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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愈微微頷首還禮。

    “吵醒你了?”周生辰看著漼時宜。

    漼時宜搖搖頭。

    “漼姑娘昨夜睡得可安穩(wěn)?”桓愈笑道。

    “山中空寂適合安眠,睡得很好?!睗y時宜回答。

    “那就好?!被赣靡獾乜戳酥苌揭谎?,頗有邀功的意味。

    早膳后,龍亢書院來了幾位訪客,在向來安靜的書院引起了一陣sao動。

    桓愈的弟子急匆匆地跑過來對他說,有人闖書院,把一個學(xué)子的胳膊給扭下來了。

    “豈有此理,何人這么大膽!”桓愈當(dāng)即就變了臉色,起身前往,周生辰和漼時宜自然也跟著去了。

    書院的大門口聚集著一群人,看不清當(dāng)中的情況。

    “報官報官!把這個有辱斯文的女強盜抓走!”學(xué)子們都很憤怒的樣子。

    “誰是強盜!虧你們還是讀書人,都這么不講理?”一個女子的聲音打人群里傳出來,周生辰和漼時宜對視了一眼,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何事吵鬧!”桓愈正經(jīng)時自有一番威儀,他來了,學(xué)子們紛紛讓出路來左右排開。

    人群一散,果然是鳳俏。

    “師父!”鳳俏一見周生辰,喜道:“我就知道你和十一肯定在此處。”

    “你徒弟?”桓愈看了看鳳俏,又看了看周生辰,“我道是何人這般強悍,一來就把胳膊擰掉,原來是南辰王府的人,怪不得。”

    “發(fā)生了何事,此處是桓先生的書院,怎可傷人?”周生辰的臉色沉了沉。

    “沒掉啊,沒掉!只是脫臼了,我也沒想到他這么不結(jié)實,一碰就掉了!師父,我真不是故意的!”鳳俏急忙大聲辯駁,拉過一旁疼得齜牙咧嘴的一個學(xué)子,那人的一只胳膊垂著。

    “胡鬧!”周生辰斥責(zé)了鳳俏一句,對桓愈道:“小徒無理,稍后我自會責(zé)罰她,先請大夫來正骨吧?!?/br>
    “不用,這還請什么大夫?!兵P俏說著,一只手按著那學(xué)子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脫臼那只胳膊,向上一推、一提,只聽那學(xué)子嗷地一聲慘叫,然后動了動胳膊,好了。

    眾學(xué)子都像見鬼一樣地看著鳳俏,不自覺地紛紛向后退,抱緊了自己的胳膊。

    鳳俏一串動作一氣呵成,然后上前一步,沖著桓愈一抱拳:“桓先生,在下鳳俏,今日來貴地找我?guī)煾?,不想與這位小兄弟生了些誤會,是在下的不是,給桓先生和眾位學(xué)子賠禮,萬望海涵?!?/br>
    原來是鳳俏尋到龍亢書院來找周生辰,但是又不確定他人到底是不是在此處,只說來找人,卻不說來找誰,被人攔著不讓進(jìn),鳳俏一個心急與攔著她的學(xué)子推搡了一下,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用力,沒想到就將人的胳膊給卸了下來。

    “鳳俏!”

    “是北陳的鳳將軍!”

    “是那個夕落夜襲朝升破城的女將軍!”

    學(xué)子們中間又是一陣sao動。

    “原來是鳳將軍,久聞鳳將軍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被赣€禮。

    南蕭尚武,就連書院這種地方都設(shè)有箭場,可見文人心中都有提筆安邦,縱馬定國的志向,在鳳俏來之前,眾人并不知院中這位貴客是小南辰王,如今不僅小南辰王近在眼前,連那戰(zhàn)功赫赫的女將軍鳳俏也在,學(xué)子們紛紛激動起來。

    就連那被卸了胳膊又裝回去的那位,看著自己的胳膊,想著這可是被鳳將軍卸掉又裝回去的,心中都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今后很長的一段時間在書院里都是昂首挺胸的走來走去,眼睛高過每一個學(xué)子的頭頂,仿佛在說:

    你們也想跟鳳將軍親密接觸一下嗎?卸胳膊又裝上的那種。

    鳳俏來找周生辰是有正經(jīng)事的,蕭宴被老皇帝纏住脫不開身,叫鳳俏過來通知自家這位殿下,明日就是幸華公主的大婚之日,他這個送嫁來的皇叔,好歹要露個面才是,不能光顧著自己逍遙快活,就把所有的事全扔給和尚一個方外之人來應(yīng)付。

    “我看蕭宴出面就很好,南蕭皇帝什么都聽他的,他說一皇帝都不說個二字,不如我也跟你們在這里一直住到回西州好了?!兵P俏講完自己的來意,一路走過來,這書院她喜歡得很。

    “鳳將軍若是喜歡,自然可以小住幾日?!被赣鷼g迎得很。

    “還是盡早下山去吧,回去告訴軍師,明日幸華大婚,我自當(dāng)要去的,他若不想費時與皇帝斡旋,不必理會就是了,我南辰王府的軍師,無需在南地虛與委蛇?!敝苌秸f道。

    “是,師父?!兵P俏立刻應(yīng)著。

    桓愈看了看漼時宜,又看了看鳳俏,慢慢地腳步落在了三個人的后面,輕搖著紙扇,笑了起來。

    “師父為何發(fā)笑?”小徒弟見自己師父又神經(jīng)兮兮地笑,定是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你瞧瞧,這位鳳將軍也是他的弟子,當(dāng)初他帶漼姑娘來的時候,也說是弟子,可你看出這兩位弟子的不同之處了嗎?”桓愈低聲道。

    “看得出啊,貴客對漼姑娘更溫柔些?!毙⊥降艿馈?/br>
    “非也。”桓愈搖搖頭。

    “那是何處不同?”小徒弟追問。

    “不同之處就在于,當(dāng)初對漼姑娘,他嘴上說是徒弟,可眼神卻未當(dāng)作徒弟看待,可如今你看,這鳳將軍在他身邊,他無論言行舉止,哪里都像是個師父了?!?/br>
    桓愈說罷,又是一笑:“我的眼光,可太準(zhǔn)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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