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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你都完事了吧!” “完什么?” 喘氣聲停了下來,馮路易的鼻音里透露著明顯的事后感,仿佛是貼著遲曜耳朵說出來似的。 遲曜攥緊了床沿,手心滿是汗,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知何時開始,也跟著他的呼吸頻率了。 他不說話,馮路易也沒吭聲,空氣在沉默里發(fā)酵,蒸騰出荷爾蒙的味道。 酒店的空調緩解不了體內的熱,浴袍早就松垮開來,遲曜將手伸進夾緊的腿側,摸到一手粘膩。 他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掌心。 以前至少還需要兩人進行肢體接觸,現(xiàn)在竟然聽著對方的聲音就...... 他覺得剛剛罵馮路易的話,用在自己身上也毫無問題。 在欲望的劣根性上,兩人如此相似,誰都指責不了誰。 馮路易那邊一直沒聽到他答話,也有些擔心,便撥了視頻回來。 遲曜慌忙擦干凈手,想掛斷,結果錯點了接聽。 屏幕上頓時出現(xiàn)了畫面,遲曜看到了清晨還沒亮透的天,寂寥無人的小城街道,還有馮路易對著鏡頭有些拘束的臉,雪花正一片片落在他頭頂泛青的發(fā)茬上。 遲曜愣住了,“你怎么在外面?我還以為……” 馮路易便解釋道:“這不過幾天就小年夜了?我媽說想吃小時候的灶糖,我就早起去給她買了?!?/br> 灶糖就是麥芽糖,很傳統(tǒng)的甜食,老人們會在小年夜用它祭祀灶神,如今還賣這個的,已經不多了。 馮路易說話的間隙里,輕咳了兩聲,像是有些感冒,這也是鼻音的由來。 “跑了十幾家才買到,耽誤了接你的電話,對不起,遲哥,你臉好紅,也感冒了嗎?” 鏡頭稍稍上抬,遲曜看到,偌大的雪地里,少年身后一行孤單的腳印格外清晰。 遲曜感覺身體里的火一下被澆滅了,余燼就像這場紛紛揚揚的大雪,掃空整座城市的同時,也映射出了他心底的空虛。 他們的相似何止一點。 遲曜不動聲色地把手藏在鏡頭下,系好浴袍,說道:“沒有,我好著呢,你忙你的。” 馮路易放下心來,“沒有就好,寒假結束以后就要手術了,你可千萬不能生病?!?/br> “別他媽老提手術!”遲曜陡然喝道。 就這么想早點跟他斷絕聯(lián)系嗎? 真是只白眼狼。 明明剛剛還萌生了一點共鳴,掃興死了。 馮路易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生氣,便住了嘴,就這么連著視頻去了醫(yī)院,見到馮雪蘭后,遲曜才活潑起來,正常地和長輩寒暄,氣氛融洽,直到馮路易安頓母親再次睡下,和遲曜道別,那邊卻還是沒掛斷。 馮路易不自覺摸了摸后脖頸,未知含義的刺青有些發(fā)癢,心里也刺撓刺撓的,他猶豫著提起話茬:“遲哥,你在夏威夷過小年夜嗎?” “嗯,我爸訂了游輪,明天會有party?!?/br> “噢,挺好的。”馮路易點點頭,平和道,“我還是老樣子,祺哥店里有幾個不回老家的,和他們一起吃個年夜飯,熱鬧?!?/br> 遲曜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想在他眼睛里看出別的情緒,奈何手機畫質不好,那雙金綠色的寶石總像蒙著一層磨砂紙。 遲曜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我不喜歡party?!?/br> “什么?” “我也不喜歡什么家庭旅行?!边t曜的聲音悶悶的,“你們年夜飯不多我一個吧?” 馮路易怔愣了半天,才理解到遲曜的意思是想回來和他一起過年。 “當然,遲哥你什么時候到?我接你?!?/br> “現(xiàn)在就出發(fā),明早到?!?/br> 做出這么個心血來潮的決定后,遲曜掛斷電話,就開始收拾東西。 喬信風正好回來,問道:“哥,你要回N市了嗎?” “嗯,省得咱們互相礙眼?!边t曜隨意敷衍道,懶得多解釋?!澳阋野指鏍钜矡o所謂,反正我就是要回去。” “哥你說的什么話?”喬信風笑了笑,隨手拿起桌上的貝雕?!拔抑皇怯X得你太不珍惜一家人在一起過年的機會了?!?/br> 遲曜翻了個白眼,奪過他手里的貝雕?!皠e碰,我m'm嚯g e氵夭艸冫欠送人的?!?/br> 喬信風便上樓去了。 這點小插曲很快被遲曜忘掉,他順利坐上了回N市的航班。 第39章 信息不等 然而,航班降落后,出了一點小插曲,海關說行李里檢測到了一小部分土壤,規(guī)定一向如此,異國土壤可能含有病原物,因此禁止入境,遲曜沒太在意。 畢竟越野時牧場的風沙那么大,吹進貝雕的縫隙里很正常,東西注定要被扣押了,他只能換個別的禮物送馮路易。 遲曜撇撇嘴,有些遺憾,給貝雕小狗拍了個照,目送它離開。 變故出在打開行李箱后。 遲曜看到,那張寫明了所有條例、附帶身份證明、雙方都已經簽字蓋章完的協(xié)議書,出現(xiàn)在了行李箱隱秘的夾層里。 可他明明將協(xié)議書藏好在自己房間,并沒有帶出來。 是誰干的也不言而喻。 遲曜想起,上次在喬信風有自己房間的備用鑰匙后,他立馬換了鎖,沒想到還是被撬開了秘密。 遲曜突然有些恐懼,他才意識到喬信風絕不是臨時起意,而是預謀已久,連他提前一個人回國也被納入成計劃里的一環(huá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