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也勇敢一點吧。”

    聽見她說：“繪梨也是膽小鬼，但只要是關(guān)于杰的事情，就會有無限大的勇氣?！?/br>
    ……勇敢、嗎？

    夏油杰眨眨眼睛，從口袋里拿出來另外一個戒指。

    “如果……你把記憶找回來以后，還愿意把這枚戒指送給哥哥的話……”

    “為什么要等以后呢？”

    少女拿過他手里的戒指，接著又取下自己的手鏈，把戒指套進去，笑著說說現(xiàn)在就要送給哥哥。

    ……現(xiàn)在嗎？

    夏油杰任她擺弄，看見她把他的手腕抬起來，然后想要把手鏈系在他的腕間，但好幾次都失敗了。

    “哥哥的手腕太粗了。”她鼓著臉說。

    沒忍住笑了笑。

    “那戴在手指上好不好？”

    很自私地半蜷起其他手指，只把左手無名指遞了過去。

    她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猶豫了一會，很認真地把戒指推了進去。

    聽見她說送給杰了，一輩子都不許取下來。

    “好呀。”

    摸摸她的頭發(fā)，說這是哥哥的項圈，以后就變成繪梨的小狗，一輩子都被套牢了。

    “如果被爸爸mama知道的話?！?/br>
    她睫毛顫了顫，很小聲地問：“會不會打斷我們的腿呀。”

    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到這句話的含義，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就聽見房門敲響了。

    她像是逃跑一樣站起來跑去開門，被摯友抱進懷里。

    “你以前養(yǎng)的小狗要死掉了?！?/br>
    聽見摯友用她無法拒絕的理由把她從身邊帶走，問她：“要過去救它嗎？”

    只是眨了眨眼睛，還不等聽見她確切的答案，摯友就瞬移走了。

    夏油杰看著空蕩蕩的玄關(guān)，看著走廊上黑漆漆的影子，又看了看這個和她一起選地址，一起裝修的家。

    沙發(fā)第一次裝好，她笑著說好大好軟，然后蹦到上面跳來跳去，那時候還在上初中，好小一只，像是在玩蹦蹦床。

    倒沒有心疼沙發(fā)，只是有點擔心她摔倒，于是站在旁邊有點緊張地盯著她看，周圍擺滿了準備接住她的咒靈。

    果然沒跳幾下就往地上摔，膽戰(zhàn)心驚地把她接住，還沒來得及教訓兩句，就聽見她抱著自己的脖子說，還好杰在這里。

    少年弓起背，關(guān)掉了所有的燈，安靜地看著地上的淚水。

    原來失去，是這樣一種感覺。

    感受不到痛苦，也意識不到自己正在悲傷，只是清楚地意識到心臟被拿走了，靈魂沒有了，賴以生存的氧氣也變了味道。

    忽然可以理解悟了。

    也忽然明白過來，如果是悟站在他的這個位置，就算殺了全世界，也不會再把他的繪梨還回去。

    [杰。]

    手機屏幕亮起來，收到她的短信。

    [你可不可以過來陪我呀？]她問。

    少年愣了一下，捏著手機站起來，感覺又找回了呼吸的權(quán)利，一邊收拾著狼狽的心情往那邊走，一邊在心里想，不知道現(xiàn)在后悔，還來不來得及。

    還來得及嗎？

    悟會對她說什么？

    會告訴她，他是她以前的丈夫嗎？

    她又會在多久以后把事情想起來，又會在多久以后，重新叫悟神子大人呢？

    夏油杰忽然意識到：在和meimei回來坦白之前，他都根本沒有清楚地明白，這樣做究竟意味著什么。

    給杰發(fā)完短信以后，繪梨才找到了勇氣和安全感，她收起手機，和五條哥哥一起敲了敲面前的門。

    門很快被打開，是眼睛紅紅鼻尖也紅紅的小海膽。

    看見她站在門口，小孩愣了一下，像是有點無措，水汪汪的綠眼睛大睜著，盯著她看，沒有說話。

    “你姑姑要回來了哦。”

    五條悟站在她身邊，沒有說自己的事，只是拍了拍小海膽的腦袋，說和你姑姑好好說話，然后就關(guān)上門，自己走了出去。

    房子里只剩下兩個人和一只狗。

    繪梨有種在面對兩只可憐巴巴小動物的感覺。

    小狗慢吞吞蹭了過來，嗚汪嗚汪地蹭了蹭她的小腿，然后費力地扒開鞋柜，從里面找出來一雙拖鞋。

    小海膽抿抿唇，給她抱過來小板凳，讓她坐在上面換鞋。

    她乖乖照做，試探著摸了摸小狗的腦袋，問：“它叫什么名字呀？”

    “鬧鬧?！?/br>
    他說：“因為它一直亂叫，是、是我們一起想的名字?！?/br>
    繪梨看了看瘦骨嶙峋的小狗狗，又看了看垂著腦袋的小海膽，回憶起剛剛五條哥哥的話。

    他說她是‘姑姑’。

    “嗯……雖然這么說可能顯得有點晚?！?/br>
    她試探著張開手，做出擁抱的姿勢：“但是我回家了哦?！?/br>
    被狗狗和小海膽一起撲倒了。

    繪梨倒在地上，臉頰被小狗舔舐，聽見小孩在旁邊說“鬧鬧不許舔姑姑”，沒忍住笑了一下。

    接著小孩站起來，從冰箱里扒拉出一整個抽屜，里面全是凍著的雪糕。

    “都是給姑姑買的?！?/br>
    接著他又去找零食，邁著小短腿在房子里到處跑，小狗也從玩具箱找出玩具，蹭著她的手求她一起玩。

    她沒有養(yǎng)狗的記憶，但是做起這些事情來竟然感覺很熟練，小海膽看了看纏著主人玩游戲的狗，又看看自己不被眷顧的零食，想了想，又從客廳的柜子里翻找出很多狗狗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