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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天一日日地冷了下去,轉(zhuǎn)眼間進了12月,本該是年關(guān)的日子,滿城卻無一點喜悅。 北洋軍和起義軍交戰(zhàn)數(shù)月,各地戰(zhàn)事頻發(fā),12日,總統(tǒng)不顧民憤,申令接受“推戴”為中華帝國皇帝,下令改次年為洪憲元年。 一時間,全國各地爆發(fā)了空前的起義,上海學(xué)生一日日地游街抗議,顧澈受邀去大學(xué)里開展講座,白天里便總留在學(xué)校,晚上還要往百樂門跑。 百樂門畢竟是陸邢生前最喜歡的,顧澈不愿叫它荒廢下去,一點一點和百靈學(xué)著經(jīng)營。 從招攬新人到喝酒應(yīng)酬,處處親力親為,他從前不興商業(yè),真正做起來才發(fā)覺處處都是難處。 百樂門地處繁華街市,多少人眼睛盯著這塊地,見陸邢已走,便想盡辦法打壓。鄭如呈的人又時常別有用心地來試探情況。 青幫人心渙散,個個松懈不安,他叫百靈整理出一份留存人員的名單,費了大功夫為每個人安排了去處和錢財。 他時常會舉辦酒會,邀請各處的商界名流,一來二去也在這圈子里混了個眼熟。 他本不擅飲酒,喝多是常有的事,好在他酒品一向不錯,喝多了只是腦子轉(zhuǎn)的慢了些,講話也遲鈍許多,并不怕給別人造成影響。 只是百靈每每扶他回去,都忍不住嘆氣,顧澈很少依賴別人,此時卻實在沒了勁,半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清醒時還不忘對她說了句“麻煩你了”,惹得百靈眼睛酸得厲害。 快到了家門口,顧澈卻不知哪來的力氣,自己撐著站了起來,他甩了甩沉重的腦袋卻發(fā)現(xiàn)實在難以集中注意力,便小聲囑咐百靈:“我在外面待會?!?/br> “天氣冷,你早點進去。”百靈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顧澈仰靠在墻上,似乎有些要睡著的傾向,聲音是飄著的,“我散散味,不然他要生氣的?!?/br> 話音才落,門從里面打開了。 溫十安神色冷淡,伸手將顧澈扯了個踉蹌,而后倒進了他懷里。 “怎么又喝這么多?” 百靈打量著他的神色,嘆了口氣,“少爺酒量不好,喝多了就去外面催吐,吐完了就回去再喝,這么下去,胃可怎么受得了啊?!?/br> “溫先生,那就勞煩您了,”百靈摟了摟衣服,一手將有些凌亂的發(fā)絲撥到耳后,淺淺鞠了一躬。 溫十安道過謝,將懷里的人扔到床上,自己則坐在桌邊倒了杯茶。 顧澈被這一下晃得險些又吐出來,不滿地悶哼了聲。 “啪!” 溫十安重重地擱下茶杯。 顧澈壓下反胃的感覺,回了些神,他伸手按了按眉心,坐起來看著不遠(yuǎn)處的溫十安。 “十安……”他悶悶叫了聲。 溫十安抿了口茶,眼皮也未抬,淡淡道:“過來。” 顧澈有些心虛,拖著腳步挪到溫十安身邊坐下,伸手想去倒茶,下一秒胳膊就挨了一巴掌。 溫十安拿過他的茶杯,用另一只茶壺倒了一杯清水給他,對上他疲憊的神色,語氣還是沒忍住軟了下來,“這么喝不要命了?” 顧澈眨了眨眼,喝了口水,將下巴擱在桌面上,眼皮沉得有些睜不開,“那些人不吃政界上那一套,要百樂門能立足,就必須先拿下他們。” “你何苦這么累,慢慢來。” 顧澈閉上了眼,眉頭緊蹙,似乎想壓下反胃的感覺,溫十安就伸手在他背后揉搓,嘆了口氣:“想吐就吐出來?!?/br> 顧澈擺了擺頭,忍住了那股惡心,舒了口氣繼續(xù)道:“你也看到了,現(xiàn)在起義鬧得聲勢浩大,袁世凱這皇帝做不久,我也不能一直待在上海啊。” 他直起身反手握住溫十安的手,聲音疲憊:“那些人覬覦著百樂門這塊地,個個都等著看我們倒閉,更何況還有個鄭如呈虎視眈眈。我若是不喝這些酒,來日就要百靈來喝了,她一個女子,行事本來就多有不便,不把這些處理好,我不忍心把百樂門交給她?!?/br> “你是說,這百樂門你要交給百靈?” “我多為百樂門拉下人脈,百靈將來就能輕松很多。鄭如呈的事情,我也自會想辦法的。”顧澈腦袋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理清楚,說完這些話,又?jǐn)嚦闪艘粓F亂麻。 他干脆也懶得思考,想到哪說到哪,“十安,我知道,溫伯父一直在找你,你跟我出來太久了,早些回去也好。” 溫昀氣得都要派兵來上海抓溫十安了,他哪里不知道,偏偏溫十安瞞著。 說完,他一腦袋扎進溫十安懷里,呼吸清淺。 溫十安悶悶地應(yīng)了聲,也不知聽進去沒有,將人攔腰抱起來放回床上。 顧澈輕了好多,臉頰也凹陷了進去,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即使是躺下了也不愿松開。 溫十安只好在床邊坐下,由著他拉著。 沒過多久,顧澈忽然悶哼一聲睜開了眼,他眼神是散的,不知落在何處,嘴里喃喃道:“哥,哥……” 他叫的不是溫十安,是陸邢。 許久沒得到回答,他怔怔地盯住溫十安,問:“我哥呢?” 溫十安睫毛顫了顫,垂下眼皮沒有看他,“他去百樂門了,等會回來?!?/br> “哦?!?/br> 顧澈應(yīng)了聲,歪過頭又睡了,手也松開了他。等到溫十安想給他拉好被子時,卻發(fā)現(xiàn)他雖睡著了,枕邊卻濕了一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