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位極人臣了 第227節(jié)
家鄉(xiāng)遭遇蝗蟲過境, 片刻之間糧食全沒了,無數(shù)人哭倒在田間,怨恨老天不長眼。 口糧沒了, 官府又不賑災(zāi),他們是走投無路只能逃難。 這一路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磨難, 把所有人都折磨的心力交瘁, 麻木不仁。 人堆里一個壯漢大聲說道, “大家堅持住,前面就是涼城了, 涼城是西涼的府城,富饒無比, 美食無數(shù)。那里還有愛民如子的杜帥,他一定會收留我們的?!?/br> 他叫阿勇, 為人仗義豪氣,是個熱心腸的人。身邊又有幾個鐵桿兄弟,儼然成了隊伍中的帶頭大哥。 一名難民舔了舔舌頭,滿眼的渴望, “勇哥,真的會收留我們嗎?” 他已經(jīng)餓了兩天, 全身發(fā)軟, 快堅持不下去了。 勇哥不假思索的開口,“當(dāng)然, 那可是杜帥啊, 這沿路的城鎮(zhèn)官員怎么能跟威名赫赫的杜帥相比?” 他身邊的兄弟阿仁用力點(diǎn)頭, “對,杜帥跟那些狗官不一樣,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nèi)ニ??!?/br> “杜家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希望?!?/br> 若是涼城不肯收留他們,那希望破滅的后果…… 聽著這些話,難民們心中多了一絲希望,沉重的腳步輕快了幾分。 “啊?!比巳喊l(fā)出一聲慘叫,一個餓的頭暈眼花的老太太摔倒了,掙扎著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腳崴了,沒辦法走路。 她的兒子們扛著行李,胸前背后背著一個孩子,根本騰不出手。 媳婦們顫顫悠悠的手牽著孩子,個個臉色慘白,體力不支,自己都快走不動了。 老太太看著圍在四周的兒孫們,滿心愁苦,閉了閉眼,“你們走吧,別管我了,我一大把年紀(jì)了也活夠了?!?/br> 兒孫們怎么忍心將她留下來送死,但每個人的體力到達(dá)了極限,背不動老太太。 一時之間,哭聲大作。 勇哥走了過來,在老太太面前蹲下身體,“大娘,我來背您?!?/br> 老太太拼命搖頭,“不不不,勇子,大娘不能拖累你?!?/br> 勇哥擺了擺手,豪氣干云,“瞧您說的,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阿冬就是我的朋友,他的娘親就是我的娘親,我豈能丟下自己的親娘獨(dú)自逃生?那還是人嗎?大娘,快點(diǎn),再晚就要被拉下了。” 老太太感動的眼淚都下來了,“勇子,以后你就是我的親兒子?!?/br> 老太太的兒子們紛紛表示,“勇哥,你就是我們的親大哥,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勇哥爽朗的一笑。“那就太好了,我又多了幾個家人,真好啊?!?/br> 四周的人紛紛夸勇哥有義氣,是個難得的好人云云。 勇哥背起老太太往前走,眼簾低垂,掩去了眼中的精光。 二萬多人走啊走,不知走了多久,人群傳出一道驚喜的聲音,”看,城門,我們終于走到?jīng)龀橇??!?/br> 歡呼聲此起彼伏,難民們歡心鼓舞,啊啊啊,他們有生路了。 但走近才發(fā)現(xiàn),城門緊閉,城墻上站著一群守衛(wèi)。 難民們不禁急了,這是什么意思?不讓他們進(jìn)去? 餓極的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隱隱有些暴動。 勇哥眼神閃了閃,大聲說道,“大家別急,我們先好好說話?!?/br> 他看向城樓上的守衛(wèi)們,這些都出身于杜家軍,個個都是軍中好手。 “涼城的兄弟們,我們是來自梁州的百姓,我們的家鄉(xiāng)遭了難,不得不遠(yuǎn)離故土出來討口飯吃,我們聽說涼城富饒,歷經(jīng)千辛萬苦趕過來,救救我們吧。” 他一開口,其他人紛紛哭著哀求,“我們都是良民,不是匪類,杜帥在城里吧?求杜帥發(fā)發(fā)慈悲吧?!?/br> 一名守衛(wèi)反應(yīng)很快,“都好好待著,別亂動,我這就上報。” 隨著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推移,難民們的肚子餓的咕咕叫,眼睛都餓綠了。 “怎么還不回來?不會是騙我們吧?我就知道,天下的官員都不是好東西,他們大口吃rou大口喝酒,我們的孩子連口野菜團(tuán)子都吃不上,快餓死了?!?/br> 勇哥不停的安撫,“大家先別急,杜帥不是那樣的人。” 只不過,杜帥如今成了廢人,涼城群龍無首,無人主事,前線又在打仗,杜家軍傾巢而出,后方空間,正是最佳的時機(jī)。 阿仁冷哼一聲,“我不相信當(dāng)官的,他們沒一個好人,不行,我們不能就這么等死?!?/br> 這話激起了難民們的強(qiáng)烈共鳴,“對,我們大人怎么著都行,但孩子們還這么小,不能死。” 大家越來越激奮,氣氛緊張起來。 “既然朝庭官員不把我們當(dāng)成人,我們這就反了……”一名難民振臂高呼,造反有理! 其他人都激動萬分,都沒有活路了,反就反了! 就在此時,一支長箭不知從何處飛過來,射中難民的胸口,來不及說話就應(yīng)聲而倒。 如一盆冷水澆下來,讓難民們火熱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啊,死人了?!?/br> 腥紅的鮮血讓難民們驚恐萬分狀,紛紛朝后退。 勇哥幾人挾裹在人群里跟著退,交換了一個眼色。 一道清喝聲猛的響起,“膽敢挑起民亂者,殺無赦?!?/br> 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城樓,只見一群官員簇?fù)碇粋€黃衣少女站在上面。 而說話之人正是那最中間的黃衣少女,一雙清棱棱的眼睛,美麗而又威儀無雙,讓人印象深刻。 一個難民忍不住問道,“你……你是誰?” 站在她身后的蔣同知一身戎裝,滿臉嚴(yán)肅,“西涼都司府的副指揮使,清平縣主,負(fù)責(zé)都司府的日常運(yùn)轉(zhuǎn)?!?/br> 底下一片倒抽冷氣聲,勇哥幾個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清平縣主的大名誰沒有聽過?他們都知道她住在涼城,但,難道不是吉祥物般的存在嗎? 誰來告訴他,清平縣主怎么就成了西涼的主事者? 杜帥人呢?涼城沒有男人了?怎么回事? 百姓們卻對她有種天然的好感,“這就是清平縣主?原來她長這個樣子,好好看?!?/br> “像極了小仙女,心地善良的小仙女?!?/br> 就沖著沐晚晴弄出了風(fēng)車,大部分平民喜歡她。 當(dāng)然,她又不是銀子,不可能人人愛。 “不是,重點(diǎn)是清平縣主是副指揮使,我沒聽錯吧?” “什么時候輪到女人主事了?朝庭不可能頒發(fā)這樣的任命?!?/br> 仁哥幾個夾在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語的間瘋狂煽動,“我也不相信,但,涼城為什么編這樣的謊言?杜帥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這是不想讓我們進(jìn)城?想讓我們?nèi)ニ溃俊?/br> 另一個人揚(yáng)聲叫道,“清平縣主,你可有朝庭的任命書?” “暫時沒有?!便逋砬缯f這話時,別提有多坦蕩了,天經(jīng)地義,理直氣壯。 仁哥像是抓住了把柄般眼睛一亮,“那就是欺君之罪……” 沐晚晴的視線掃了過來,淡淡的一個眼神,卻讓仁哥心里一涼,下意識的朝后退了兩步。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滿面通紅,他居然被一個眼神嚇到了,這正常嗎?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感覺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在她面前一切都是透明沒有秘密的,這種感覺好嚇人。 沐晚晴沒給他們反應(yīng)的機(jī)會,小手一揚(yáng),“父老鄉(xiāng)親們,想喝溫?zé)岬木G豆粥嗎?想喝的人排隊站在這一邊?!?/br> 這話一出,底下一片sao動,齊刷刷的朝她指的方向跑去。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食物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有些人太過著急差點(diǎn)摔倒,有些推開前面擋道的,一時之間,場面有些混亂。 這可把城樓上的人急壞了,可別出現(xiàn)踩踏現(xiàn)象。 眼見一個壯年男子將前面的小孩子踢倒在地,沐晚晴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右手一揮。 長箭又一次射過來,帶來無盡的殺意,又快又準(zhǔn),射中壯年男子的胸口,血噴了出來。 沐晚晴大聲喝道,“統(tǒng)統(tǒng)不許爭搶,好好走路,人人有份,小孩老人都有份,一人一碗,誰敢爭搶踩踏,這就是下場?!?/br> 橫尸當(dāng)場這一幕把眾人震住了,都安分了些。 沐晚晴適時的開口,“要一百個維持次序的管事,每人管二百個百姓,多發(fā)一個饅頭,愿意的到這邊,先到先得,不守規(guī)矩亂撞亂來的人自動棄權(quán),一,二,三,開始?!?/br> 這一次,大家就比較規(guī)矩,跑歸跑,但很注意分寸。 瞬間就滿員了,沐晚晴在上面的清清楚楚,“行了,滿一百了,就這些人當(dāng)管事,一人領(lǐng)一塊代表身份的牌子,拿這個牌子才能領(lǐng)饅頭,我對你們的要求只有一個,好好辦事,不許欺壓百姓?!?/br> 她將大家安排的明明白白,這叫難民自治,內(nèi)部管理。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人頭,挑了挑眉,來吧,來一個王炸。 “誰是許勇?誰是吳仁?站出來。” 如晴天霹靂砸下來,許勇兩人臉上血色全失,驚恐萬分,清平縣主……怎么知道他們的名字? 這兩人在難民中的名聲很大,極得人望,大家紛紛看過來。 沐晚晴順著眾人的視線找到了這兩人,高高壯壯,臉上臟兮兮的,看不清長相,粗粗一看跟其他難民沒有什么區(qū)別。 但,站在高處的沐晚晴一眼就看出不同,精神氣不一樣,吃飽喝足的人和難民眼神都不一樣。 伏在許勇身上的老太太不禁急了,“縣主,阿勇和阿仁都是好人?!?/br> 其他人紛紛幫腔,真心實(shí)意的夸一波。 沐晚晴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許勇,我任命你為臨時總管事,吳仁為副管事,負(fù)責(zé)管理這些難民,若是出什么事,你們倆就等著受死吧,□□手在暗中盯著你們的一舉一動?!?/br> 她不按牌理出牌,打的所有人都懵了。 許勇:……他可以拒絕嗎? 吳仁:……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沐晚晴話風(fēng)一轉(zhuǎn),語氣溫和了幾分,“當(dāng)然,若什么事都沒有,獎勵每人二十個雞蛋,二十個rou包子,十兩銀子,事后還有重賞,聽明白了嗎?” 大家羨慕的眼睛都紅了,這兩人的運(yùn)氣真好。