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是她抓住同牢的機會,讓胡行魯傳消息給了當時的西圍軍,避免了陳家軍的覆滅。 也是她捅了自己一刀,但凡她當時稀松一點沒看出來,她真有可能死在陳可的手上。 還是她,利用了淼淼,從席銘那里探到情報,在給胡行魯送去的家書中傳遞了她與陳知在深潭下的消息。 到了如今,時局已定,她還要興風作浪。席姜根本不知道她是如何發(fā)現(xiàn)秦氏三兄弟的野心,如何與他們狼狽為jian的,但她就是做到了。 這個女人,有輸有贏,但每到大的節(jié)點上,都少不了她的身影。為了三哥,為了淼淼,她都不能留了。 席姜從沒想過要除掉陳可,哪怕她做了那些事,哪怕她給她添了太多的麻煩,她都沒有想過殺她。 為了能說的淼淼、大哥,也及壓在心底不能提的陳知,席姜有很多理由不能動陳可。 但,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陳可還是讓她動了殺心,也不知是陳可的本事,還是她的無能。 席姜忽然想問問她,萬一呢,萬一此刻所談,可以給她一個不殺陳可的理由呢。 她道:“你就從來不為你的孩子想一想嗎?他畢竟姓席?!?/br> 陳可冷笑一聲:“想什么?想你們?nèi)绾文盟麃硗{我?然后呢,最終我們母子一起玩完?你是真的看不到問題的本質(zhì),還是在裝傻,在刻意回避?” 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席姜臉上,陳可說得對,她們之間有著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 淼淼如今大了一些,再把他從他母親身邊弄走不現(xiàn)實,那么,只要陳可在淼淼身邊一天,他就會受到影響。 陳可肯定認為最終她會稱帝,會有自己的孩子,而她教育出的淼淼一定會以席家長孫的身份,帶著母親刻意灌輸?shù)某鸷?,與他的父族不死不休。 就算她現(xiàn)在告訴陳可,她無意皇位,三哥才是未來皇帝,也改變不了什么,家人之間的相爭幾乎是無可避免。 殺了她,只能殺了她。 就算淼淼日后查到了他母親之死的真相,也只會沖她這個遠離皇宮多年的人來報仇,牽連不到三哥與四哥。 況且,淼淼還有很大可能忘記了他的母親,那孩子本性敦厚單純,若不給陳可將他養(yǎng)歪的機會,他什么都不會去探查,他會生活在一個有愛的皇族。 席姜走向陳可,她手中什么都沒有拿,步子邁得緩而不急,但陳可還是感到了危險。 可惜她反應晚了,席姜忽然在最后快速地靠近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細綾,下一秒它就繞在了陳可的脖子上。 陳可來不及發(fā)出聲音,雙手無序地擺動,身子在椅子上掙扎,腳尖蹬著地,上身向上拱起。 慢慢地,她越動越輕,沒了反應,席姜松了手。 顧及淼淼,這事讓誰來做她都不放心,只能她親自動手。做的時候,她心無雜念,做完,她手腳發(fā)麻,心臟都是涼的。 她上一世,手上就沾了血,這一世依然,這好像就是她的命。 席姜把細綾拿下收好,還給陳可換了新的衣服,然后把人放到床上。后來的事情自然有人來處理,怎樣的說詞她也早就想好,三哥與四哥會明白她為什么這樣做的,也會認下她對此事后續(xù)的處理。 席姜走出北門宮,這里死了一個人,但深深重重的宮殿樓宇中,這就像是一縷煙,沒一會兒就會散掉,不留下痕跡。 過去兩天就是黃道吉日,席奧登基稱帝,因發(fā)家潛北,國號定為潛。 一個姓席的王朝,冉冉升起。 席姜甚至連大典都沒有參加,因為這一天也是她出發(fā)的日子,她只在城樓上遠遠地看著,聽著甕鐘發(fā)出的禮成的聲音。 她下城樓,沒有策馬,而是坐著馬車向城外奔去,有福桃跟著她。 之前,她又一次給了福桃選擇的機會,是留在宮中還是要如何,福桃依然選了跟在她身邊,她同意了。 席姜忽然閑了下來,在馬車上除了看些閑書,就是喝茶吃東西,還有睡覺。 一路上,她看著新朝廷派往各郡各省各鎮(zhèn)的官員,一切都在向著有序與安寧進行著,這里有新朝建立的威力,也有陳知掃尾的功勞。 席姜自從出了皇宮出了都城,也就收不到陳知的消息了。 她就這樣走走停停,遇到喜歡的地方甚至會留下住一段時日。她好像了無牽掛,既沒刻意躲避,也沒有急著讓人找到她的打算。 直到她收到皇上的親筆信,她的三哥在信上與她好一頓抱怨,說是不管了,要把她的行蹤告訴給陳知,因為一國之君被陳知纏得快要煩死了。 看信上最后的內(nèi)容,好像他已經(jīng)告訴了陳知,并不是來向她征詢意見的。 此時,席姜路過一個叫做里鎮(zhèn)的地方,正趕上這里幾日后要舉行一場類似于燈節(jié)的慶?;顒?,她停了下來,打算看一看。 席姜聽到外面福桃在叫她,她把信收好,走出去:“怎么了?” 福桃道:“外面街上掛起了很多花燈,可好看了,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席姜看著漸暗的天色,想來一會兒更黑些,會更好看,她添了衣服,挽好頭發(fā),跟著福桃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