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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宗皆是萬人迷 第74節(jié)

    這份堅持的原動力便是因為她愛美。

    不僅希望自己美,也很喜歡看美人。

    而洛卿澤毫無疑問是她見過的男子當(dāng)中最為出色的。

    無論是五官樣貌,還是通身氣度,均可以算得上是萬里挑一。

    加上洛卿澤原本就有鮫人血統(tǒng),即使沒有修行過魅惑之法,但他卻能夠自帶親和力,更是讓畫皮鬼轉(zhuǎn)不開眼神。

    此時見男修真的對自己沒有惡意,畫皮鬼便又羞怯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瞧著洛卿澤道:“其實,這面皮雖然是我畫出來的,但是,眼睛確實是我自己的?!?/br>
    洛卿澤接近她的目的就是為了搞清楚陸王府的事情,如今得到答案,卻也沒有不搭理對方,而是溫聲道:“我也并未騙你,剛剛為你畫眉是為了確認(rèn)你的身份,可這也是因為你的眼目生得好,我這才覺得需要漂亮的黛眉才襯你?!?/br>
    畫皮鬼嘴角漾起了笑,語氣都帶著雀躍:“真的嗎?”

    洛卿澤笑道:“當(dāng)然,我遇見過的鬼當(dāng)中,你便是最好看的?!?/br>
    一句話,便讓畫皮鬼心花怒放,歡喜地都快抑制不住自己身上的鬼氣了。

    可在一旁聽者的風(fēng)鸞卻一臉無奈。

    系統(tǒng)問了句:【那個,洛卿澤失憶了,所以他也就見過這一個鬼吧?】

    風(fēng)鸞沉默片刻,還是為算是她前輩的洛教主分辨了兩句:“所以,這話說的也沒錯?!?/br>
    系統(tǒng)一語道破:【但這么說的目的卻是發(fā)人深省,令人深思,宿主你覺得未來洛浮教會有多少教主夫人?】

    風(fēng)鸞:……

    顯然,沒了記憶的洛卿澤算是解放天性,無意識撩人往往最為致命。

    沉默片刻,紅衣女修低聲喃喃:“看起來,等下要去叮囑陸離幾句?!?/br>
    晏晏好奇,湊過來問道:“師尊要和他說什么?”

    風(fēng)鸞道:“讓他看著些,洛教主終究是忘卻了不少事情,可能他自己都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么,總要多盯著些才好。”

    不然真的給洛浮教找一堆教主夫人怎么辦?又怎么和附近的鮫人交代?

    晏晏則是鼓起了腮幫子,嘟囔道:“為什么讓他看著,其實我也可以啊,師尊你是不是不信我?”

    本想著讓自家?guī)熥鸢参恳粌删?,卻沒想到風(fēng)鸞直接點頭:“對?!?/br>
    晏晏傻眼:“……這么直白嗎?”

    風(fēng)鸞看了她一眼:“把他交給你,這便是送羊入虎口,我記得洛教主也是有腹肌的?!?/br>
    鹿蜀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努力辯解:“我是小鹿,不是老虎?!?/br>
    風(fēng)鸞便道:“那你能答應(yīng)我,不會偷偷帶著他一起出去找‘飯’吃嗎?”

    晏晏:……

    默默看天,無法反駁,畢竟她確實這么想過的。

    于是,看住洛卿澤的任務(wù)就交給了陸離。

    陸小王爺知道,這個“看”其實還包括了照顧的意思。

    終究洛卿澤記憶盡失,雖身負(fù)修為,卻對人情世故一無所知,總要有人引導(dǎo)才是。

    而剛剛這人能幫自己探聽陸王府,就足以讓陸離心懷感激,這會兒自然不會拒絕。

    于是到了這天晚上,陸離第一次沒有站在風(fēng)鸞身后,而是跟在了洛卿澤旁邊。

    夜晚的西涂國邊郡比白天還要熱鬧,雖然賭場妓館前面依然亂糟糟的,可是兩邊擺攤的商販也多了起來。

    洛卿澤覺得什么都新鮮,這邊看看,那邊碰碰,等抵達(dá)燕鳴樓時,他已經(jīng)吃了兩串糖葫蘆,儲物戒中還裝了不少零碎。

    這些都是陸離用這些日子積攢下來的銀錢買下的。

    對此,風(fēng)鸞既不過問,也不阻攔,甚至?xí)嵝殃戨x出錢出得主動些。

    系統(tǒng)頗為不解:【為什么都要讓陸離花錢呀?看著好虧?!?/br>
    風(fēng)鸞一邊邁步進(jìn)入燕鳴樓一邊道:“因為陸離天資不高,這點你我都很清楚,即使他能夠通過刻苦修煉來提升修為,但修道之事,九成看天分,剩下的一成里,努力和機(jī)緣也要對半分,所以如果陸離以后的修行之路會越來越難。”

    【那要怎么辦呀?】

    “七川學(xué)習(xí)傀儡術(shù)的事情給了我不少提醒,陸離也多多接觸一些別的修士,看看有沒有機(jī)會精進(jìn),起碼也能多些機(jī)緣?!闭f著,她回頭看了看明顯已經(jīng)關(guān)系拉進(jìn)不少的洛卿澤和陸離,嘴角微翹,“用一些銀錢,換來一位可能會幫助到自己的大能,虧嗎?”

    系統(tǒng)立刻道:【不虧不虧!明明賺麻了!】

    而在此時,他們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燕鳴樓。

    這里顯然不是尋常酒樓。

    入內(nèi)便是香氣裊裊,四周圍輕紗軟緞,有穿得好似花蝴蝶一般的女子捧著酒盞穿梭其中,偶爾被客人拽了衣袖帕子也不會生氣,而是嬌笑嗔怪,鶯歌燕語聽的人格外熨帖,連骨頭都是酥的。

    在場的客人也是男子居多。

    幸而西涂國風(fēng)沙大,無論男女都喜歡穿披風(fēng),蒙面紗,故而此時幾人并不顯眼,也無人發(fā)現(xiàn)其中混進(jìn)了兩位女客。

    他們尋了一處位置偏僻的桌子,在旁邊落座后,晏晏就有些忍不住好奇,小聲嘀咕:“這里瞧著好像傳說中的妓館啊?!?/br>
    此話一出,風(fēng)鸞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把袖口攏緊,把藏在里面的夔獸毛球給藏的嚴(yán)嚴(yán)實實,還瞬間捂住了小家伙的耳朵。

    沒辦法,在風(fēng)鸞心中,靈寵永遠(yuǎn)是幼崽,有些少兒不宜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它知道的好。

    但是陸離卻搖了搖頭:“這里的多半是清倌人,賣藝不賣身,并不作皮rou生意的?!?/br>
    晏晏驚訝:“你怎么對這些這么清楚?”

    陸離雖蒙著臉,但是雙目澄澈,語氣亦是坦然:“我家曾在此處駐扎,對城內(nèi)之事自然也要嚴(yán)加管理,若是女子做了清倌人也是要受到官府庇護(hù)的,我自然是要知曉一二才好處置?!?/br>
    洛卿澤卻對這些人間的稱呼沒什么興趣,反倒是很喜歡周圍用來裝飾的五顏六色的帶子。

    沒過多久,他的眼睛就落到了最靠近高臺的一張桌子旁,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便輕聲道:“那個就是白天時候同畫皮鬼說話的人?!?/br>
    此話一出,幾人視線瞬間匯聚過去。

    只見那是個灰衣護(hù)衛(wèi),像是他這樣的護(hù)衛(wèi)在旁邊還有數(shù)名,都規(guī)矩站著,中間只有一人落座,明擺著排場極大。

    而坐著的那人看上去身姿魁梧,身上的官服被撐得鼓鼓囊囊,腰間佩刀,臉上有疤,這會兒正在自斟自飲,眉宇間頗為煩躁,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煩。

    陸離在看到這人的瞬間就粗喘了一口氣。

    風(fēng)鸞立刻察覺,便問:“你認(rèn)得他?”

    陸離經(jīng)過白天的一番折騰,此時雖然不至于心如止水,但也能壓住情緒,說話聲音也相對平穩(wěn):“是,那人是我父親的舊部,曾經(jīng)頗為信任,在我家被抄之前便沒了行蹤,當(dāng)時我父還以為他遭遇什么不測,專門派人去尋,萬沒想到他已經(jīng)另投他處?!?/br>
    這句話,聽上去簡單,可是其中隱含著的意思幾人也能聽出。

    想來這位提轄之所以是提轄,便是靠著出賣陸家換來的。

    就是不知,這樣的東西為什么還要專門去陸王府。

    正想著,突然聽到一陣悠揚笛音響起。

    風(fēng)鸞抬頭看去,便瞧見一名身著青衣的樂師站在高臺旁,手執(zhí)玉笛,吹奏出來的樂曲很是動聽。

    也正是因為笛音清亮,將所有人的關(guān)注都引了過去。

    原本還在談笑的客人們立刻沒了聲音,都齊齊地看向了高臺。

    而剛剛還一臉不耐的提轄也露出了笑容,放下酒盞,手指不自覺地放在一起揉捏。

    隨后,便有其他樂器加入,均是技藝高超。

    但此時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關(guān)注樂曲。

    因為,一身著湘葉色舞衣的舞女已翩然落于高臺,緩緩抬眼時,便奪去了所有目光。

    即使風(fēng)鸞出身于美人遍地的修真界,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人生得很好。

    并不是動人心魄的明艷,也不是奪人心神的魅惑,而是格外干凈秀雅。

    杏眼似有波光粼粼,皮膚如同上好白瓷。

    分明穿著的舞衣很是單薄,柔軟腰肢和玉白雙腿都裸露在外,但偏就讓人感覺不到絲毫媚氣。

    手腕和腳踝上的鈴鐺輕靈晃動,舞衣上的絲線閃閃發(fā)光,但這些越發(fā)讓人覺得女子脆弱。

    尤其是她一直沒有絲毫笑意,完全不具備舞女的基本素養(yǎng),可就是這份極不情愿又不得不低頭的可憐模樣,引得在場之人如醉如癡。

    晏晏也看直了眼,輕聲道:“好漂亮啊?!?/br>
    風(fēng)鸞卻沒有觀賞歌舞的心思,她端詳著舞女,頗有些疑惑。

    這人的手腳都很漂亮,纖腰更是動人心魄,但個子未免高了些。

    或許,千年后的人連身高也進(jìn)步頗多?

    風(fēng)鸞再一次感慨時代不同了。

    這時候,舞女一個漂亮的下腰引來了滿堂喝彩,投擲到臺上的銀錢就像是下了雨一般。

    而其中有個金錠,竟是橫著飛了過去,直接砸中了舞女的額角!

    “啊!”

    她一聲輕呼,捂著額頭倒退兩步,然后斜斜地跌坐在地。

    連話都沒說,眼淚便已經(jīng)奔涌而出。

    并沒有哭天搶地的狼狽,而是分外楚楚動人,淚水滑落在尖尖的下巴上,即使鐵石心腸的人瞧見了怕是也要心軟。

    這讓晏晏更是目瞪口呆,喃喃自語:“怪不得師兄讓我多學(xué)學(xué)妖修話本呢,看看人家就算摔倒都比我好看些?!?/br>
    陸離無奈:“我讓你學(xué)的是修行之法,沒讓你學(xué)這些?!?/br>
    晏晏卻振振有詞:“學(xué)什么都是為了修煉,都一樣,學(xué)無止境!”

    陸離:……

    第一次覺得學(xué)無止境這個詞兒有了歧義。

    而一老板娘打扮的女子急忙忙上了臺,并不去攙扶舞女,而是語帶嫌棄道:“趕緊下去,莫要在這里給我丟人現(xiàn)眼?!闭f罷,她便看向了臺下,臉上已經(jīng)換了笑容,“各位客官,實在抱歉,秋兒姑娘身體不適,接下來是春兒姑娘……”

    “等等。”

    此時,坐在最前面的提轄突然抬起手。

    老板娘看過去,表情微變,聲音都帶了些懼意:“李大人,不知您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