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席姜在此事上的懈怠與不急,連席銘都坐不住了。 他如今長了點兒腦子,本想去找三哥問一問,商量商量的,但快到時他停了下來,轉(zhuǎn)頭去了席姜那里。 這個敏感時期,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們?nèi)置蒙砩希囊慌e一動皆要慎重,像私下去找三哥,容易被人拿去做文章的事要慎做,甚至不做。 席姜看到席銘而來,在聽到他為何而來時,她臉上的笑意不吝地展現(xiàn)出來,笑得席銘都有些不解,他說的話那么好笑嗎。 席姜把人一通敷衍,最終打發(fā)走了。她還如之前一樣,對皇位稱帝一事不聞不問不說話。 而陳知那邊,干脆搶了傳報兵的職責(zé),親自與她通起信來。 最近的一封信中,他問席姜:我能去北邊嗎?我得到的消息,北蠻好像有些蠢蠢欲動,不知你可有所察覺?若不放心,我就先不過去了,等你的示令。 北邊現(xiàn)在確實薄弱,席姜還真無所察覺。 關(guān)乎北界的事都是大事,席姜立時坐起即刻下令,派出一支隊伍前去查看。 回過頭來再看陳知所請之事,席姜有些犯難。她刻在骨頭里的戒心、不安,讓她很難完全地信任陳知。 但,若她不想放棄他,與他有重新開始的可能,她必須要戰(zhàn)勝她自己。 她想起胡行魯曾說的一句話,觀世,多少英雄梟雄,他們的成功都有賭運的成分,你不可能事無俱細地永遠大包大攬。 席姜拿起了筆,她親自給陳知去了一封信,更準(zhǔn)確地說,是一道命令。 她命令他全速趕往北界,支援稍后就到。 陳知接到這封信時,只看到是她親筆所書就足已令他快樂。再看內(nèi)容,他眼眸波動,呼吸都快了起來。 他想仰天大笑,他想擊掌握拳,他想奔跑,讓風(fēng)感受他的興奮,因為沒有人能與他感同身受。他,成功了,熬到了。 不過兩日,席姜就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北蠻真的想要趁內(nèi)陸主力都在南邊都城時來占便宜。 雖然北界離都城尚遠,但也是場實打?qū)嵉耐饣迹絷愔尚?,那倒可以不再派兵過去,先前派去的軍隊與陳知匯合,相信用不了個把月,就可以把外敵打跑。 席姜權(quán)衡都城現(xiàn)下的情況,以及考慮到她目下正在做著戰(zhàn)勝自己的挑戰(zhàn),她打算繼續(xù)相信陳知,不再派兵士過去。 也就是在這時,外患一起,內(nèi)憂跟著就來了。席姜刻意的不動聲色,終于等來了結(jié)果。 武修涵看著激動的杜義,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被她重新啟用就這么的高興嗎,像個被主人召喚,連根骨頭都沒給就搖著尾巴一臉興奮跑過來的小狗。 可回頭看自己,除了沒有把興奮擺在臉上,與杜義又有何區(qū)別。 武修涵看了席姜一眼,他收回雜緒,把精神集中在今晚的行動上。 武修涵認為,與當(dāng)初她要當(dāng)督主一樣,這是在提前排除隱患,當(dāng)初的隱患是什么,現(xiàn)在依然還在。 真是應(yīng)了那句,毒瘡發(fā)作過一回 ,不徹底剜掉,早晚還是要犯的。 席奧這位兄長哪都好,就是對亡妻的一腔真心,被人拿來養(yǎng)了野心生了妄念。 可秦家三兄弟心太急了,席姜不過是稍微熬了熬他們,他們就按捺不住了。也是,席奧現(xiàn)在是席家最長的男子,輪到席家坐天下,按理他當(dāng)然是君王的最先選擇。 席姜明明可以一上來就稱帝,讓他們斷了念頭,但她可能也是想要把這爛rou從席奧身上剜掉,特意給了他們時間與機會,讓他們?nèi)滩蛔∽约禾鰜怼?/br> 只是沒想到,摟草打兔子,她這次的謀算,終歸是會傷到兩個至親之人,席奧與席淼。 席姜推斷,今夜,席奧就會知道秦家三兄弟的打算。 她沒有提前露蛛絲馬跡給席奧,這一次她竟然選擇了考驗親情,考驗家人。 武修涵心下有些了然,這么快他就可以看到親情在權(quán)力與欲望面前無所遁行,土崩瓦解的戲碼了嗎。 可惜,席家兄妹讓他失望了。 席奧在聽到秦家三兄弟的打算后,他眼中現(xiàn)出哀色,摸了一下手上一直纏著的一串佛珠,那是他亡妻留下的,他一直帶在身邊。 他的愛妻信佛,他也曾在佛像前發(fā)過誓,讓她安心地去,他會善待她的家人。 如今,他可能要失言了。 終 席奧沒有第一時間拒絕, 甚至很長時間沒有說話,這讓秦家兄弟看到了希望。 秦家老大趁熱打鐵更進一步,又勸道:“如今天下是席家的, 那位置理應(yīng)是您的, 且天下不可無主,您看連北蠻都開始不拿內(nèi)陸當(dāng)回事了,為了席家為了大局,您都不應(yīng)該還在猶豫。” 席奧把手中的佛串一收, 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你說得對,是該做我該做的了?!?/br> 武運門, 秦家三兄弟與他們手下籠絡(luò)的內(nèi)城兵, 被席奧帶人截殺在了這里。他面無表情, 無論他們怎么咒罵, 他臉上都無一絲波動, 只有背在身后的手中,佛珠在一顆顆快速地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