擅長的就是騙人感情。”陳知打斷席亞道,“我不僅要陳可,我還要淼淼?!?/br> 席亞:“你休想?!?/br> 席兆駿則道:“讓那孩子自己選 ,阿陳也是。” 陳知又道:“不止馬鑫,陳可院中我的人,也要放了?!?/br> 席家人聞此言臉色一變,連魯迎都看了出來,他連忙問:“惜娘怎么了?你們把她怎么了?” 看來這個埋在陳可身邊的婢女大有來頭,不僅與馬鑫同等待遇被陳知親自要人,還與魯迎有著不淺的交情。 可這個叫惜娘的女子在欲帶走淼淼時,已被席姜一刀扎在脖子上死了。 席亞站出來:“那女子已被我,” “她死了,我當時不知她為何要挾持淼淼,她死在了我的刀下?!?/br> 陳知終于肯再次把目上移向席姜,寒冰刺骨地盯著她,似要看穿她的骨。 他眼尾緊繃,嘴角微挑,聲音陰沉沉:“你不知道?” 第64章 陳知忽然一副了然的樣子:“也是, 你曾經(jīng)為了滅掉宋戎,可以手沾一萬人的鮮血,如今為了滅掉我, 眼都不眨地送六千人去死, 區(qū)區(qū)一個奴婢惜娘又算得了什么。” 曾經(jīng)的理解與疼惜的點,在反目之后變成了攻擊對方的利器。 陳知明明知道,席姜手上沾的那些血,她是在意的, 也正是因為知道,才拿出來特意刺痛她。 他快疼死了, 她現(xiàn)在受到的言語攻擊比之他所受, 差遠了。 席姜的雙手在袖中越握越緊, 她雖然活了兩世, 可當聽到這話時, 還是臉白了下去。 排風倒海般的信息在這短時內(nèi)朝她襲來,首先就是她的出身, 她經(jīng)歷了兩世,從來不知自己竟是奴籍。 若按陳知所言, 無論她席家算是誰家的家奴,舊主都已死去,席家沒有機會給自己贖籍,若較真論起來,他們一家到現(xiàn)在都是奴籍。 也就是萬幸大衛(wèi)亡了, 且父親最后選擇了天泰帝,陳家后人就算還在世, 也不能強行按頭席家為奴。 其次的沖擊,來自于她對陳知有一部分為誤解。 她本以為他只是選中席家, 利用席家來成就自己的私心,不想,原來他與席家還有這樁舊怨。且,無論從奴制還是道法,席家都是讓人唾棄的一方。 但若論席姜本心,她不服。 憑什么祖上為奴就要世代為奴,為什么家奴就不能有私心,一定要把主人的利益凌駕在家人之上。 不要說什么是自己愿意的,賣身為奴的不是她的父親。再者皇帝的奴婢真論起來,從宮女太監(jiān)再到一品大員,哪一個不是奴婢。為什么她席家賣命四五代人,依然不能擺脫奴籍。 她席家不是不努力,不努力的話就不可能成為公主私兵的統(tǒng)帥,這不是她席家的錯,這是惡制的不公。 席姜的手慢慢松了開來,她直視陳知,剛剛眼中還有的那點迷茫,此時再也尋不見。 陳知一下子就看懂她了,他以前真是被她的虛情假意蒙住了眼,怎到了現(xiàn)在才看明白這個女子。 他本以為若她知道了他與席家的過往,她會愧疚,會震驚于她的身世與她父親所做下的惡行,但她沒有,她內(nèi)心就是這樣的強大,短短時間內(nèi),她就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心態(tài),并且從她的眼中可以看出,她已想好對策。 果然,席姜回答他道:“我不知道。我若知道也不會讓她帶走淼淼,但至少會盡量不傷她性命。” 陳知冷笑一聲,而魯迎的指節(jié)繃得“嘎嘎”響 ,但不同于他啐席兆駿斥席銘,他知道席姜對主上來說不一樣,雖主上差點就死在這個女子手上,但他還是不敢多言。 陳知忽然抬起手來對席姜擺了擺,意味很明確,叫她閉嘴,他不想再聽。 他說的話也證明了這一點:“我不想知道你當時怎么想的,不感興趣也無所謂,還是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直接些,我的人什么時候過來?” 席姜內(nèi)心再強大,這會兒心里忽然沉沉的,她閉了嘴,這一閉就閉了全程,只聽父親與陳知在商量。 席兆駿道:“現(xiàn)在就可以派人去接了他們過來,我還是那句話,淼淼與陳可的去留,都聽他們自己的,席家不會強留。” 陳知剛要點頭,席兆駿又道:“只一件事我要說清楚,不是為了居功,也不是為自己辯解,我長子對他妻兒一片真心,并不是想到會有今日要用他們來談條件,所有的錯,都是我一人犯下。二郎君,你在席家多年,我這些孩子是什么樣的人,你該是清楚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