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皆是萬人迷 第214節(jié)
琲琲愣愣地看著裴玞,似乎被對方的返老還童給嚇到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問道:“恩公,您為何變小了?” 裴玞輕咳一聲,對于這點他自己也不知很清楚,于是就只能模糊道:“天道考驗?!?/br> 琲琲用力地眨了兩下眼睛,張張嘴吧,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最終就只是發(fā)出了一聲:“啊,那可真是……遺憾呢?!?/br> 這般反應(yīng)讓在場眾人都有些以外。 畢竟按著剛剛琲琲那情真意切的模樣,此番見到裴玞多多少少都會有所動容才對。 萬沒想到反應(yīng)竟是這般平淡。 裴玞卻沒注意到這么許多,他滿心都是琢磨著要如何回絕對方。 可還沒等裴玞想好說辭,琲琲已經(jīng)走上前來。 文魚再次豎起身子,裴玞也嚇了一跳。 正想開口,卻見琲琲直接跪在地上。 沒有半點嬌柔可憐,反倒十分利索,說起話來也干脆得緊:“恩公在上,請受琲琲一拜?!?/br> 說完,也不等裴玞說話,她就自顧自的俯身叩首。 額頭碰在地上,看起來分外真誠。 而后,琲琲便直起身子,看著紅綢上的孩童朗聲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br> 裴玞頭皮發(fā)麻,瞬間想到了剛剛這人說要“以身相許”。 正要拒絕,便聽琲琲道:“我愿此生當(dāng)牛做馬,以報尊者恩情。” 眾人:……嗯? 怎么和剛剛的說法不一樣? 裴玞見她改口,先是松了口氣,連連點頭答應(yīng),然后直到琲琲離開他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眼睛瞪圓,語帶錯愕:“她是不是嫌棄我?” 眾人的內(nèi)心活動都差不多—— 對著俊美男修以身相許,對著半大孩童當(dāng)牛做馬,這不是很明顯嗎? 只有文魚溫聲細語:“主人無論是什么模樣,文兒都是喜歡的?!?/br> 裴玞面露感動,直接抱住文魚嘟囔:“還是你對我最好,我最喜歡你了?!?/br> 文魚笑笑,沒有回答,畢竟它能聽出這句話里面沒有多少真心。 可是它也不甚在意,只軟聲哄著裴玞,一主一寵很快就開開心心地玩在一處。 而風(fēng)鸞自始至終都沒有干預(yù)過自家七師兄的交友情況,她更關(guān)注的顯然是那些前來云清宗拜師的人。 于是她看向七川,輕聲問道:“你將那些前來拜師之人安排在何處?” 七川回道:“暫時安排在了山下村中,距離山門不愿?!?/br> “他們的體內(nèi)之毒何時能解?” “我查看過,他們俱是身懷天賦,雖然還未入道,但身體比尋常凡人要好上許多,輔以解毒丹,大約三日便能恢復(fù)如常?!?/br> 風(fēng)鸞點點頭,然后便道:“既如此,三日后,安排他們前往山門進行試煉。” 七川應(yīng)聲,飛身離開大殿去進行準(zhǔn)備。 三日時光匆匆而過。 這天,十?dāng)?shù)人齊聚山下,臉上難掩興奮,但隱約的還有些忐忑。 琲琲也在其中。 其實琲琲不太想來,她是精怪,自由自在慣了,到云清宗就是為了報恩,沒想過要求仙入道。 但之前是自己不小心把他們毒暈了的,此番引他們?nèi)肷介T才算是還了這番虧欠。 不然等眾人真的拜入云清宗后,成了正經(jīng)修士,她再想要償還就難了。 于是琲琲小心地隱藏好自己的身份,早早就在山下等候。 待眾人前來,她的表情瞬間變得溫婉柔弱,言談間好似弱柳扶風(fēng):“你們終于來了,我等了好些時候,還以為……還以為……” 說著,便以袖掩面,似乎很是擔(dān)憂不安。 這些人中有男有女,衣著打扮各不相同,領(lǐng)頭的是個面容的年輕男子,名喚景言。 他抬手,攔住了其他人,自己走上前,并未因為琲琲的哀傷而動搖,反問道:“這幾天你去了何處?” 琲琲動作微頓,抬起水亮的眼睛瞧著他,聲音輕軟:“我也不知道,突然就中毒暈倒了,再醒來就不見你們了?!?/br> 景言依然看著她:“為何中毒?” 琲琲是絕不會承認是自己毒到他們的,眼睛微轉(zhuǎn),很快便拿出了自家恩公的同款理由:“天道考驗?!?/br> 此話一出,景言就有些問不下去了。 其實他心中是有疑惑的,畢竟根據(jù)村中人所說,送他們前來休養(yǎng)的是云清宗內(nèi)的尊者,還留下了解毒丸,想必尊者待他們頗為心善。 既如此,便沒有理由只管他們,卻甩下了琲琲這么個弱女子。 但無論景言如何謹慎,到底只有二十出頭,自是看不透琲琲這位千年靈魚精的套路。 琲琲很快便岔開話題:“剛剛有尊者來過,有話讓我告訴你們?!?/br> 果然,一聽這話,景言立刻放下了心中疑惑,趕忙問道:“尊者說什么了?” 琲琲抬手指了指背后:“你們順著這里一路往上,便能看到山門,尊者便在那處等你們?!?/br> 眾人聞言便順著看去,入目便是長長石階。 一直通到了山上,被云霧遮蔽,竟是看不到盡頭。 對于尋常人而言,不借助任何外力去爬這么長的石階怕是要累個半死,但是他們均有天賦,雖然沒有正式入道,但身體素質(zhì)比起一般人要強上許多,就算直接爬去山頂也不會耗費太多氣力。 于是,景言便率先邁上石階,其他人也緊跟而上。 最開始并不覺得有什么,步伐輕快,如履平地,甚至有幾個年紀(jì)小的還較勁兒一般的互相比誰爬的更快更高。 但大約百階過后,他們便發(fā)現(xiàn)了異樣。 身體漸漸變得沉重,腿上好似綁了鐵塊一般,無論是抬起還是落下都費勁兒得很。 更可怕的是,他們發(fā)覺自己根本感受不到靈氣波動! 這讓眾人覺得恐慌,他們均是天之驕子,早已習(xí)慣借助自身天賦,如今突然被壓制,不單單是覺得身上沉重,更是感覺心中惶恐,額上都冒出了冷汗。 于是速度越來越慢,甚至舉步維艱。 琲琲察覺到了他們的異樣,面露不解,可還是貼心的也裝成很累的模樣跟在最后,同時眼睛朝著左右看,似乎在尋找脫身的機會。 但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將一根布帶送到了她面前。 琲琲微愣,抬頭看去,然后就瞧見景言正站在自己面前,對著她道:“拿著?!?/br> “……啊?” “后面的路怕是越來越難走,我?guī)闵先ァ!?/br> 琲琲想說,自己真的不用……她只是一個想要來以身相許后來選擇當(dāng)牛做馬的小魚精,又不拜師,為什么要上去? 可這時候就聽景言接著道:“剛剛誤解你了,我很抱歉,其實細想來,這一路上你幫了我們不少?!?/br> 琲琲面露茫然:“我?guī)湍闶裁戳耍俊?/br> 景言回道:“原本經(jīng)常會遇到異獸毒蟲攔路,即使我們準(zhǔn)備充分依然顯得狼狽,但你來了之后便一路順暢。” 琲琲:……自己到底是千年魚巿,那些東西估計是感覺到自己以后就被嚇跑了吧。 可這種理由要怎么說得出口? 但景言并未細問,而是格外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幫過我,我自然要助你?!?/br> 琲琲無法,只好伸手接過布帶,由著對著拉著自己往上走。 而后的路途果然如景言所說,每一步都越發(fā)艱難。 景言神情緊繃,汗水浸透了身上錦衣,可他依然沒有松開過布條。 這般堅持的模樣讓琲琲頗為動容,猶豫片刻,輕聲問道:“郎君為何這般照付于我?” 景言頭也沒回:“剛剛說過了,這是為了謝你。” 琲琲輕笑:“怕是不僅如此。” 一邊說,她的眼睛一邊打量男子的背影。 反正以身相許的事情沒了下文,若對方有心,她不介意上演一番柔情蜜意來打發(fā)時間。 但就在這時,景言突然回頭,定定地看著琲琲,沉聲道:“我確實有句話要告訴姑娘。” 琲琲眼中興味更濃,聲音卻是越發(fā)輕柔:“郎君但講無妨?!?/br> 景言輕嘆了口氣,認真道:“修道之事需要認真專注,就像是這冗長石階,初時或許簡單,但越往后便越是艱難,如果想要得成大道,自然要付出比旁人多上千百倍的努力才可以?!?/br> 琲琲面露驚訝,著實沒搞明白為什么對方開始對著自己講道了。 然后就聽到景言鄭重道:“男女之事我未曾想過,怕是回應(yīng)不了姑娘的愛意,還請姑娘莫要見怪?!?/br> 琲琲:…… 茫然的看著手上的布帶,靈魚精陷入迷茫。 難道不是他喜歡自己嗎? 怎么現(xiàn)在開始反過來勸自己好好入道了? ……不對,我什么時候說自己要修道了? 突然一個激靈,琲琲趕忙道:“我不是,我沒有!” 景言很是包容:“好,就當(dāng)你沒有,以后我們還是單純的師兄師妹?!?/br> 琲琲表情更懵。 怎么就突然變成師兄妹了? 等等,這個二十多歲的小不點兒要當(dāng)自己的師兄? 他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