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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尤翊看向一直沉默的程戎,聲音微微低了幾度,“你相信我..” 陸馳的視線依舊落在前座的人身上,須臾,才淡淡地點了下頭,聲音平和,“你是基地的守衛(wèi),我當然愿意相信你的本意是想要救我?!?/br> 簡簡單單一句話,既挑明了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又冷靜地指出,他對自己的保護原本就是理所應當,不應該含有任何私人感情。 尤翊的嘴唇下意識動了動,又緩緩閉上,沒有再開口。 —— 午飯后,仇銘坐在程戎的辦公辦公室里,埋著頭寫這次來基地的調研報告。不過寫的過程不怎么順利,不是低頭咬筆頭,就是抬手抓頭皮,半天都沒寫滿一頁紙。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蒙卓推門走進房間,打斷了仇銘的苦思冥想。他眼睛一亮,立刻放下筆去湊熱鬧,“怎么樣,是小蹄子那邊問出什么結果了嗎?” “沒有,”蒙卓頓了兩秒才明白仇銘口中的小蹄子是誰,只好搖了搖頭,轉頭看向程戎,“是之前的物資被劫案有了新的進展,變異人檢測儀器的調查和小河灣那邊的情況都有了結果。” 陸馳從文件里抬起眼睛看了蒙卓一眼,示意他繼續(xù)說。 “檢測儀器已經完全損壞了,查不到任何有效的使用記錄,”蒙卓說,“小河灣之前借宿的地方也人去樓空,里面的人似乎忽然消失了,我們的人問遍了附近的住戶,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陸馳像是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只是捏了捏手里的筆,隨意地點了下頭。 “首領,”蒙卓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這件事不對,如果齊庸真的像他說的那樣無辜,檢測儀器里至少應該有他使用過的痕跡,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被毀得這么徹底。” 基地里每一個檢測儀器的造價成本都非常高,所以這些儀器才格外禁得起造騰。就算是忽然斷電,或者出現(xiàn)其他內部故障,也不可能出現(xiàn)文件丟失的情況。 “并且,”蒙卓繼續(xù)說道,“小河灣那邊的人如果不是早得到了消息,又怎么會提前離開,恰巧躲過了我們的調查。” 之所以要在基地的人到之前就早早逃離,不過是不想某些人卷進這個案子里,或者因此收到牽連。 畢竟對于基地牢房的刑罰,齊庸比蒙卓更清楚。 陸馳的視線在蒙卓臉上停了一秒,眸中緩緩凝出一絲欣賞。 蒙卓能看出這些細節(jié)他并不意外,讓他沒想到的是,蒙卓竟然能在程戎面前將這些事情一一說出來。 要知道這個時候在所有人眼里,尤翊都是程戎相對來說很親密的人,他敢這樣站在尤翊的對立面,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確實很不容易。 “這件事我知道了,”陸馳點了點頭,“我會暫時革去齊庸在基地內的所有職務,以后也不再允許其參與任何重要的決議和建設工作?!?/br> 蒙卓微微垂下眼,下意識掩住眼底浮出的失望。 這意思就是不會過多的追究齊庸的責任,更不會因此牽連到這件事幕后的始作俑者,尤翊。 “我會重新向總部申請新的物資,這次你派人去處理,”陸馳說,“找兩撥人,重兵分兩條路往總部走,用以擾亂變異人的注意力。再抽出一支精銳偽裝成普通的商隊去領取物資,暗中找?guī)讉€人遠遠跟著就行了。記住,這次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br> 蒙卓怔了兩秒,隨即重重地點了下頭,“是,屬下明白?!?/br> 陸馳滿意地點了點頭,“行了,去忙吧?!?/br> 蒙卓走出辦公室后,仇銘抱著自己的記錄本十分八卦地靠了過來,“你這個屬下好像對你的處理不是很滿意?!?/br> 陸馳垂眸給手里的文件翻了個頁,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哦,是嗎?” 他自然看出了蒙卓的不滿,也明白在蒙卓心里,齊庸這種為了私人利益棄團隊存亡不顧的人,本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整個事件的幕后cao控者尤翊自然也不能躲過責任。 但他的首領卻用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將這件事翻了過去,他心里不舒服是應該的。 只是陸馳有他自己的計劃,這個時候也不是和尤翊翻臉的最好時機,不然以后就真的沒得玩了。 “嗯,”仇銘點頭,“出去的時候眉頭都是皺著的?!?/br> “沒關系,”陸馳將文件捋過一遍,確認沒有任何異樣之后,在末尾的簽名處寫下了程戎的名字,“以后他會慢慢明白的,不急于這一時?!?/br>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沈星烈拿著陸馳需要用到的文件,緩步走了進來。 仇銘的眼睛一亮,語氣立刻切換成了溫柔模式:“晚上給我接風,咱們好好喝一場,沈先生也一起去啊?!?/br> 陸馳放下手里的筆,下意識抬手摁了摁眉心。 現(xiàn)在只要聽到喝酒兩個字,他的腦門就不自覺的發(fā)疼。 都快成醉酒后遺癥了。 沈星烈捏著文件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聲音里帶了一絲歉意:“抱歉,我等下還有些別的事情,可能沒辦法參與晚上的活動了?!?/br> 陸馳的視線依舊落在文件上,睫毛的弧度都沒變,心里卻微微一抽。 看來昨晚的事情不僅自己不適應,沈星烈也有了心理陰影。 不然也不會這么努力的規(guī)避一切應酬活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