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馨抿起嘴唇，站著不動：“我們分手了！”

    他笑了笑：“分手就不能一起吃飯了？”

    “是！”在她男女關(guān)系薄弱的觀念里，是這樣認為：“分手就是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一別兩寬，各自安好，老死不相往來?！?/br>
    程煜輝笑著刮她鼻尖一記：“夫妻離婚還能做朋友哩，更何況我們！”再遞給她一只鐵盤，自己也拿一只。

    唐馨被動地跟在他身后，打菜的一長窗口走下來，程煜輝替兩人結(jié)了帳，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了。此時已經(jīng)一點鐘，早過了吃飯的高峰期，諾大食堂空蕩蕩的，打飯阿姨甚至開始把椅子架到桌上，噼噼啪啪的。

    程煜輝看看她的餐盤，除米飯外，只有香菇青菜，番茄炒蛋，還有一碗海米冬瓜湯。他搖頭：“就吃這個，怪不得瘦了。”

    唐馨見他的菜色就豐富多了，喝口湯淡道：“誰像你有錢了？”

    程煜輝想想也對，孟毅仁是他的繼父，如小叔說的那樣，她是不太好開口要生活費。挾起一塊紅燒rou放她盤里，她還給他，義正詞嚴：“我不吃肥rou。”

    程煜輝把肥rou咬掉，再遞給她，她仍舊表情嫌棄：“有你的口水?！?/br>
    “我的口水你吃的還少嘛？”他挾了筷子魚香rou絲送到她唇邊，唐馨本能地張嘴就吃，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一臉懊惱。

    都被他喂習(xí)慣了......就這樣還想分手！程煜輝面龐浮起淺淺的笑容。他嘗了口辣炒魷魚須，把余下的全撥她盤子里：“怎么這么辣？你嘗嘗！”

    唐馨不想吃他的，可這是食堂最貴的菜之一，浪費實在可惜，生著氣全部吃完，其實一點都不辣，美味的要命。

    程煜輝看她吃的挺開心的，便道：“錄音的事我向你道歉，我當(dāng)時態(tài)度過于急躁了。你想知道什么，可以跟我說，我?guī)湍闳ハ蛐∈宕蚵?。以后別再做這種事了，被發(fā)現(xiàn)的話，屬于侵犯商業(yè)秘密罪，是要量刑的。輕則叁年，重則七年。我挺了解小叔的，他商人本色，對這方面最忌諱，被他抓住就狠勁的治，我求情都沒用！”

    唐馨沒吭聲兒，只專心吃著魷魚須。

    吃完飯，程煜輝送她到二B教學(xué)樓門口，這幾天倒春寒，挺冷的，唐馨沒帶圍巾，耳朵凍的通紅，他解下自己的給她圍上，壓低聲問：“你還要和我分手嗎？”

    這個問題好答，她點點頭，不想再和他糾纏了：“你看我挺笨的，學(xué)習(xí)差，任性，還不守規(guī)矩，這復(fù)旦哪個女生都比我出色，你條件又那么好，一定能找到比我強千倍萬倍的女孩！”

    程煜輝認真聽她說完，才道：“我們倆有一個聰明就夠用了！學(xué)習(xí)差沒關(guān)系，我?guī)湍阊a習(xí)，一定保你順利畢業(yè)，你一點都不任性，你很乖，是最明事理的女孩?！彼㈩D：“糖糖這世間就你一個，而我只喜歡你！”

    唐馨看著他，忽然就流淚了。

    程煜輝笑著給她擦眼淚：“我說這話不是讓你哭的，是為了證明我的心！”再從口袋里掏出飯卡塞她手心里：“給你！每天給我大魚大rou吃胖回來。”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回頭看是帶他的導(dǎo)師，摸摸她的頭：“走了！”

    程煜輝以為唐馨應(yīng)該被他哄好了，卻萬沒料到事情遠沒有結(jié)束。

    他經(jīng)導(dǎo)師推薦，在公安局技術(shù)科實習(xí)，和法醫(yī)一起出現(xiàn)場，是一起碎尸案，被大卸八塊，隨便扔在地下室里，因為時間很久才發(fā)現(xiàn)，表面已經(jīng)爬滿蛆蟲，視覺沖擊很大，嗅覺更刺激，那股子難聞的氣味令人作嘔，他秉著專業(yè)嚴謹?shù)膽B(tài)度完成采樣和包裹工作。等出來后還是忍不住吐了，他接連幾天都覺得渾身充滿尸臭，手上有血腥氣味和蛆蟲蠕動的感覺，打電話給唐馨，唐馨倒是接了，不熱情不冷淡，對于見面找著理由推脫，他也沒強求，一則覺得自己有味道，二則實習(xí)的壓力太大，還是想自己硬扛過去再說。

    這般春天很快綠了滿城，他隨隊出現(xiàn)場多次，適應(yīng)的很快，視嗅觸覺也不再如初次時感官強烈，算是習(xí)以為常了。在宿舍急趕報告，想早點寫完約唐馨出去看電影。  躺床上的張霖突然問他：“師哥，你和唐馨分手了？”

    “我們好的很。我最近實習(xí)忙，減少見面而已?！背天陷x盯著屏幕手未停：“怎么了？”

    “噯，你自己去灌水論壇就知道了?！睆埩刂е嵛岬?。

    程煜輝抬頭瞟他一眼，不似玩笑，便去打開日月光華，果然看到一個帖子大爆，打開掃了遍，大體意思唐馨和程煜輝已分手，唐馨火速又有新歡，經(jīng)濟學(xué)院的交換生胡廣林，配有照片，身材高大，長得還行，是籃球場上投進叁分球的抓拍，身姿倒也帥氣。還有一張?zhí)栖翱辞虻恼掌闹?，粉面紅腮，眼睛亮汪汪的，一臉崇拜難以言喻。

    程煜輝心猛得下沉，覺得十分刺目！

    回想這些日子唐馨的態(tài)度，恍然她很久沒對他撒過嬌了，說話的語氣亦是疏淡客套。

    看看時間，報告是寫不下去了，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去柜里取了衣物等塞進包里，穿上球鞋往外走，張霖喊道：“師哥，去哪？”

    “會會這個胡廣林去?！背天陷x頭也沒回。

    有好戲看了！

    張霖哧溜從床上翻下地，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在論壇里發(fā)帖，程煜輝和胡廣林在籃球場要打起來啦！

    眨眼功夫就成爆帖。

    “師哥。”

    “師哥來了?！?/br>
    曾經(jīng)的隊友過來打招呼，程煜輝淡淡地點頭，把包往石凳面一放，籃球場上胡廣林又進一個叁分球，掌聲雷動。他不落痕跡的打量四周，沒想到來了這么多人，很輕易的就看到唐馨，她披散著略卷的烏發(fā)，穿著粗線絞花紅毛衣，也是不怕冷的，早早套上了灰呢百褶裙，至膝長襪緊裹著又長又直的雙腿，抻腰坐在另個角的石凳上，看管著腳邊的男式背包，應(yīng)該是胡廣林的吧！

    她沒有發(fā)現(xiàn)他，目光追隨著場上的人打轉(zhuǎn)，巧笑嫣然。

    程煜輝眼底一片冷意，他開始不疾不徐地拉開外套拉鏈，脫了，脫毛衫，襯衣，精赤著胸膛，從包時取出白色運動背心，兜頭套上，再慢慢解皮帶脫褲子。

    所有人都看瘋了，唐馨這時也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