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猰貐一巴掌拍死也算是神該有的下場嗎？”公主目夷問。

    田昌意露出疑惑的神情。

    “既然知道會死，為什么要跑出來幫我擋猰貐的攻擊？就算是神，也不該那么隨隨便便就結(jié)束作為人的一生吧。”

    “因為我對你很感興趣，不忍心你就那么死了?！碧锊庥脟烂C的口吻說著有些好笑的話，“只要我想我就能，如果不能，那一定是我不想。人們總是這么妄想神明的力量。”

    “陳目夷，要是神明真的有那么強，又何至于這世間輪到我來做這最后一位神明了。說到底，我們這些神只是比你們?nèi)硕嗔诵┬薷膭?chuàng)造事物的能力罷了。雖然這種力量對于你們來說，是千百輩也無法謀求的東西……我很奇怪，一直都很奇怪，這千年來，做人也有幾世幾年了，就是不明白，為什么人總是對于已知的同族抱有絕對的征服野心，卻是對未知的外物心存無限的美好想象慣常報以崇敬之心?！?/br>
    “你不是第一個闖入禁地的人，很多很多年前也有一個。”田昌意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說，“來神明臺探尋神明存續(xù)的秘密。”

    聽到這里，公主目夷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緊張起來：“是么？”

    隨即她心情黯然起來：原來她不是第一個么？她不想知道這種黯然的原因。

    “她也是神之子，不過沒你聰明，有點蠢，唯一的優(yōu)點是知道不對勁就要跪地求饒?！碧锊饽樕细‖F(xiàn)出思索的神情，那時間確實過去太久，只是讓那個人的面部五官變得立體就花了她不少時間。

    公主目夷對于田昌意這樣的思索莫名不爽，心里有點堵：“既然是第一個，怕是比我更喜歡你了。”這話說出來毫無邏輯可言。

    “我不知道?！钡锊鉀]有找茬，她繼續(xù)說，“但是她對我的確非常恭敬，恨不得把我踩過的泥土掘上三尺都收回屋子里供起來。如今的神明臺，就是她一手建立起來的?！?/br>
    聽田昌意的意思，這人應(yīng)該是當初宋國封國時的商朝遺民，很大可能是宋國王室的祖先之一。

    公主目夷的心里有點酸，她承認就，一點：“那之后怎么樣了？”

    其實這話就不該問，能怎么樣，還能怎么樣？再怎么難相處還能比她更麻煩的么？只是聽，公主目夷是聽不出那名神之子的性別的，但她潛意識就把這兩個人默認為水到渠成的那一種關(guān)系了。

    田昌意靜了下來，這種靜是萬籟俱寂，是萬物歸為永恒的那一瞬，公主目夷陡然間能感受到自己呼吸的沉重感。田昌意的表情很奇怪，公主目夷可以確定不是懷念。不算愉快，當然跟愛恨什么的都沒關(guān)系。

    “你不是看了那么多神明與人相愛的話本小說么？”被田昌意這么直接挑明，公主目夷就知道田昌意還沒說完，“只是驗證了一個道理。但凡真心，盡遭背叛?！?/br>
    “背叛？”

    “因為神明像人一樣可以被殺死，卻絕不會被人所殺。”

    田昌意再度松開手，她直著的身軀也就比公主目夷高了半個頭，但那種感覺，只是看著，明明兩個人的距離不遠，甚至可以說是很近，但是，就是遙不可及。

    公主目夷不再詢問下去。直覺告訴她，再問下去，她們這段關(guān)系就很難保持穩(wěn)定了。弱點這樣的東西，最好都只有自己知曉。只有這樣，那為萬物所擁有的的貪婪本性才會處在理智的囚籠之中。

    “要繼續(xù)做下去嗎？”公主目夷很自然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要?！北緛硖锊馐且f‘你這是安慰，同情，我不需要’，但是在任何情況下，她都不可能拒絕公主目夷主動性的投懷送抱，頭腦一轉(zhuǎn)，當即應(yīng)了下來。

    有時候默契的誕生就是那么樸實無華。

    “我對這種事還停留在觀賞的層面上，實際cao作可能需要你來教我。”簌簌的脫衣聲中，公主目夷的語氣還非常正經(jīng)。

    “但是那本繪有春宮圖的畫冊……”田昌意露出詫異的表情，“公主殿下您已經(jīng)看了兩個月了吧？”

    公主目夷干咳了一聲，沒有說話。

    田昌意在這種時候就特別沒有眼力勁兒了：“我以為公主殿下您向來什么都上手很快。”

    這里提‘上手’很快，怎么聽，公主目夷都覺得別扭。

    好在田昌意沒有讓這種尷尬的氣氛持續(xù)太久，看公主目夷的表情，她再不抓緊時間，這機會就該沒有了。

    公主目夷才轉(zhuǎn)身，田昌意立馬就跟了上去。

    “討厭嗎？”再次唾液交換時，公主目夷想起了她們的第一次親吻，那時候她是欺負田昌意無知，“當初討厭我這樣嗎？”

    只是這么說，田昌意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討厭。”田昌意說，“雖然不討厭。但回想起來，那只是親，跟吻沒有什么關(guān)系?！?/br>
    一邊加深這個吻，田昌意手開始往下滑，聲音從齒縫唇角間漏出來：“您呢，我親愛的公主殿下，您不討厭這樣吧？”

    “嗯。與其說不討厭，不如說非常喜歡。稍微，還是會有些害怕……”公主目夷知道自己身體的反應(yīng)意味著什么，但是她雙手交疊壓在田昌意的后頸，幾乎要壓平那截傷疤，“但只要是昌意你才好?！?/br>
    公主目夷向來是，愿賭服輸?shù)摹?/br>
    第一百一十九章

    桓公臺里的人并不多，或許齊王田朝并不想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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