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皆是萬人迷 第233節(jié)
藍寧之語氣溫和:“他們善于卜算,對于卦陣也很是精通,說起來,最近百年間從未聽說過他們有所疏漏,算起來就只出過一次岔子?!?/br> “不知是何事?” “百年前,星宿門曾有一弟子在凌云山莊附近無故失蹤,星宿門尋了好一陣子都沒尋到?!?/br> 七川聞言猛地愣住,眼睛也瞪大了不少。 藍寧之卻自覺失言,不愿再多說,很快便告辭離開。 他走得干脆,七川卻久久未能回神。 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么烤好的rou,又是如何迎接得勝歸來的陸離和晏晏,就這么一直出神,腦袋里反反復復回想著藍寧之的話。 直至深夜,到底坐不住,七川拿起黑劍出了門。 正正地看到了在桃林中拿著酒杯自斟自飲的風鸞。 七川面露驚訝:“師叔祖怎在此處?” 風鸞似乎已經喝了好一陣子,但卻未見醉容,抬眼時,眸子中一片清明,聲音也一如往昔:“夜色正好,我出來觀月聊天?!?/br> 七川忙朝著左右去看,卻不見有旁人,便疑惑道:“和誰呀?” 風鸞點了點懷中飛劍,平靜道:“與吾之夕華?!?/br> ……突然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此時,黑劍中的劍靈也帶了些感慨地說道:“我以前也經常和主人在晚上聊天。” 七川一聽便來了興趣:“怎么,我?guī)熥鹨矏圪p月嗎?” 黑劍回答:“不,他喜歡吃東西。” 七川愣住,沉默片刻才氣道:“你胡說,師尊最是矜持不過,喜歡琴棋書畫,從來不貪圖口舌之欲?!?/br> 黑劍卻道:“你以前就沒想過,為什么你做好了放在廚房的飯食會突然消失嗎?” 七川:……別說了,我不想知道! 風鸞卻對這些并不在意,她飲盡杯中酒,而后問道:“你夜里出行所為何事?” 七川的臉上略略掙扎,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今天聽聞星宿門之前卻有弟子失蹤,而且還是在凌云山莊附近,所以我想去問問。” “問誰?” “星宿門,凌云山莊,能問到誰就問誰?!?/br> 其實七川心里也沒個章程,他甚至對這兩個宗門的人都不熟悉。 可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左岫失蹤這些年,七川從來都沒忘記過尋找。 他原本是丹修,慣是不愛出門,卻為了師尊一趟趟的下山。 結果桃花招了一堆,就是尋不到那人。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線索,他自然不愿意輕易放過。 可是他也知道現在正在大比期間,并不是去查問的好時機,師叔祖定是不會同意。 卻沒想到風鸞并未阻攔,反而道:“正好我也有事想要去尋星宿門的長老,你與我同去便是?!?/br> 七川微愣,隨后便是滿面驚喜,小跑著到了風鸞身邊,時刻準備著被自家?guī)熓遄嬗眉t綢裹著離開。 但風鸞卻遲遲未有動作。 她撂下酒盞,抬起眼睛,望向了桃林深處,突然道:“有人來了?!?/br> 七川一驚,剛想細問,然后就被紅衣女修直接提起來,一道閃身入了桃林。 不過他們第一個看到的并不是不速之客,而是拿著玉壺的水湄兒。 她看到風鸞很是驚訝,正要行禮,就被風鸞用空著的那只手提起來,直接輕身上了桃樹,隱身于眾多桃花之中。 水湄兒被搞得有些懵,愣愣問道:“發(fā)生了何事?” 七川比劃了個手勢,壓低聲音道:“師叔祖說有人來了,小聲些。” 水湄兒立刻點頭,然后乖巧地縮進了風鸞懷里。 而風鸞也縱著她,伸手攏著女鮫,眼睛看向了茫茫夜色,傳音問道:“你在這里做甚?” “給青梧澆水。” “澆完了?” “還沒……” 說著,她低下頭,便發(fā)覺玉壺掉在了不遠處。 蓋子掉落,靈泉流出,看的水湄兒很是心疼。 但就在這時,有數道身影緩緩靠近。 幾人立刻不再出聲,齊齊地看了過去。 便看到那些是熟人,正是上虛宗的打扮,領頭便是重瓏瑾。 這一次,這位少宗主顯然是有備而來。 他選了最好的隱身符咒,拿著的還是上次見過的那個球形法器。 重瓏瑾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發(fā)現,他小心翼翼的在桃林中穿行,警惕地看著四周。 一旁有弟子小聲道:“宗主曾說讓我們不要再來尋云清宗的晦氣……” 還未說完,便被重瓏瑾打斷:“我禁足那般多的時候都是拜他們所賜,這口氣無論如何我都要出了才行?!?/br> 弟子勸道:“少宗主盡可以在修真大比里找回臉面啊?!?/br> 這句話的本意是讓重瓏瑾在高臺上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可重瓏瑾卻誤會了,輕哼一聲道:“我自然會盡力爭取頭名,不給父親丟臉,但一碼歸一碼,比拼之中都要點到為止,我根本沒機會出氣,現在大比剛剛結束,他們正是松懈時候,這才是偷襲的最好的時機。” 此話一出,幾個上虛宗弟子面面相覷,終究還是沒再勸。 但是系統卻聽出了異樣:【怎么感覺這人根本沒想過大比時候動手?】 風鸞聲音淡淡:“只怕他根本不知曉修真大比的內情?!?/br> 【怎么可能?明明這里的規(guī)矩都是上虛宗擬定的?!?/br> “很多時候,越是寵溺太過,才越是不會讓他知道陰暗事?!?/br> 而就在這時,重瓏瑾不小心踩到了玉壺。 他到底心虛,此時便嚇了一跳,迅速倒退兩步,舉起手上法器,這才看清了地上的東西。 重瓏瑾驚魂未定,直接一腳踢了上去! “砰!” 玉壺撞在了旁邊的一棵桃樹上,雖然沒有碎裂,但也甩出了不少靈泉。 水湄兒見狀只覺得心在滴血,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前把玉壺搶過來。 而上虛宗弟子也勸道:“少宗主莫怕,那不過是個壺?!?/br> 重瓏瑾則是咬緊牙關,惡狠狠道:“這云清宗實在是邪門兒,上次在千仞山莊時,我用法器去探,結果人沒探來,倒是探來了個掉腦袋的鬼?!?/br> 七川小聲嘟囔:“那是寒霜天蕊,人家只是能摘花,不是鬼?!?/br> 重瓏瑾已經有些氣急敗壞:“就因為此事,我差點弄壞了法器,還成了其他宗門的笑柄,這筆賬我一定要找云清宗討回來!” 上虛宗弟子無奈:“其實這事兒和人家也沒關系?!?/br> 七川看天,心想著,其實吧,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關系的。 而就在此時,原本摔在桃樹下的玉壺突然動了動。 重瓏瑾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可當他舉著法器去看的時候,便發(fā)現玉壺確實動了。 不僅如此,還有個什么東西從里面冒了出來…… 這一幕讓風鸞也有些驚訝,拍了拍懷中女鮫:“你在里頭裝了什么?” 女鮫一臉茫然:“只是靈泉啊?!?/br> 話音剛落,便看到玉壺中突然冒出了個腦袋! 眾人:……??! 風鸞幾人驚得無言,而正正對著這一幕的上虛宗等人幾乎是被嚇得魂飛魄散。 至于重瓏瑾反應更大,本就對上次掉腦袋的小女孩很是印象深刻,這一次再次看到鬼魅之事,他幾乎忘記了偷襲的目的,開始失聲尖叫。 但這并未阻止玉壺中的鬼物。 他披頭散發(fā),皮膚煞白,先是從里面冒出了個頭,然后又伸出雙臂,撐著地,一下又一下,竟是慢悠悠的往外爬。 終于,有弟子顫著聲音大叫:“鬼,是鬼!” 按理說修士不該怕鬼,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又是夜深人靜,陰風陣陣,恐懼疊加之下自然越發(fā)恐怖。 就好像每次遇到云清宗都格外邪門。 或者說,一次比一次邪門! 而在眾人聽不到的地方,系統也在失聲驚叫:【宿主宿主宿主!啊啊啊啊?。 ?/br> 風鸞立刻松開了水湄兒,把她撂在了樹枝上,又放下了七川,由著他抱著樹干,自己則是將飛劍攏在懷中,緊緊抱住,放緩聲音哄著:“別怕,你且細看看?!?/br> 系統的聲音頓住,片刻后纏著嗓音問道:【看,看什么?莫非那不是鬼?】 風鸞溫聲回道:“確實是?!?/br> 【……啊啊啊啊??!】 “可那鬼你也認識的?!?/br> 系統的聲音再次頓住,用力地把自己和風鸞貼得更緊,然后才大著膽子看去。 只見那東西已經從玉壺中探出了半個身子。 長發(fā)覆面,身著長衫,雖然渾身都是濕漉漉的,但看著并不狼狽,還有些體面。 系統很快便認出:【這好像是宗門里的那只水鬼?他怎么到這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